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一節小故事後,關才並沒有太多的感觸,或許是身邊朋友的經歷都太特殊了的原因,他弄懂了故事的含義,卻沒有流露出對狗蛋的同情,或許他認爲這就是狗蛋的命運,哪怕是同情也只不過是對他的一點點的小奢侈罷了,他知道狗蛋並不希望這樣的“奢侈”的!
“呼!~~~~”關才閉着雙目長呼了一口氣,問道:“這個故事裡面的阿旭,因該就是狗蛋了吧?至於那個鈴鈴,則是你剛纔所說的董姐姐?”
張佳微微一愣,然後點着頭“嗯!”了一聲,有些驚訝的看着哥哥說道:“哥,董姐姐挺可憐的!”
“噢?”關纔對此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妹妹提起來了,那麼就隨便問一下好了,“這個女子是七年前死去的?而狗蛋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而變傻的?”
“算是吧!”張佳想了想,然後說道。
關才一怔,“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張佳委屈的撅了撅嘴巴,似乎在生氣哥哥對自己這麼兇,可是見哥哥表情那麼嚴肅,她又不好抱怨,只好無奈的鼓着腮幫子以作不爽的模樣回答道:“狗蛋哥之所以變成那樣,跟董姐姐的的死的的確是有關係的,不過卻不是直接的關係,而是間接的關係!”
說罷,張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哥哥,見他表情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於是稍稍的鬆了一口小氣,然後繼續說道:“在得知董姐姐死去的消息後,狗蛋哥整個人就變了,每天不是出去跟人家打架就是在家裡放聲痛哭,直到有天晚上在用煤氣熱水器洗澡的時候,一時念起董姐姐,忘記開窗透氣了,結果導致煤氣中毒,然後他的父母發現了就想要去救他,然而那個時候他的父母也輕微的中毒了,剛把浴室的門給打開,他們就堅持不住倒下了,索性那個時候狗蛋的妹妹住在學校沒有回家,不然就糟了。”
關才聽後倒是愣了幾秒,然後問道:“這麼說的話,狗蛋是因爲煤氣中毒而變成弱智的咯?而他的父母也正是因爲這一次煤氣中毒是事件而去世的?”
“嗯,那個時候他的父母將他推到離窗戶最近的地方後就暈厥過去了,後來搶救無效死亡了······”張佳似乎想象起了當時的情況,眼眶不禁變得微紅了起來,幾滴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卻強忍着沒有是使它落下來。
關纔沒有想到狗蛋的一生居然會是這樣的悲劇,不禁很是感慨的長嘆了幾聲,隨即深呼吸了幾下,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人各安天命,有些事情也許在上輩子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下來了,既然發生了,那便只好默默的接受了,再反抗再難過也無濟於事,更何況你看現在的狗蛋不是每天都活得很快樂嗎?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讓他變回正常了,因爲現在的他纔是‘正常’的,忘記過去的痛苦,笑着面對未來的每一天,對他來說或許是老天爺彌補給他的一份最最珍貴的禮物吧?”
聽着哥哥說出來的這番話,張佳的情緒也好多了,揉了揉微紅的眼睛,抿着嘴角點了點頭,“嗯!這是最好的禮物了,不過要是狗蛋哥的妹妹能夠接受他就好了!”
關才知道妹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他的希望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希望,在他的心裡,這個狗蛋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弟弟”了,對於弟弟,關才肯定也想要他過得更加幸福一點呀!
不過要讓狗蛋的妹妹接受他,這一點着實困難了一點,因爲關才猜到狗蛋的妹妹之所以到現在都不接受哥哥的原因,肯定是因爲狗蛋那一次不小心導致全家煤氣中毒將父母給害死而促使妹妹這麼“恨”他的。
女生的心靈都是很脆弱的,一夜之間雙親去世,哥哥又變成傻子,承擔不起照顧自己的責任,妹妹當人會很怨恨,當然會很生氣呀。換句話說,清醒的妹妹,在她的身上承擔的痛苦估計要比已經變成弱智的狗蛋要多很多去了!
