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火車站離別之後,我跟林悅之間就一直沒有任何交流,期間她也給我打過電話。發過短信過來關心我,但我並沒有予以回覆。雖然,我一直都沒有怎麼提起過這件事,但其實它一直都存在於我的心裡,有時候一個人呆着的時候,就忍不住去想,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賀嫣能夠知道這件事,我一直不認爲是個巧合。
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我總覺得像是過了很久,久到這個我曾經自以爲十分熟悉。親厚的朋友,竟變的如此面目全非,讓人陌生的害怕。我將電話接了起來,客客氣氣的‘喂’了一聲。
我相信像林悅那麼聰明的人,在給我打了多個電話,發了數個短信之後,沒有得到我的迴應,由此就能夠判斷出來,我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是出現了問題,我纔會這樣刻意直白的疏遠她。我其實特別好奇,她打電話過來第一句話會同我說什麼,我其實有挺多話想要問她的,可真正接通了電話,我又不願意問了,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能夠主動跟我說明一切。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之後。纔開口說話,“新聞我看了,事情我也都瞭解了,喬曼我真的不明白,你這樣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你就不怕到時候賀嫣反咬你一口嗎?你爲了她整下這個孩子,去救她的兒子,她就真的會感謝你嗎?喬曼。你怎麼會那麼天真?你是不是瘋了?”貞呆介血。
我不知道爲什麼,在她沉默的空當開了電腦上的錄音,然後將手機免提,把她的話給錄了下來。看着電腦上起伏的波紋,笑了笑,繼續我的‘天真’說:“她答應過的,等我生下孩子之後,他們就會安排我離開這裡。然後過簡單的日子,他們還會給我一大筆錢。有賀正揚在,我相信他們不會騙我的。”
“對了,你看了新聞,那應該知道我要跟賀正揚結婚了,到時候你會來參加嗎?當然,如果蘇家那邊不同意。不來也沒關係。我以爲你今天打來電話,是想祝福我的呢,原來不是。其實新聞消息都已經爆出去了,這種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說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林悅。如果上次我能夠成功的坐上動車離開這裡,可能就沒有這些事兒了,只是很可惜,真的挺可惜的,我竟然沒有成功。”說完,我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等待着她的反應。
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同樣嘆了一口氣,說:“有時間嗎?我們一塊吃個飯吧?”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開了句玩笑,“你現在已經是半個蘇家的人了,一起吃飯,會不會不太好呢?你應該知道的,我跟蘇家已經鬧翻了,前兩天我給我媽打電話她都不接了,還直接把我拉進了黑名單裡。蘇家也已經發了申明瞭,可不是鬧着玩的。”
“別跟我開玩笑,我說認真的,有些事,我覺得我們還是當面談比較好。曼曼,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多年的友誼,因爲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而毀於一旦。你和瑤瑤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不想我們之間以後有什麼隔閡。”
聽着她如此真誠的態度,我想了想,回答:“好啊。”
隨後,我們便約定了時間和地點,掛了電話,我坐在電腦桌前,將剛剛錄下來的對話又反覆聽了兩遍,稍微研究了一下怎麼截取其中一段。然後就把林悅說的第一段話的錄音放進了手機裡。
我想,等哪一天我好奇心發作,也許我能夠拿着這段錄音聽到一些真相。背後說人不是,這應該是一件挺讓人生氣的事情吧。
傍晚,我一直等着賀正揚下班回來,纔開始收拾自己,讓他親自送我過去。路上,我問了兩句關於林家跟賀家之間的關係,賀正揚掃了我一眼,倒是沒有多問什麼,只簡單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還算可以,賀嫣跟林悅認識,賀嫣之前去紐約,還是林悅在那邊接待的。”
真是個聰明的男人,一下就明白了我最想知道的是什麼,車子停在餐廳門口,下車之前,賀正揚問我,“幾點過來接你?”
“八點吧,不想在外面呆太晚了。”我說。
這次,我是踩着時間點到的,林悅似乎是早就到了,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側頭看着窗外的夜色發呆,幾日不見,風采依舊。
我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晃動了一下,笑道:“發什麼呆呢?不好意思,今天出門有點晚了。”
林悅回過神來,見着我微微的笑了笑,說:“是我早到了,我以爲你會早到,不想讓你乾等着,所以我按照你的喜歡也早了十幾分鍾過來。”
等我坐下,餐廳服務員就把菜單送了上來,我一面接過,一邊說道:“有時候,人總歸是不能一塵不變的,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永遠不變不是嗎。”我並未去看她的眼睛,只低頭十分專注的看着手裡的菜單,其實我今天想吃飯,可我們約的卻是西餐廳。
翻來翻去也沒有什麼食慾,就跟着她點了一份一模一樣的。
等服務生走開了,林悅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點,看着我的目光一轉不轉。這家西餐廳是靠江的,裝修精緻,檔次頗高,坐在窗邊,便能將江邊的美景盡收眼底,遠處高樓林立,每一棟大廈上的大型廣告牌,各式各樣,光彩熠熠,沿江的那些彩燈,也是十分絢麗。
不過,比之香港的維多利亞港,還是遜色很多的。
我側着頭看着窗外的景色,笑了笑,道:“你走之前,這裡可沒那麼漂亮,過了四年,很多東西都變了。有時候這生活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想想之前,我們兩個人還有可能成爲一家人呢,你跟瑤瑤還發愁我沒有男朋友呢,現在可好了,我要嫁人了,卻跟你們換了一個立場。”
“林悅你說,兩個對立正營的人,究竟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做朋友?真不知道這是造化弄人,還是人化弄人。”我揚脣,轉頭看着向她,十分燦爛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