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清不知道哪來的氣力,眼眸微眯起來,一個屈膝狠狠地撞到夙靳言的腿間。
只是夙靳言卻事先知道了一般,一把按住她的腿,不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欺身壓下。
聶可清氣結,顧不得手腕有傷,照樣是揮打在夙靳言身上。
當夙靳言的眼眸接觸到聶可清胸部的傷口時,頓時陰霾了起來。
白皙的肌膚赫然一個猙獰無比的傷口印上,使他的心驟然一痛,無法想象這個倔強的女人忍受一個月的自殘,放血是什麼驚人的忍耐力。
有些心疼的輕輕撫上她的傷口,聶可清卻嗤笑一聲:“不要做出這幅嘴臉,然而這道傷疤是因你而賜的。”
一句冰冷的話,登時把夙靳言剛剛產生的憐憫全然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個王者的佔有慾。
“朕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你。”夙靳言是在宣誓一般,沉沉道。
聶可清想要還口,忽然一個劇烈刺痛襲遍全身,硬生生把她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氣息驚呼而出。
不可置信地愣住,聶可清擡頭,看着夙靳言認真的眼,簡直不敢相信,他就這樣違背了他的誓言。
他說過,沒有得到她的同意,絕對不會碰她的,可是……如今他卻……
忽然想到,原來的一切都是一個謊言,而那個誓言,自然也歸爲謊言。
聶可清釋然地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一滴晶瑩淚珠,承載着她對他的所有感情,所有的信任,還有一絲絲最後的期望,緩緩滑落。
夙靳言心驟然一痛,可是他已經不能停止了,不顧她是怎麼想的。
此刻他只想狠狠地佔有她,讓她實實在在的成爲他的女人。
聶可清的心漸漸的封閉起來,閉着眼睛,默默承受着他帶給她的煎熬與痛楚。
待她醒來時,已經是在她熟悉的鳳鸞宮寢殿中。
想起中午在御書房的那一幕,聶可清心中就勾起一股強烈的恨意,手掌兀自收緊,眼眸殺戮驟現。
全身的痠痛感覺是她蹙緊眉頭,不敢亂動。
這時,珠簾聲響起,聶可清順勢看過去,還那是那個小宮女,手裡依然端着一碗飄着苦澀味道的湯藥。
小宮女低垂着頭,來到牀邊輕聲道:“娘娘,這是補氣血的湯藥,請務必飲用。”
聶可清沉頭沉吟片刻,隨即把碗接過想都沒想就一口氣喝完。
她已經決定了,不管夙靳言端來多少補藥,她都要一一喝掉,她要把身體養好。
才能離開這裡的機會,才能……有報仇的機會。
把碗丟回小宮女手裡,聶可清把眼睛閉上,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還有全身的痠痛令她不敢動彈一分。
而小宮女似乎沒有想到,聶可清今天會這麼乖把藥喝掉,一直傻傻地愣在那裡。
而西寧宮中,卻是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
幽蘭蘭滿臉憎恨的握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那條纖纖玉手就那麼隨便一再桌面上一觸碰,就瞬間流出了嫣紅的血。
公孫淺歌驚嚇的站起來,趕緊抽出絲帕幫幽蘭蘭包住傷口:“姐姐莫氣,皇上可能是一時衝動沒忍住……”
“哼!都已經這樣了還敢前去勾引皇上,真是看不出來她居然如此嫵媚。”幽蘭蘭眼眸陰狠,絲毫沒有在夙靳言前面時候的溫婉模樣。
公孫淺歌幫她包紮好了之後,緩緩道:“皇上愛姐姐入骨,已是衆所周知了,姐姐又何必如此動怒?”
幽蘭蘭聽她這麼一說怒氣才收斂了一些,勾起嘴角道:“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讓人真正的放心……”
公孫淺歌露出驚訝的目光,隨即道:“姐姐是想……”
幽蘭蘭不以爲然:“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二人相視一笑,一個陰謀在心中醞釀而生。
幽蘭蘭輕輕擡起手,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接着把公孫淺歌剛剛包好的絲帕給扯掉。
公孫淺歌眼眸微眯,一動不動地看着幽蘭蘭接下來要做什麼事。
只見幽蘭蘭扯掉絲帕後,緩緩起身,走到剛剛被她掃落在地上碎掉的瓷器邊,彎腰撿起一塊鋒利的瓷器
公孫淺歌微微張開嘴:“你想做什麼?”
幽蘭蘭輕輕瞥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語罷,她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拿着瓷器鋒利的那一面,對着方纔破開的傷口摁上去,緩慢地劃開白皙的肌膚。
公孫淺歌頓時面色發白,幽蘭蘭的嘴角一直帶着笑意,放佛割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幽蘭蘭那個緩慢的速度看得公孫淺歌一陣頭皮發麻,瞬間對幽蘭蘭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幽蘭蘭看着那些鮮血,從一滴變成兩滴,不斷滴落在地面還有她的鞋面上,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
回頭看着公孫淺歌,幽蘭蘭問道:“你看,這些血是不是如傲骨寒梅一樣美麗耀眼?”