因爲很多事情就算明白,她也沒有辦法去解決,就例如他哥哥將父母給害死的這個事實,一直都在她的腦海中以夢境的形式出現,整晚整晚的折磨着她,要她接受“殺父弒母”的仇人,估計不太可能。
關才嘆了一口氣,這個任務太艱鉅太艱鉅了,自己真是想不到辦法去解決,只得對妹妹說先等到明天去學校見一見狗蛋的妹妹,試着瞭解一下狗蛋妹妹爲人的情況後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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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既然哥哥已經答應了會幫助狗蛋的話,那她就沒必要再去操心了,因爲她相信哥哥絕對會做得更好的。於是之後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天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準備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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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內一些老公公老婆婆養着的公雞,在天際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便開始扯着嘹亮的嗓子開始打鳴了,不一會兒,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了屋內。
一夜未眠的關纔在聽到公雞打鳴的聲音後從牀上坐了起來,將那身長袍給脫了下來,換了一身不怎麼打眼的西裝便走向臥室的門口。
剛把門一打開,他就看到睡眼惺忪的妹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也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走向了洗漱間。
關才見妹妹既然進入了洗漱間,那麼自己就只好等一下了,因爲那裡的空間比較小,兩個人洗漱的話活動範圍比較窄,而關才又不是真的要洗漱,他只不過是不想讓妹妹覺得自己太奇怪而裝一裝樣子罷了。
畢竟如今的關才只需要念頭一動,渾身上下則會變得“煥然一新”,哪裡還需要去做什麼‘洗漱’這麼“麻煩”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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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點的張佳、關才兄妹二人,便“風塵僕僕”的趕往了學校。
張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哥哥是怎麼去說服狗蛋的妹妹的了,她很想知道狗蛋的妹妹是不是真的討厭她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就不能夠原諒她的哥哥。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狗蛋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如果真的不能夠原諒的話,那麼無論是對狗蛋,又或者是她本人,都會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張佳與關才二人都不希望再看到一出悲劇即將上演,他們要竭盡全力的改變這一出“未完成的戲”。
關才與張佳走到距離學校大門口還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時,他們便看到狗蛋了,那個一整天都掛着一副傻笑的少年,此刻正蹲在垃圾堆的邊上翻找着什麼。
關才與張佳好奇的朝着狗蛋這邊走了過來,狗蛋聽到腳步聲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頓時就條件反射的警惕的弓着身子往後面縮了縮,以爲又是一些尋開心的學生想要欺負自己。
可當狗蛋看清楚關才與張佳的模樣後,警惕的模樣頓時從臉上消去,然後站起身來朝着關才這邊靠近了幾步,咧着嘴角呵呵傻笑了幾聲,似乎在向他們打着招呼。
關才與張佳也以微笑還之,只不過眼下並不是與狗蛋聊天的時機,他們要去幫狗蛋勸一勸他的妹妹,於是打過招呼後就邁開步伐朝着學校的大門口走去了。
由於關才穿得比較正式,看門的門衛還以爲是新來的某位老師,於是問都沒有問就讓他進去了。
妹妹張佳由於要上早自習,因此在關才邁過學校的大門口時便想妹妹問清楚了狗蛋妹妹的上課的教學樓以及教室,隨即便暫時的“分道揚鑣”了。
妹妹張佳的學校是湖城的重點中學,既然是重點中學,那麼教學樓自然就不少,佔地面積自然也非常的廣。關才費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找到狗蛋妹妹上學的那一棟教學樓,以及教室。
讓關纔有點意想不到的是,當他來到狗蛋妹妹的教室門口問了一下他們班內的一個學生,發現狗蛋的妹妹到現在竟然都還沒有來。
還差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要打上課鈴聲了,這“孩紙”該不會不來了吧?難道她是一個差學生?經常逃課的?關才的內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得焦急了起來。
上課鈴聲忽然大作,狗蛋的妹妹並沒有跟心中所希望的那樣踩點進入教室,關纔不信邪的蹲在教室外面蹲了五分鐘後,仍然沒有見到狗蛋的妹妹,於是乎他就認爲狗蛋的妹妹肯定是一個差生,肯定因爲家裡的變故而變成了一個不愛學習只知道逃課的“壞學生”。
抱着這樣的猜想,關纔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只好選擇暫時放棄,改日再過來尋找她了,畢竟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總部不能一整天都呆在這裡吧?這樣的“守株待兔”可不是他的風格。
就在關才一邊低着頭思索着是不是要換一個辦法找狗蛋的妹妹,一邊朝着樓梯口走去時,忽然聽到樓梯口的轉彎處傳來了一道很囂張的話語:“臭婊子,不要給臉不要臉啊!你到底做還是不做?如果不做的話,信不信老孃在你臉上劃幾刀?讓你徹底變成一個醜八怪?!!”
關才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將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學生正一手抓着一個短髮女學生的衣領,一手拽着鉛筆刀在那個短髮女學生的面前晃來晃去。
“這也許就是學校中的太妹吧?不過用鉛筆刀來威脅人?這也·····”關纔對此感到很無語,心中很是不屑的唸叨了一下,隨即就將視線收回,準備往另外一個樓梯口下去了。
可是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那個將頭反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學生似乎發現了關才,突然喝道了一句:“快堵住他!”
頓時就只見七八個女學生從樓梯口轉彎處的下方衝了出來,朝着關才的方向“涌”了過去。
關才見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停下腳步心想自己只不過是不想趟這趟渾水,沒想到渾水卻要偏偏潑在自己的身上。
那幾個從樓梯口轉彎處下方衝出來的學生,很快就將關才離開的方向給堵住了,隨即那個將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學生則拽着那個短髮女學生的衣領慢慢的靠了過來,打量了一眼關才的形象,見比較陌生,又穿一身正裝,於是立即鬆開了拽着短髮女學生衣領的右手,神情有些警惕的打探道:“你是這裡的老師?還是這裡的學生?”
