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你不湊巧,昨兒我不在店裡,庫存都賣出去了,你就算把我這裡砸個底朝天,我也沒有啊!”
王元使了個眼色,張見立刻把張啓揚拉了出去,他忍不住訓斥道:“張啓揚,你他孃的上這裡砸人家的店,你怎麼那麼能耐,跟你爹似的!”
張啓揚彷彿被觸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整個人暴跳如雷:“你算老幾?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兒?少他孃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張見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你吃槍子兒了啊這麼炸?”
見他要走,張見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搞清楚,接着拉住他:“張啓揚,大家都是同村的人,咱們出去了就代表着村子的形象。你覺得你砸一老頭的店還有理了是嗎?”
張啓揚轉過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張見,冷笑着開口:“張見,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名牌大學生,你一個連初中都沒念完的混小子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我他媽……
張見沒想到張啓揚會拿學歷來說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繃不住了:“我是沒念完初中,沒你有文化,但我沒砸人家的店。名牌大學生?結果去欺負一個老人,你念大學把你的道德倫理都念到肚臍眼裡了是吧。”
張啓揚呼吸一滯,黑着臉甩開了張見,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王元也拿到了貨,推開門,見只有張見一個人在外面,問道:“你認識那個神經病?”
“啊,呃……同村的,最近才搬回來,小時候玩在一起,現在不熟。”張見搓搓手:“老闆沒事吧?他是不是還要追究啊?”畢竟是同村的,小時候處的還可以,張見當然不希望發小蹲局子。
王元嘆氣道:“老劉也沒啥問題,就是被嚇到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鬧脾氣,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接着,兩三個小工抱着一麻袋又一麻袋的藥材走向王元開的小麪包車。
張見跟着王元進了屋,小工正在收拾一片狼藉,老劉坐在一邊用毛巾擦汗。
“那個,劉老闆,真的對不住……”張見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代替張啓揚道歉,但他潛意識裡認爲張啓揚不是那種衝動沒腦子的人。
老劉急忙擺擺手:“嗨呀,這事兒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他。他來中醫路快半個月了,到處找那種便宜的藥材種子。我這正好有一批出不去,就談了個價格賣給他。誰知道昨兒我不在,另外來了個老闆全都買走了,小工又不知道……說到底是我違背了契約精神。”
“藥材種子?”
老劉臉上浮現出些許欣慰:“這孩子說到底也是爲了自己的村子着想。我呢,也是經歷過五幾年***的人,曉得那種天災人禍地裡沒莊稼是多麼悲慘的事情,那孩子跟我說,村子裡的泥土不適合種莊稼,但也不能閒着什麼都不做,就想試試種一些耐旱的藥材。”
臥槽?
王元點點頭:“怪不得呢,全村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也難怪會急成那個樣子。”
“他說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就等着種子下地了……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張見有點後悔自己說了那麼多混賬話,人家是心繫村子,胸襟比自己都大,雖然他想過帶村子裡的人發家致富,但也只是口頭說說而已。
人家那可是實際行動了起來。
張見忙道:“那個,王哥,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一下,明天療養院見。”
說完,衝出了店裡,來到剛剛拒絕了張啓揚的店,用自己剩下的錢買了一麻袋的種子拖回了小張村。
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張啓揚要搞這個事情,那麼他第一個實驗的地方就是自己家裡。
張虎家在小張村南邊,拖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張啓揚蹲在龜裂的土地旁邊發呆。
手邊放着一臺小型抽水機,這個張見知道,一臺都要幾千上萬,而且小張村的水源比較遠,抽過來更是要巨大的成本。
“張啓揚!”張見吭哧吭哧把麻袋拖到不遠處,張啓揚聽到張見的聲音只是擡頭冷冷一瞥,接着看向土地發呆。
艹,就是不喜歡他那裝冷酷的勁兒。
張見也不惱,就是好奇,這傢伙小時候比自己熊太多了,怎麼長大了就這麼不討人喜歡。
“我跟你說話呢!”張見走過去站在他邊上:“你要的東西我給你買回來了。”
他指着不遠處的麻袋:“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你肯定是爲了咱們小張村好,這樣吧,我跟你打個商量,咱們一起做,資金我來支持。”
終於,張啓揚有了反應,但開口卻是冷嘲熱諷:“你那髒錢我可要不起。”
“髒錢?”張見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過來。
村子裡最不缺的就是嘴碎的三姑六婆,那些眼紅的人指不定說自己的錢是從什麼鬼地方弄出來的,他也有脾氣,熱臉貼到人家冷屁股上能不惱火嗎?
“媽的,隨便你!”張見罵罵咧咧轉身:“就當老子顯得無聊錢多,沒事花了三千多給你買種子,重的要死不說還被嫌棄。得得得,這種子我拿回去也沒用,你要餵豬還是要種都他孃的隨便你!”
聽到張見買這些花了三千,張啓揚眸子一沉:“你從哪聽說的?”
“你把人家店砸了,老闆都沒追究你,我肯定要問清楚。”張見沒好氣道:“我走了!”
張啓揚下意識要拒絕,扭頭的時候張見已經走遠了。
他起身走到麻袋邊上,抽開繩子一看也愣住了。
那些種子都是耐旱的,生命力極強,正適合小張村這旱了幾年的土地,而且品質比自己之前看的那一批還要好。
想了想,張啓揚還是抱起了麻袋,走向自己家的地。
回到家裡,張見越想越氣,沒好氣的推開門,發現張順良正和張虎在院子裡喝酒。
兩個人喝的臉紅脖子粗,張虎還唱起了小曲兒。
“虎叔?”張見皺皺眉走過去,一把奪過張虎手裡的杯子:“您這纔好沒兩天,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