韓小愛沒有想到她會遇見另一個不想看見的人,當幾輛拉風的寶馬車停在櫻桃園,梅婷婷眼睛就亮了,她說小愛財神爺來了,一會所有的櫻桃價錢都翻倍,咱這可是純種的綠色產品。
二娃子眼睛也賊亮賊亮的,他說媽,那晚上的紅燒肉是不是也得翻倍了?咱第一次都是說好的。
梅婷婷臉抽了,一巴掌拍二娃子腦門上,嘴裡卻說不出來一句苛責的話來,二娃子愛吃肉,特別是紅燒肉,自己爲了省錢,一個星期只做一次。
韓小愛將二娃子拉過自己的身邊揉着他的腦門,哄着他和自己去另一棵樹摘,回頭她給他買滷雞腿吃。
王仰柱一路打着呵欠,這爲了一口新鮮的櫻桃非的折騰出城,他斜眼看着同行的幾個男女在那裡挑着櫻桃摘着,他身邊剛剛還依側撒嬌的新任女友早就奔着那又大又紅的櫻桃去了,櫻桃可是滋潤皮膚營養的很。
王仰柱一路無聊的在櫻桃樹林裡走着,偶爾的看見個特別大個的櫻桃摘下來放嘴邊又想起沒有洗,伸出手拿出自己兜裡的白色絲帕擦乾淨了才吃。
二娃子看着稀罕的很,他的手拽了拽韓小愛的胳膊:
“姨,那男人這麼大了還帶着塊口水巾。”
韓小愛側頭看着隔着幾棵樹的男人,對着二娃子的鼻子捏了下。二娃子樂了,他說姨你真好看,等我長大了,我娶你做爲媳婦吧。
韓小愛還沒有反應過來,幾棵樹外的王仰柱噗嗤一聲笑了,他轉身走了兩步想看看這個童聲童氣想娶阿姨做媳婦的男孩子,卻不想一入目的身影讓他吃了一驚:
“是你?”
韓小愛聽着有些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臉瞬間就白了。
王仰柱似乎想起來了什麼,腳步就邁的大了。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我都沒有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認錯了?”王仰柱有些狡黠的對着韓小愛眨巴了下眼睛。
韓小愛抿緊嘴巴,沒有在開口,面前的男人雖然沒有楊九澤狡猾,卻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梅婷婷已經在那邊張羅着稱重收錢了,這可都是大方的主,梅婷婷一斤又多提了幾塊錢,然後說他們家裡還有農家菜,都是自己菜園子種的,吃了保證綠色環保,如果他們有興趣就去嚐嚐。
別人沒有什麼興趣,這地方的菜乾淨嗎?這能不能吃還是個問題。
“好啊,我們就想吃農家菜,就麻煩大姐了,有什麼拿手的儘管上來,我特別愛吃一道千斬雞。”
“千斬雞,行啊,我回頭就把我家那大公雞殺了。”
韓小愛盡力忽視着王仰柱和梅婷婷對話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她決定糊塗到底,他能耐自己怎麼樣?
王仰柱沒有拿韓小愛怎麼樣,也沒有打電話給城裡那個正翻天到地找韓小愛的小王,楊九澤出差了,等他回來了自己好去邀功,他可不想驚動了韓小愛,瞅着韓小愛去廚房幫梅婷婷炒菜,他給楊九澤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傳出來的聲音卻是陌生的。
“喂,你好。”
“你是?這號碼不是九澤的?”
“是他的,他現在不方便接,我是他的大伯楊一清。”
王仰柱急忙打着哈哈,他說我就打電話看看九澤什麼時候出差回來,我們都想他了。
楊一清並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目光落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他說你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他,這個號碼他告訴的人少。
言下之意沒有重大的事情打電環過來,有點辜負了楊九澤給這個電話號碼。
王仰柱訕訕的笑着,楊一清是個什麼角色他沒有接觸過也聽說過,王仰柱急忙的說沒有什麼事,就是前幾天我遇見了他司機小王,聽說在找個人。
“你在哪裡見過她?”楊一清直覺的從王仰柱的話裡感覺到了什麼?
王仰柱心裡悶聲一聲老狐狸,卻知道不能隱瞞着楊一清,畢竟人家的位置擺那裡呢。吃了一頓飯,只有王仰柱自己動了幾筷子,其他人都喝的是整灌裝的飲料,菜沒有動一口,然後付了兩千八百人民幣。
梅婷婷樂了,一路哈腰的送他們走,臨了還說歡迎下次再來。
王仰柱擡頭看着晚了的天色,一個人悶聲的說着最近眼神不好,總認錯人。
“九澤,我們找到韓小愛了,現在,大伯就去把她帶過來,你要是想見見她,就堅持住了。”楊一清俯身在全身都插滿了管子的楊九澤耳邊低語着,他看見楊九澤打着點滴的手動了動手指。楊一清轉頭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堵的難受,難怪老爺子加派了人手尋找着韓小愛,
一個年輕的軍官拿着一份資料站在病房門口,看見楊一清走出來急忙行禮,然後遞過去了一份文件:
“首長,屍檢報告出來了,那幾具屍體裡沒有一個DNA符合紅蛇的。”
楊一清的手拿着文件一下就收緊了,他的視線落在文件上看着清晰的報告,他的眸光就轉向了監護室裡的楊九澤,怎麼會這樣?
白色的牀單,映着一直昏迷沒有醒來過的楊九澤蒼白的臉,他的世界在倒轉而回那個開滿了桃花的爛漫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