關才的模樣看起來比較年輕,所以這個將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學生纔會如此問道,畢竟她可知道他們學校的老師可沒有一個是這樣年輕這樣帥氣的!
“呵呵,我既不是這裡的學生也不是這裡的老師,所以你們的事情我不會管,麻煩讓一個路,我還要去找一個人!”關才假裝禮貌的笑了笑,說道。
“噢?”一聽眼前這個帥哥既不是老師也不是學生,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學生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得知他要找一個人,立即“毛遂自薦”的拍了拍胸口:“我是這個學校的大姐,你想要找誰?告訴我,絕對幫你找出來!”
聽着這個女學生一口江湖氣息的話語,關才覺得她這個樣子挺不倫不類的,不禁啞然失笑,當然啦,是在心裡笑,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怎麼了?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話不成?”那個自稱大姐的女學生,見關纔沒做什麼表示,頓時就覺得有一種被輕視了的感覺,有些氣憤的瞪了關才一眼,喝道。
看着這女人的“蠻橫”勁,關才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當然相信你呀,既然同學你這麼熱情,那就多謝你了!”
“呵呵!不用客氣,我們在道上混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義氣二字,今日見到你,就是跟你有緣,舉手之勞就何足掛齒呢!”自稱大姐的女學生見關才相信了自己,頓時就“豪氣沖天”的拍着傲人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喝道。
其實這個女學生要是不做這麼誇張的打扮的話,還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女誒!儘管她穿的是校服,可依舊掩蓋不了她那火辣的S形身材,前凸後翹,魅力值至少也有四顆星了!若是再換一個裝的話,只怕會馬上變成五顆星!
不過·····關才也就是以男人的角度來打量一下罷了,對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見這個女的既然自稱是這個學校的大姐,那麼或許她還真的就有辦法幫自己找到狗蛋的妹妹也說不定呢?
“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是哪個班的?”就在關纔在心裡嘀咕的時候,那個自稱大姐的女學生則發問了。
關才聽到這個女學生這麼一問,頓時就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腦袋,因爲他忘記向妹妹詢問狗蛋妹妹的姓名了,之前只顧着教室的位置去了·····現在去妹妹的教室找她問一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關才便將狗蛋妹妹的班號,和基本相貌告訴了對面自稱大姐的女學生。
女學生在聽到關才的話後,頓時就愣了一下,然後一把就拽着身邊的短髮女學生往前面一推,對着關才說道:“這個女的就是三零五班的,也是短髮,你看你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她啊?”
關才頓時一怔,心說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吧?走到那個短髮女學生的面前,仔細的瞧了瞧,發現她還是有幾分像妹妹所形容的那樣,於是便試探性的問道:“你可認識那個經常在學校外面的垃圾堆裡面翻找鞋子的狗蛋嗎?”
被問到的那個短髮女學生本來是一副驚恐的模樣,聽到關才這麼一問,腦海中頓時就冒出了狗蛋的形象,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從驚恐轉變成了厭惡,隨即撇過腦袋,冷哼了一聲,回答道:“不認識!”
“啪!~~~~”這個短髮女學生剛把腦袋撇過去回答了一句‘不認識’,那個自稱大姐的女學生就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然後強行的按着她的腦袋,用力的轉向了關才,有些“獻媚”似的說道:“這個婊子就是那個傻子的妹妹,我們都喊她傻婊子,哈哈哈!你要找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她了!”
短髮女學生一聽到“傻婊子”這個稱呼後,臉色霎時變得非常的難看,眼角處慢慢的滑下了幾滴晶瑩的淚珠,似乎對方的話刺到了她內心最深處柔軟的地方。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表情卻顯得非常的堅韌,似乎這樣的折磨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那個自稱大姐的女學生見到她這幅模樣後,剛想要再嘲笑幾句,就忽然發現眼前閃出了一個砂鍋大的拳頭,隨即一種危險的預感在心中涌了出來。
不過還未等她來得及做出防禦,那個砂鍋大的拳頭就“砰!~~~~”的一聲砸在了她的鼻樑上,頓時就將她砸了個眼冒金星,鼻血橫飛,土狗吃屎的狼狽摸樣。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夠亂說!若不是看在你幫我找出她的份上,就不只是一拳這麼簡單了!”關才指了指邊上一臉震驚的短髮女學生,對着倒在地上拼命的想要爬起來,可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都無法爬起的“大姐”女學生冷冷的喝道。
一旁的短髮女學生在見到關才揮出拳頭將欺負自己的‘大姐’給揍趴下的那一瞬間,似乎感受到了久違了許多年的“安全感”,心中那根‘堅韌’而又‘孤冷’的弦終於在這一剎那崩斷了,然後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關才見狀,終於認定眼前的這個短髮女學生就是狗蛋的妹妹了,於是先將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女學生給喝退,然後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了她,微微笑了笑,隨即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寬厚而又結實的肩膀上,給予着一定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