公孫淺歌整個人都不好了,在她看來這些血是無不的恐怖,卻是不由自主的點頭應道:“對對對!很……很美呢。”
“呵呵……”幽蘭蘭笑得分外的滿足。
而公孫淺歌卻覺得她就是死地獄裡的使者,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御龍宮中,一張檀木的桌子在夙靳言的手下應聲而碎,嚇得跪在一旁的宮女顫顫發抖。
“你說什麼?”夙靳言冰冷的聲音猶如雪地疾風拂過,冰冷透徹。
宮女磕着頭,嗚咽道:“回皇上,側妃娘娘因被皇后出手打傷,現在命在旦夕,御醫說……需要……需要……”
斷斷續續的話語表示着宮女的內心不安。
夙靳言不等宮女說完,就繞過宮女的身子,就大步往鳳鸞宮走去。
他當然知道幽蘭蘭需要的是什麼,這個世上唯有聶可清能夠救她。
鳳鸞宮中,聶可清棲身在鴛鴦湖裡,這段時間她都準時作息,吃好睡好就是爲了能讓自己的身日早些康復。
那些內功已經隨着放出來的血全部付給了幽蘭蘭,如今她又變成一個沒有內功的人。
想想這些辛辛苦苦練出來的內力,原來全部都是爲別人準備的,就登時一股腦的氣憤。
難怪夙靳言要教她武功,全部都是爲了幽蘭蘭。
聶可清閉着眼靠在池子邊緣,對幽蘭蘭已經是恨到決然。
也不得不感慨,果真是一個禍水的女子。
她的父皇爲了這個女人國破家亡,夙靳言爲了這個女人怒髮衝冠,反國爲王,又爲了這個女人隱忍無比地,佈下一個精美的局。
不得不佩服幽蘭蘭同時,也爲幽蘭蘭可憐着。
忽然一陣強烈的疾風從她耳畔刮過,瞬間打斷了聶可清的思緒。
睜開眼就看見夙靳言暴露的臉,他渾身散着撼人的寒氣,一步步走到池子邊緣,一字一字道:“朕說過,不准你去找她的。”
聶可清有些蒙了,只是轉瞬一想,就知道夙靳言說的她是誰了。
想必是那個女人可憐兮兮的找夙靳言告狀去了,直接把矛頭指向她,說白了,就是陷害她。
聶可清卻緩緩勾起嘴角,不想對夙靳言解釋,戲虐道:“你覺得我是那麼聽話的人?”
夙靳言那張本就陰沉的臉,更加的陰霾起來:“你是非要逼朕殺了你嗎?”
聶可清揚起嘴角:“難道皇上舍不得動手?!”
說完,聶可清嘲弄得笑了出來,接着道:“皇上少在這裡假惺惺了,想要殺我直接動手就是,不需要這些藉口的。”
夙靳言頓時蹙眉,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聶可清卻在此時閉了嘴,在她看來就算說再多也是枉然的,也根本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夙靳言袒護幽蘭蘭的程度已經不是以常人的目光看待。
而在夙靳言看來,聶可清這是在默認了。
怒氣瞬間爆發,夙靳言走到池子邊緣一把提起聶可清,無數水花伴隨着光潔的身體,就落在夙靳言的掌中。
不等聶可清緩過氣,夙靳言的大掌就掐住她稚嫩的脖子上。
聶可清沒有掙扎,更沒有求饒,一雙清澈不見一絲波瀾的眼眸,直直看着夙靳言。
夙靳言微微眯着眼,命令道:“朕在給你一次機會,在放一次血救回她,不然……”
“不然怎樣?”聶可清打斷他,嘴角笑意綻放,刺傷她的心同時也刺傷他的眼。
“我告訴你,休想在從我身上得到一滴血。”聶可清一字一字道。
看着夙靳言的眼眸漸漸發紅,聶可清不怕死的繼續加火:“怎麼樣?你的側妃是不是快死了?”
“你明明知道……”夙靳言咬牙,這個該死的女人讓他的心凌亂無比,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聶可清已經從夙靳言的語氣中得知,幽蘭蘭爲了陷害她不惜自殘身體,無謂的勾脣一笑:“我早就說過,讓你保護好你的側妃,如此嬌柔的女子只要稍不留神就會……”
夙靳言掐住脖子的手,登時一個用力,聶可清就說不出話了,微微張開的嘴像是缺氧的魚兒,卻有沒有半點求饒的目光。
手勁沒有減輕,夙靳言憤怒的咬緊牙關,直到聶可清快要斷氣了,他才放開手。
聶可清登時不受支撐跌倒在冰冷的地面,雙手捂住脖子拼命喘氣咳嗽。
“叮鈴”一聲,地面丟來一把小巧的匕首,夙靳言冷冷道:“不要讓朕說第二次。”
聶可清的心已經痛到麻木,她揚起嘴角,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把那把到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