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了膳堂的事,古夢嘗便回道自己住處,把先前的事仔細的與小灰說了,小灰沉吟半晌,說道:
“這事你做的不差,一味強硬也不是好事。但據你所言,若那掌門不是有意隱藏實力或秉性如此,我看這長青門也非久留之地!”
古夢嘗聽了一愣,知道小灰是個經年的老妖,不會無的放矢,便問道:
“此話怎講?”
小灰道:
“一派之中,掌門之人沒有絕對的權威,必受各方掣肘,這個門派必走不遠,或停滯不前,或亂從內生,甚至分崩離析亦有可能。你若裹挾其中,恐怕難以善了!”
古夢嘗聽了,沉吟不語,小灰繼續道:
“此爲其一,這其二麼,正是你所言信之一事,那些年輕弟子,未來都是門中中流砥柱,一羣無信之人當道的門派,你能想象會是何等景況!”
古夢嘗微微點頭,說道:
“依你的意思?”
小灰道:
“長青門並不是你一生的終點,你便把自己當個過客好了,本事到手,抽身而退!”
古夢嘗聽了,微覺不妥,思量了一番,說道:
“你所言不無道理,我自會全力修習藥之一道,今後嘛,事不找我我便不去找事,不過,讓我委屈求全卻是不能,沒有歷練何來成長。另外,玉師幾個對我不錯,將來不論何時,只要他們對我的態度不變,那麼,他們若有事,讓我袖手旁觀我卻是做不來的!即使力有不得,吾亦全力以赴。”
小灰聽了,心中一笑,暗道,我這番話竟然沒動了他的本心,着實難得,修道很大程度上便是修心,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早晚要倒在三災六難之中,而且,這小子本性純良,遇難而不變,實是不枉了那些跟着他,幫着他,護着他的人,想到這裡,老懷大慰,沒忍住便是仰脖一聲長嚎,這倒把古夢嘗嚇了一大跳,心想,難道自己說錯了?還是它生病了?又或者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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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叫完,也自覺失態,訕訕一笑道:
“中午所食雞鴨太鹹,嗓子癢!”
自這日後,古夢嘗果然安靜下來,白日裡修習藥道和熟記小灰所傳來的藥草知識,遇不明處便去玉師處請教,玉師對其期望甚高,自然傾囊以授,累了便去徐小策處走動走動,或帶着小灰門裡門外的閒逛一番,晚間自然全力修習星源訣,終於讓他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頭部練完,古夢嘗非常興奮,自此之後,他的防禦功夫再無一點遺漏,而小灰卻笑他擁有了天下至堅厚臉皮,古夢嘗不禁莞爾,只不過他暗想,自己臉皮本來就不薄,現在只是厚上加厚罷了。
古夢嘗又與小灰商議接下來修煉哪裡,小灰言道,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把腿修煉了,一是多個進攻的手段,最重要的是,腿上力量強了,跑起路來也快上許多,這還是爲了他將來保命計,古夢嘗深以爲然,自此之後便開始全力修習起兩條腿來。
長青門內也平靜了許多,一來經了古夢嘗一事,那些平日裡愛在四處生事的,終於知道還有比他們更狠的存在,不得不收斂了行爲。
二來,古夢嘗所得罪的那些人家一起去掌門跟前鬧,他們本以爲古夢嘗一方與掌門之間必有一翻糾纏,最好二敗具傷纔好,他們更想着,這事如果掌門辦的差了,他們便趁此鬧將起來,得權的得權,得財的得財,得寶的得寶,沒想到,也不知掌門用了什麼法子,竟將這事壓了下去,他們雖然明面上得嘗所願,但最終的目的卻沒有達到,不免有些鬱悶,自然不好再鬧下去。
三來嘛,一年一度的門中大考在即,大考包括入門考覈,還有正式弟子的升級考覈,大家不得不努力一番,即使是臨陣磨槍也是要磨上一磨的,於是門中掀起了一股比學趕幫超的良好學習風氣,處處可聞書聲琅琅,隨處可見青煙嫋嫋,講學堂中常常人滿爲患,膳堂成了小道消息交流中心,經常聽到什麼某某師兄練成了某某丹,某某師兄達到了一出三,等等,等等。
只是,在這欣欣向榮的表面下,一些聰明之人總感覺似有暗流涌動,他們卻不知道這暗流來自哪裡,流向何處,有多可怕,何時爆發。
這一日,古夢嘗終於將三冊《靈植錄》修習完成,又在頭腦之中過了一遍後,便來到玉師屋中,將三冊書遞上,道:
“師父,這靈植錄徒兒修完了!”
玉長空這段時間通過對古夢嘗的教導,已領教了他超強的領悟及記憶能力,於此並不意外,在抽查一番發現古夢嘗可以對答如流之後,便道:
“徒兒,這三冊靈植錄中所記靈藥最高也就一級強些,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問完,微笑的看着古夢嘗。
這個問題古夢嘗早已深思熟慮,說道:
“徒兒想,現在並不算真正掌握了種植關竅,就是我記下了五級靈藥之法又如何,終究是紙上談兵,所以,必得親手操弄過纔算妥當,不然,大考之時種出些歪瓜裂棗來,可就鬧笑話了,不知師父於此可有辦法?”
玉長空聽了,哈哈一笑,道:
“你這想法甚合我意,修習就是要踏踏實實,切忌做那水上浮萍。你所言之事,門中自然有所考慮,所以,專門闢了一處園子出來,供門中弟子學徒實踐種植之用,名字便叫做茁苗園,園中一應種子土地皆可花錢購買或租用,種了什麼東西出來,自然也歸種植者所有,你隨時可以去!”
古夢嘗聽了,心中高興,但還是小聲嘀咕道:
“還要花錢的呀?”
玉長空瞪了他一眼,道:
“門中此舉是要你等珍惜之意,唾手可得之物自然可以隨手丟棄,再說,你還差那幾個錢!而且,我跟你說,那一處茁苗園搶手的很,門中很多年輕學徒弟子常年在那裡租地種藥,一爲練習,二爲收成,有些人一年種藥賣藥所得的錢,幾十萬的都有!”
古夢嘗聽了,立即雙眼冒光,道:
“有這樣生財的法門師父怎不早說!我身體單薄比不得您老人家家大業大,整日裡想的便是怎麼弄些錢來,好了,徒兒不跟您說了,我現在就去!”
說完,轉身便走,回屋抱了小灰,出院而去。
玉長空看着古夢嘗急匆匆而去的身影,不禁面露笑容,暗道,種藥賣錢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但不給你點盼頭,還真刺激不了你!又想,這小子怎的如此愛錢,這樣看來,上次的事還真是難爲他了,也不知這小子會不會將掌門師弟罵了個底掉,可別稍上自己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