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覺得項落紅髮現這個地方的不對勁了。”
林季喃喃自語着看着前方,沈不言卻在盯着林季瞧着。
此時的林季,一邊又想看熱鬧,一邊又在提防着被人發現自己能看見這件事。
那個表情可以說是很精彩了。
“你看項落紅現在的情況,像不像上一輪的我們?”
沈不言輕聲說着,“這一次站在局外,我發現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
林季詫異:“不是人類是什麼?”
沈不言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被這羣玩意兒逼死了三次不止了。”
“我現在也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個什麼組成。”
“不流血,不把頭拆了不會死。”
“你要說他們再加上一條會咬人的選項,我能勉強把他們加到喪屍那一欄。”
“可是眼下你看他們哪裡像是喪屍?”
“這種逼死人的勁兒,像不像是有人要跳樓,在底下起鬨的路人甲乙丙丁。”
沈不言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滿眼的笑意,但這話的內容卻讓人半點都笑不出來。
他說的東西,林季雖然沒有見過,但在廣播上也多少聽到過外界有人跳樓的消息。
印象最深刻的,大約是一個要跳樓的女孩,分明快要得救了,卻又因爲底下看熱鬧的人起鬨而放棄了自己的那個吧。
林季的目光閃過一絲波瀾。
故事的最後,是負責救人的那位英雄,深陷懊悔之中。
林季想到這看向了周邊圍着的“居民”。
他們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
但只是這麼看着,項落紅的眼神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沈不言抿了抿嘴,沉吟兩秒後喃喃道:
“再這麼下去,估計她撐不到說出實情了。”
林季沉默了。
他擡眼看着那邊陰沉着臉項落紅。
她的臉色陰沉,環視衆人時,眼神中滿是嘲諷。
林季看得出來,她在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懷有怨恨。
“這個城鎮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你們幾個還沉迷在假象之中。”
“包括我死了的老公,都是假的。”
“還有你!你身邊的那個男的!”
項落紅指向了洛雨,揚聲喊着:
“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壓根就不是真人!他也是假的!”
“還有你!你!你們!”
項落紅髮現了人羣外圍的幾個人,跟她一同進來這個鎮子的人。
她指着所有人賣力大喊着,聲嘶力竭。
可是所有人都在迴避她的目光。
齊永思,屈啓,洛雨。
這三個人都選擇了迴避不回答,低着頭不去看項落紅。
項落紅冷哼幾聲,很不屑得瞥了幾人一眼後擡起腳踢了地上的屍體一腳。
忽然,沈不言前面的人喊了一嗓子。
“她侮辱屍體!大不敬!”
“該死!”
林季嚇了一跳,一臉震驚得看着前方大喊的人。
“他什麼情況?!”
“沈不言?”
一旁的沈不言一臉嚴肅,只是面無表情得看着那個喊叫的人。
如果他記得沒錯,上一次他死了的時候也是有這麼個人喊出聲的。
甚至包括上上次?
沈不言眉頭緊皺着,看樣子喊出聲的。
江凌帶着黃育元和陳小刀,從人羣的外圍繞到了沈不言和林季的身邊。
林季察覺到後快速閉上了眼。
“沈不言,我們走吧。”
江凌小聲提醒着,“趁着現在沒人發現,我們趕緊走吧。”
聲音極小,可下一秒,齊刷刷的衣服摩擦聲,讓幾個人都寒毛倒立。
沒錯,就在江凌說了這句話後,這一羣聚衆在這裡的人,紛紛回頭看向了他們。
幾十雙眼睛盯着他們五個人。
就連這個閉着眼睛看不見情況的林季都能感覺到不寒而慄。
“怎、怎麼了?”
林季冒着冷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閉着眼,有些遲疑得問着沈不言。
“哈哈哈……”
項落紅在距離他們有着層層人牆的位置笑出了聲,聲音還很大那種。
大笑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她擡起臉,眼神穿越人羣直鎖沈不言和林季。
“看到了吧!”
“你們早就知道了吧!”
“這個鎮子都是假的!”
項落紅說話的時候情緒逐漸癲狂。
她一會兒猛地大笑,一會兒又一臉惶恐得瞪着沈不言,嘴裡難聽的話是一句都沒有落下。
被衆人看的頭皮發麻,江凌不自覺得就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陳小刀身後。
陳小刀本來還算是個膽子大的人,可是現在,突然就慫了起來。
這些人什麼也不說,面無表情就這麼看着他。
真他孃的嚇人。
“他們會動嗎?”
黃育元吞嚥了幾下口水,悻悻小聲問着:
“我怎麼覺得項落紅說的是真的……”
陳小刀嘀咕着:“不管她說的真的假的,反正這個事兒聽起來就挺詭異的。”
“你看這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凌小聲嘀咕:“要不咱們現在跑?”
沈不言聽到這提議,深感欣慰。
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一羣裡還有個正常人呢?
江凌雖然上一輪不太冷靜,這一輪倒是清醒過來了。
沈不言抱着胳膊笑着,“跑唄,還猶豫什麼。”
江凌一愣,“真跑啊?”
話音剛落,遠處項落紅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下一秒就聽見了洛雨慘叫的聲音。
然而受傷害的不是洛雨,而是她的男友。
項落紅掏出了她之前用來捅林季的刀子,對着洛雨的男友就是好一頓輸出。
一旁的衆人絲毫沒有反應,可以說就是沒什麼感情的人肉牆。
而洛雨則是發了瘋似的去拖拽項落紅。
“瘋女人!!”
“你瘋了嗎!”
“放開他!你放開他啊!!”
洛雨一邊拉扯,項落紅卻紅了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那男人的身體被刀刃直接化開,腸穿肚爛。
可依舊是一樣,沒有任何的血腥場面。
有的,只是粉嫩的果凍晶體從他身體內流淌而出,掉落在地。
洛雨看到這樣的場面,呆愣着,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擡起頭,看了看項落紅,又看了看身邊的幾個熟面孔。
悵然若失。
“爲什麼啊……”
洛雨紅着眼,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還罵罵咧咧的。
嘴裡說出的話,跟她的外表全然不搭。
“你個瘋女人!老女人!瘋子!”
“怪不得你男人不要你!寧願死外面都不要你!”
“你就是個瘋子!”
項落紅本來捅了那個男人後有些彷徨。
可聽到洛雨口中罵出來的話後,逐漸臉色繃不住了。
她擡起臉,眼神兇狠,瞪着洛雨:
“你說什麼?!”
洛雨被這一聲低吼嚇了一跳,但卻依舊是死鴨子嘴硬。
“你就是瘋子!沒男人要的瘋子!你活該!”
項落紅的眉毛抽動了幾下,緊接着就面無表情得一刀捅在了洛雨的胸口。
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裙子,洛雨捂着胸口,手抓着刀刃。
“你……”
她話沒說完,已經倒在了地上。
……
江凌透過人羣看到了這一切,一臉震驚。
“那大媽把洛雨殺了啊!”
“你們不打算去管一下嘛?”
沈不言一臉漠然,並沒有接話。
林季抿了抿嘴,緩緩開口:
“你可以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管得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周邊的‘人’,他們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我們這邊吧。”
江凌收回視線,看着周邊的人們。
林季說的沒錯。
哪怕那邊都殺了人,這些“居民”的目光也未曾改變一下過。
就好像,在盯着他們。
江凌打了個冷顫,又後退了幾步。
“爲什麼?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