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閃過一擊,又想伸手去拉白梅,門前飛快閃進的一道白影,然後只聽他一聲悶哼,左手手背上緩緩流出一縷黑色的血液……
“哈哈哈,感到榮幸吧,我可是好久沒有動過口了,近兩百年來,你還是第一個嚐到我利牙劇毒滋味的人!給你面子,這次我可是用了好幾倍的毒量哦!”白梅的頭上,一隻毛茸茸、肥胖胖的毛球得意的後腳站立、前腳囂張的指着面具男子嘎嘎笑。
面具男子舉起被咬的手仔細看了看,然後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上的黑血,陰森森的看着毛球冷笑一聲:“哦?千年雪貂,倒是難得!”
眼神一轉,他瞟了眼走近白梅的雪痕,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綿綿軟軟的聲音如魔咒般傳入白梅的耳中:“采苓,這兩年你的變化真是比起你原來那二十年還大啊,不但有千年雪貂做小寵,還找了一個手持神器的護花使者,哎呀呀,你這樣的改變還真是令我吃驚呢!-採-苓!!!”
白梅壓根就沒注意到面具男子說了什麼,眼裡只有雪痕。
這一刻,她覺得單純、不解世事的雪痕,就如同那於危難之中解救公主的騎士一般,在她心中的形象霎時高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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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你沒受傷吧!”雪痕也是快速劈了一刀把面具男子逼開之後,就理都不理他的直接衝到白梅面前,一把將她抱起放到離面具男子遠遠的椅子上坐着。自從他學會那招公主抱之後,就毫不客氣的只要有機會就在白梅的身上實踐,比如此刻。
“你去哪裡了?平時不都很準時的嗎?怎麼偏偏需要你的時候人就不見影了?”白梅啞着嗓子,紅着眼睛瞪雪痕,語氣中有着小小的抱怨,不爭氣的淚水流過臉頰往地上滴……
雪痕伸出一隻手接住那滴淚,怔怔的看了手中的那團水漬好久,然後緩緩的送到嘴邊舔了添。
“鹹的!白梅,這就是眼淚的滋味?爲什麼你要流眼淚,爲什麼我沒有流?難道因爲我不是人嗎?”雪痕答非所問,研究了那滴淚水半天,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撲向白梅。
“廢話,眼淚不是鹹的難倒是甜的?我受了委屈,還不許我哭一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你又沒受什麼委屈,無緣無故肯定不會掉眼淚,這跟你是人是魔是妖是鬼沒有關係!”白梅被雪痕的問題弄得哭笑不得,本來委屈的情緒因他無厘頭的舉動擾去了七八分,剩下的兩三分隨着話語就發泄出來了:“說!你幹嘛去了?你可是我的私人保鏢,居然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不見人影,這個月你的工資全部扣光,不準抗議、不準上訴。如果你將功補過的話,我就不禁你這個月的糖果了……”
“將功補過?怎樣叫將功補過?”雪痕歪頭,看着方纔還掉眼淚的白梅,如今橫眉豎眼,有活力得很。
“快去把那邊那隻妖孽,就是那隻拿朵藍色玫瑰花的那個人,那是個大壞蛋,他剛纔乘你們都不在,欺負我,你去狠狠的教訓他一頓,最好打得他斷手斷腳,生活不能自理,打死了也活該,屍體把他仍到臭水溝裡就行了!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白梅仗着有人撐腰了,就得瑟起來,她白梅可向來都是被寵着長大的,還沒有人敢這麼嚇過她!而且,身體內心深處對他的那股厭惡排斥感,就夠理由揍他一頓了……
面具男子聽了白梅囂張的宣言,也不惱;整個左手都青黑了一片,也不急,只是不時呵呵的詭笑兩聲,身旁花瓣越飄越多,香氣也較之前濃郁了不少……
陽光明媚的天,光線充足的小店裡,愣是被他散發着的那股子陰森、詭異的氣息弄得小店像是驚悚片現場……
“欺負白梅的大壞蛋?”雪痕左手天罪一出,慢慢的走進面具男子,看了看他手中嬌豔欲滴的藍玫瑰,又看了看他周圍飄散的花瓣,鼻子聳了聳,那股子清香沁入鼻內,他站在面具男子五步遠處,歪頭問道:“你看起來不像壞蛋,你爲什麼要欺負白梅?”
