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從浴室出來,看到博誠言倒在牀上,臉和手掌都有血,“誠言,誠言……”跑過去搖他,“誠言,誠言……”試圖用力度叫醒他。“誠言……誠言……”
不久救護車停在博誠言樓下,醫護人員上樓用擔架擡博誠言下來,辛給其他人打電話,一路跟着博誠言去醫院。
洛接完楊毅打來的電話,收手機進口袋,轉身面對博康,不提電話裡的事。博康剛洗完澡正裹着被子發抖,洛命人送火炭熱爐子進屋暖和一下屋裡的空氣,他們卻遲遲不到,這使得洛很不高興,對站在那邊看大門的倆警衛使眼色,看大門的警衛一驚,慌成一團,推其中一個人快去看看那邊怎麼回事,火炭爐子怎麼這麼久還沒送過來。
洛關門,一臉不爽,博康全看出來了,“真要陪我在這裡住幾天?”
“我答應人了,要照顧你。”洛拉一張凳子坐下,拿出香菸。
“你們人真好。”博康微笑,有這樣的朋友照着去到哪裡都不會很苦。
“不是的。”洛沒博康想像中的那麼好,“我兒子說,你過不好,我也別想過好。”點燃香菸,吸一口,呼一口長長的煙霧後,收起火機。
“呵呵……”即便他這麼說,博康還是覺得洛是個好人,“在這裡陪我,你不想他啊?要好久見不到面呢。”
“……”問道這種事情的時候洛一向不表態。
“呵呵……”博康仔細看洛的臉,沒什麼波動,“我好想他呢,我沒你這麼鎮定,只要一天見不到他,我……”
博康要哭的眼睛,洛看清了,在那滴眼淚沒有涌出之前,“他很快就來看你。”見他擡頭了,“我保證。”
洛一但保證的事情就一定做到,博康笑起來,“幹嘛,哄我開心啊。”博康沒想到洛會這麼細心,“你……其實挺溫柔的嘛。”
“……”洛不會承認的。
“啊啐……”博康大了一個噴漆。洛站起身做到博康牀邊,脫去外套,伸手摟博康,再將外套披在自己和博康身後,博康明白了,靠向洛,他的體溫在一點點傳給自己,“你真的是一位溫柔的人。”閉上眼,將洛想像成博誠言——博誠言不成離開。
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博誠言翻身,拉被子想遮住那源源不絕的臭味,卻不料味道更加濃重,痛苦的鄒眉,思想鬥爭一會,睜開眼“真是,家裡怎麼也跟醫院一樣啊,真不讓人活了。”
“這裡就是醫院啊,什麼家啊,”你要是在家早就掛了。坐在博誠言身邊的辛沒好氣的,“我坐在這一晚上了,沒敢跟佳說實話,就跟楊毅說了。”
“佳真讓你晚上不歸家?”博誠言看看四周,就一張自己睡的牀,是單人病房。
“你以爲騙老婆在外過夜容易啊?要不是我說到潘海擇那裡,還不知道我在不在這裡陪你呢。”
“委屈你了。”
“那是。”辛倒一杯水給博誠言,“誠言,”看他拿走水杯,“醫生幫你檢查過身體了,還照了B超,一大早結果就出來了,一切正常,”拿回水杯,放桌面,“誠言,要不要驗血啊?”
“不用。”提到血博誠言有點慌,拉被子,看窗外,光太強,眼睛刺痛得想哭。博誠言擡頭,挪一下身體,摸摸額頭,看來紙包不住火了,“辛。”
“啊?”
“你相信這個世界有妖怪嗎?”
“有啊。”辛呵呵的笑,“電影裡多的是。”
“我沒和你說電影。”博誠言轉頭看辛,“你鎮定一點,聽我說。”
“好,你說。”
“我,不是人,是水妖。”博誠言說得認真。辛聽得一臉呆板,博誠言以爲自己嚇着他了,趕緊補上,“我不會傷害你的。”。
辛眨眨眼,靠近博康,雙手各定在博誠言的肩膀上“誠言,你真沒事嗎?”波叔叔坐牢了,博誠言要瘋了嗎?天啊,好好的一對,竟這般被狠狠的裁開,能正常度過以後的日子,辛看是難了。“知道我是誰嗎?”
“你個豬頭,”博誠言被他氣得坐起身,一巴掌拍辛的頭,“以爲我瘋了,還是傻了。”
“原來你沒瘋啊,”辛摸摸自己被博誠言打的地方,“好痛哦,早知道不問你這麼蠢的問題了。”
“你還知道蠢啊。”
“呵呵……”
“呵呵……”
同時笑起來的倆個人,吵到外面的人,護士跑進來叫他們安靜點,辛和博誠言點頭,護士剛走,辛和博誠言又笑起來。也許是太興奮了,博誠言的笑變成抽\搐,身體裡某種物體沸騰得厲害,博誠言用力呼氣,緊抓着被子,撕扯着,皮膚收緊,突出的血管線條遍佈全身。
辛嚇壞了,不知所措“誠言,誠言,我……我……我能幫你……做什麼啊……誠言,誠言……”
博誠言想說話,可張了嘴,嘴脣破裂聲,刺痛的裂痕,血隨着臉部線條下滑。而辛就只看見博誠言的脣片在顫抖,顏色從紅色變爲白色,接着變爲紫色,辛更慌了。突然博誠言的皮膚表面縮水般出現裂痕,刺痛感一直持續着,“啊……啊……”兩手撐做爪子形狀在自己臉面前,看它們越來越幹,“啊……啊……”兩股力量不停的碰撞,要衝破博誠言這窄窄的軀殼。
“天啊,人就是這麼成爲木乃伊的嗎?”博誠言變化中,辛的表情也在變化中。
博誠言等痛苦不太劇烈之後,擡頭看辛,“水……”虛弱的“水……”
“哦,哦,我去倒。”辛要拿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