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覺得這樣的美好的環境不拿來把酒問青天太對不起自己了。
但是考慮到要駕車,非常憋屈地上車,系安全帶,啓動發動機,車子“嗖”地就飛了起來。
涼風從車裡冒進來,顧流蘇打了個冷顫,透過後視鏡模糊地看到季延熙就那樣沒有形象地躺着,真鬧心。
程文彪跟在後面,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不和顧流蘇坐同一輛車給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萬一她和季延熙在車裡擦槍走火,有個礙事的不好,不好……
顧流蘇回給程文彪一個白眼,誰稀罕啊!
二百多公里用了兩個小時纔回到“十三季”。
季母果真虔誠地在等着自己兒子回來,看到季延熙那副樣子,還有顧流蘇衣衫不整,火氣蹭蹭蹭地冒了上去。
“顧流蘇,賤人就是賤人,本質是不是改不了?”
“媽,延熙應酬喝多了,不信你可以問程文彪,我們先扶他上樓,我給他做醒酒茶。”
顧流蘇本來習慣性地說出讓李嬸做的,但是考慮到李嬸已經睡了,而且已經這麼晚了,把人家打擾到,那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你還會假惺惺地找藉口,延熙都給我說了,他是去找你的,是替你擋的酒嗎?”
季母不依不撓,顧流蘇看着就惱火。跟個牛皮糖一樣訓斥別人有意思嗎?杵在這兒問題能解決嗎?
還真的有意思,“是啊,要不然替別的女人擋酒嗎?他是我的老公,天經地義!”
季母氣的臉色發白,“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延熙爲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丈夫的?你的心呢?”
顧流蘇看了一眼程文彪淡淡地說道:“你幫我把他扶上去,媽,我一會和你談吧。”
“談個屁,明天和延熙一起談!”
顧流蘇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看來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要不然就她這蠢樣,被別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顧流蘇,我以前以爲延熙看上的只是個花瓶,見到你真實面目和做事爲人之後,我才覺得季延熙的眼光是沒有錯的。不過你的城府真深啊。”
顧流蘇知道程文彪說的意思,無非就是她連他都算計了進去。所有看客其實都只是看故事的人,不過入戲太深,當真了而已。
“隨便你怎麼看,我不過也就是千千萬萬平凡的女人罷了,你把我想的太高尚,其實我不是聖母瑪利亞。”
程文彪覺得自己的文化層次和顧流蘇沒辦法溝通,顧流蘇肚子裡有點墨水都是特工生涯逼着她訓練出來的,要不怎麼冒充。
將季延熙的外套脫下來,丟在牀上的時候,季延熙眼角落下了一滴淚,程文彪愣住了,瞬間他就被季延熙抱着喊“顧流蘇”的名字了……
無奈季延熙的力氣太大,實在沒辦法迴旋,程文彪伸腳在季延熙的關鍵部位上踹了一腳,季延熙才吃痛地放開程文彪。
程文彪清晰地聽見季延熙嘴裡罵道:“顧流蘇,算你狠!”
顧流蘇端着醒酒茶上樓看到狼狽的程文彪下樓,臉黑的像沒洗,顧流蘇也非常識趣,根本沒有多說一句話。
上樓看到的唯一比較和諧的是,小卡里仍然在徐朵朵的牀上抱着徐朵朵在睡覺!
掃了一眼光着膀子的季延熙,將他扶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才敲了敲他的頭,“少年,喝醒酒茶咯……”
季延熙迷糊裡聽到顧流蘇蠱惑的聲音,心裡本來就有怨氣,藉着酒勁就發揮了。
猛的翻身將顧流蘇壓在他的身下,顧流蘇大腦一片空白,空白過後手裡的湯碗就掉在了地上,她辛辛苦苦的傑作,餵給了地毯啊。
季延熙哪裡知道這麼多。自從白亦儒不糾纏顧流蘇之後他放了不少心,但是今天看到顧流蘇身邊那麼英俊那麼朝氣蓬勃的男人時,他對他的能力產生了大大的質疑。
顧流蘇用手穩住季延熙,試圖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季延熙卻變本加厲更加過分。
“延熙,咱們先睡覺好吧?你這樣我們都很難受……”
季延熙不說話,行動證明了一切,長驅直入顧流蘇的身體,極力地發泄他自己。
累了就趴在顧流蘇胸口處呼呼睡着了。
顧流蘇被壓的差點沒了半條命,輕輕推,沒反應。
她最後直接將季延熙推開的,他永無止境的索取,可是今天她的確不開心。
第二日顧流蘇被從窗戶裡進來的陽光叫醒,她不知道又一次睡到了這麼晚。
她看了一眼明晃晃地太陽,忍着酸脹拖着疼痛的腰肢勉強起來。
她現在有多糾結,有多難受,就證明季延熙昨晚有多用力了。
轉身看徐朵朵時,看到了放在牀頭的白色藥丸。
根據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顧流蘇一眼就瞧出來那是一顆避孕藥。
藥的旁邊還放着一杯水,水的溫度是溫的,看來是季延熙才放在這裡不久。
顧流蘇乾脆利落地端起水杯就將避孕藥吃掉了。
這可的確是個禍害,如果萬一真的中獎了,生出來的孩子估計不死先天性畸形就是缺這個少那個。
顧流蘇也不願意,今天就算季延熙全裸地站在她跟前,她也沒有要色眯眯盯着的慾望了。
或許給予希望太大,失望就越多,這似乎是定理。
顧流蘇下樓時季延熙在吃早餐,兩人默契到都沒有說話,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季延熙一眼。
她這一次鐵定和季延熙作對,就不信把自己的地位和主動權找不回來。
季母和程文彪在沙發上,看着兩個陰陽怪氣的人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家裡座機響起,顧流蘇逃也似的去接,這樣的環境太壓抑了,不適合她。所以只要有一絲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都不能放過。
電話裡是白亦儒,語氣平靜而疏離,“流蘇,是你嗎?”
