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不空曠但四處沒什麼樹和大石頭,風很大,頭髮吹得亂糟糟的,博康咬牙雙手交叉在胸口,顫抖着。
“他就是那個新來的?”一個長相算不上有個性的人問。
“是的,”坐他旁邊的男人賊賊的笑,“嘿嘿……長得不錯吧。”
“很危險啊。”在監獄裡長得白白淨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看是要被糟蹋了。”
“怎麼,你對他有那意思?”另一個男人笑着拍他的肩膀。
“去你的,你纔對男人有意思呢。”只是同情一下,“幹,就算在男人堆,憋急了也用不着隨便發泄,”他推開身後擋路的人,“走開。”跑去打籃球。
博誠言從上午一直睡到下午,睜開眼睛之前先摸摸身邊的位置,是空的,還很冷,博誠言睜開眼,面對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現實,好寂寞,博誠言捂着臉,緊閉起雙眼,黑暗,是能避開現實的唯一選擇,不管明天,不管將來,先沉淪,接着跟它一起退色。
博康無聊,看看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分幫結派的一堆一堆人坐在球場,看上去一點也不輕鬆,感覺他們要打羣架似的,博康最怕打架鬥毆了,單看拍電影的就夠驚悚了,來個現場版的更是不得了,博康還是打算進去試試能不能回牢房呆着。博康剛站起來,就被幾個高大肥腫的男人圍住,博康擡頭,他們低頭,博康壓力很大。
“要去哪?”其中一個人問。
不知道他是好心還想做什麼,“我想離開球場。”
“現在不可以哦。”另一個開口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問問他們,能不能……啊……”博康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個人推了一把自己,還好自己站穩了,不然真的倒地摔一臉泥巴,“幹嘛。”
“幹嘛?好娘啊你,哈哈……”
“我沒有。”博康纔不會對博誠言以外的人娘,“麻煩讓讓。”
“讓讓?”他們笑起來,不讓博康走的圍着他,博康害怕想後退,卻沒多少地方後退,站在最前面的,“新來的就是新來的,不懂得規矩。”
“你們……你們……別靠近我。”
“不靠近你,我們要怎麼做呢?”
什麼?博康真想什麼都不懂,可他們的眼神,好恐怖,“誠言,誠言……”博康抱住自己蹲下來,角落不能藏人,博康很清楚沒人來救自己,自己會發生什麼事,“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你們想要什麼,我可以想辦法給,但是不要碰我,不要……”
“問題是,我們只想要你,呵呵……”
“啊……”
叫聲不是博康的,是其中一個大胖子的,他的一隻手被人抓扭過後脫臼般下垂,另一隻手按着受傷的手,臉部抽\動,皮膚髮紅又發白,站不穩,跪倒在地,身體抽搐着,眼淚水直掉,打他的人站在旁邊,漠視般拿出香菸放嘴角,點上,手指修長,一會,煙霧瀰漫,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電池波慢慢吞沒四周,在場的人都忘記了自己的目的,這就是洛的魅力,無形卻難以抗拒。
洛吸一口香菸,叼着煙在嘴邊,雙手互相緊扣,運動手關節。其實這麼好的氣氛洛應該維持形象的,但洛形象已經定型,不用擺很多造型也能很酷的體現自己的本質。
“洛。”在這個時候能看到洛,博康內心的激動不能用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
洛之走向博康,彎身就把博康抱起來,單手抗在肩膀上,離開。
回神的其他人看洛一身看似警服的裝頭,顏色是墨藍的。“香港警察?”其中一個人。“不可能吧。”
送博誠言回來的辛,一直沒離開博誠言的家,不安的坐在客廳,看時間,博誠言也該醒了,“不行。”起身,跑到臥室門口。先禮貌的敲門,沒人應,開門進去,博誠言還睡着,轉身要出去。
“進來了,何必走?”
“我的天,”辛進門,關上臥室門“你一個覺就睡這麼久,我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坐在牀邊,看博誠言拿開手後的臉,好憔悴,“我從沒見你這麼沮喪過。”
“我想不道救他的方法,你說我能不沮喪嗎?”博誠言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嘆氣了。
“誠言,”辛很怕博誠言想不開學美國連續劇一樣越獄。
“我不會做傻事的,”博誠言給他個安心的微笑,“爸爸下半輩子,還要靠我呢。”
“嗯。”辛點頭。
“你幹嘛。”他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難過。
“我不知道能幫你做什麼。”
“代替我,多去看看我爸爸。”博誠言感覺身體更疲憊了。
“你不去?”辛聽出來了,“博叔叔最想見的人是你,你竟然不去?”是不想沾染上晦氣嗎?
“我怎麼不想去?”博誠言看起來是那種人嗎?要不是身體這樣,博誠言會時刻陪在博康身邊,“我這幅身體,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怎麼能讓博康知道自己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呢?
“誠言,你……你……”不會這個時候說自己得重病吧,辛馬上緊閉嘴巴,用手掌打自己的嘴,呸呸……心裡想的全不算。
“能幫我進浴室放熱水嗎?我想洗個澡。”
“好的。”辛轉身進浴室。
博誠言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眼皮都快要撐不起來了,這種疲憊感越來越加嚴重,博誠言明白自己大部分時間是在硬撐,博康發生這件事開始,博誠言沒有一分鐘停止思考,眼前的事物突然一晃,黑了又亮,博誠言擡手摸臉,抓一把頭髮,不算死命拉,放手,在自己眼前張開手掌,一大把脫落的頭髮,博誠言沒想到自己的情況會跟化療患者一樣,“速度好快” 博誠言丟掉手裡的頭髮,一滴紅鮮紅的水落在手背,博誠言要摸去,又來了第二滴,抹不掉了,它們無法停止的一直滴在手背上,博誠言乾脆捂住鼻子昂頭,結果頭更暈了,身子一倒,無法馬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