顧流蘇愣在原地慘白了臉色,昨天爲了酒會的事情還在鬧情緒,這現在又讓她情何以堪?好在電話是她接的,若是別人呢?
清了清嗓子,用普通話回答:“不好意思先生,你打錯了!”
慌亂地說完掛掉電話,她現在就像沙漠綠洲的植物,渴望一點水,那是她生存之根本。
昨天的酒會可以說完全砸了,因爲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而且心驚肉跳。
白亦儒爲什麼會突如其來的打來電話,一種就是他徹底接受了顧流蘇不會愛他這個事實,一種就是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凡事從女人這兒好下手,這是老鼠都知道的事情。女人的定力還有自身分析問題的能力始終沒有男人來的果斷且強硬。
顧流蘇也是,思考問題的時候大多帶着感情思考,這是非常不理智的,會導致一盤棋全盤皆輸。即使她覺得自己已經夠理智了。
季母吃了一口水果問顧流蘇,“誰啊,這裡私人的電話都能打進來,莫名其妙!”
“媽,是別人打錯了。”顧流蘇無奈地回答了一句,她實在好奇的是,季母每天哪裡來的這麼多時間關注“十三季”的事情。
自從那一次她跟着季母去了高爾夫球場回來之後就沒再見到過季母和闊太太之間的任何活動了,該不會是受到打擊了吧。
顧流蘇不寒而慄,特麼的隨隨便便就因爲那麼件小事受到打擊,那還真的不划算。
回到餐桌上,她的眼前已經放着一顆剝好了的雞蛋,顧流蘇心裡偷偷笑着。
直接就開吃,吃完小聲說了句“謝謝。”
像個小女孩看嚴厲的哥哥一般,季延熙自動忽略顧流蘇所有的動作還有言語。
顧流蘇撇着嘴放好椅子,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樓,今天還要去季氏集團上班,現在明顯是赤裸裸遲到的節奏。
不過還好啊,當總裁的唯一女人就是有這個好處的啊,鑑於她還沒有予取予求,所以現在還可以繼續厚顏無恥。
季延熙差點憋出內傷,這個女人真的看不出來他在等着她低頭嗎,但是現在看她臉上的表情,那是什麼!好像他欠了她十萬八千。
顧流蘇在拐角處故意放慢腳步,等着季延熙開口,等來的是,季延熙站起身淡淡地對程文彪說,“你別坐在沙發上嘚瑟了,去公司。”
她氣的想跺腳啊,季延熙是石頭嗎!
後來顧流蘇才知道牀前放着的不是避孕藥,而是維生素B6,那是因爲季延熙看到她嘴脣沒有以前圓潤,特意放在那兒的。
顧流蘇就是個豬頭,誤會了不說了,還倒打一耙,虎視眈眈地對着季延熙吼,“你不做安全措施第二天給個女人牀頭放B6,誰知道長得和避孕藥那麼相像!”
季延熙每每回想起這一幕就嘴角含着笑。
以至於員工惶惶不安,自家總裁只有在辦陰險的不能再陰險的事情時纔會笑的這麼……那啥。
另一種情況就是總裁和顧主管之間有什麼好笑的事情或者喜事,要不然以別的集團員工看他們總擦,肯定來一句,這是你們總裁嗎,傻叉啊,冒煙呢。
可此刻現實情況卻是這樣的……
季延熙和程文彪一溜煙就走了,顧流蘇覺得這樣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爲有了座駕就不能堂而皇之地拖季延熙的後腿了。
她憋屈地在樓上給白亦儒打電話,接通後,聽見的是白亦儒有氣無力的聲音,“我以爲你這輩子不願意認識我了。”
“亦如哥哥,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家不方便。”更不想讓延熙誤會。
讓季延熙誤會的事情多了,季延熙最排斥的就是白亦儒了。
“有時間嗎,陪我喝杯咖啡吧,過兩天我就回美國總部去了,估計近期不會回來,我想看看你。”
顧流蘇想啊,這要什麼理由纔可以拒絕的委婉拒絕的不漏痕跡而且能顯示出她非常去想見白亦儒呢。
哎呀,撓人極了,“你什麼時候走?”
人太脆弱的時候,在離別之前還是不希望帶着遺憾走,僅僅是因爲心裡有掛牽,茫茫人海里,遇見都不容易了,何況將心赤裸裸地交出去呢?
“我今天見你可以嗎?”我會一直等你。多餘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顧流蘇原以爲她已經可以冷漠到理智地拒絕所有男人對她拋來的橄欖枝,可是唯獨白亦儒不可以。
兩年前救了她一命這是不爭的事實,她不是狼心狗肺不懂感恩的人,又要如何拒絕一個愛你的人救過你的人保護你兩年的人。
她感情真的大過了理智。
臥房裡小卡里還在睡覺,空蕩蕩的連婚紗照都沒有,顧流蘇鼻子泛酸,她已經以爲她擁有了全世界,可是現實是這樣的,除了季延熙的真心之外,一無所有。
可以認爲她擁有季延熙的心就擁有了全世界,可人總是貪得無厭的啊。
“可以”。
顧流蘇沉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