“哦?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面具男子探究的眼神在雪痕的身上掃過,看起來沒見過世面、沒有一點血腥之氣的纖弱美少年,采苓,難道這就是你改變的根源?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口味變了呢?
“雪痕!”白梅在他身後哇哇叫:“你問他那麼多幹什麼,直接上去先攻他下盤,斷了他雙腿,然後再乘他沒有行動能力的時候,砍了他剛纔調戲本姑娘的兩隻手……對衣冠禽獸不用講客氣,你只管幫我教訓他就是,還是,你想這個月都被禁糖果?”
“哈哈!梅子,你放心,就算雪痕那傢伙不動手,那個面具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毛球挺着肥肚子從白梅的頭上跳到她的肩上,朝白梅呲了呲自己的牙:“中了我的毒,妖魔鬼怪都逃不過一死!”
“可是……”白梅懷疑的偷偷看面具男子,除了那隻已經青黑了的手,他根本看不出有一絲中毒的症狀,一般中劇毒不都會很痛苦嗎?怎麼那個人還那麼沉着、妖孽?
“估計他是在死撐着!”毛球拍着胖肚皮得意洋洋:“這可是兩百年來的第一口啊,你就等着看他怎麼死吧!”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雪痕盯着面具男子手裡的藍玫瑰,緩緩問,刀尖雖然指着他,卻沒有急於下手。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白梅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白梅受欺負了,他第一個抽刀幫忙,這次,看到這個人,他卻覺得他的刀不想砍他……
“這是花,藍色的花兒!是不是很漂亮?”面具男子拿着花輕輕的嗅了嗅,深藍的眼睛打量着傳說中的神器——魔刀天罪,輕笑着回答雪痕的問題。
“花?漂亮?”雪痕搖頭,他從來沒見過花,也不知道漂亮的花定義是什麼:“它是你的武器嗎?”
“武器?”面具男子一樣花枝,散發着熒光的花瓣緩緩飄落,隨即,花枝上的花又長回原樣:“可以這麼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爲什麼要給我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真不明白爲什麼你們這些人總是自認爲聰明,說話喜歡繞圈子。”雪痕第一次碰到這樣的陌生人也會回答自己的問題,雖然答案不是很滿意,但是心中好奇心仍然高漲,完全忽略了那邊白梅還在跳腳,對着面具男子慢慢的問起問題來。
“你是什麼人?你臉上帶的那個是什麼?你爲什麼要用那個遮着臉?你很‘醜’嗎?怕被別人說嗎?你看起來很強,爲什麼要欺負白梅?白梅跟我說過,逞強欺弱是不對的,白梅跟我說過,醜人多作怪,你也是嗎……”
雪痕的語速緩慢均勻,問題簡單幼稚,卻一個接一個,把一直鎮定自若的面具男子都問得頻頻皺眉,長袖一甩,帶着點不屑的啓脣:“我不想回答你這種幼稚、可笑的問題!”
“爲什麼不想回答?你無話可答嗎?”雪痕歪頭:“你看着挺聰明的,怎麼會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跟你說話會讓人有抓狂的衝動.”面具男子深藍的眼睛陰鬱的盯着雪痕的刀尖,冷笑一聲哼道:“不是要殺我嗎?我等着你出招!”
“我的刀說他現在不想跟你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白梅說過,有問不答,是不禮貌的行爲,那樣就太沒教養了!”雪痕紫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十分認真的對面具男子說道。
“嗯?你說我沒教養?”面具男子微眯着眼睛看着雪痕自始至終沒有變化的木訥臉,挑高的語調十分的危險、滲人,但這不包括粗神經的雪痕。
“我明明沒有那樣說你,你爲什麼要承認?”雪痕十分無辜的眨眼。
“你……真有本事讓人抓狂!”面具男子手一晃,藍玫瑰花瓣迅速凋落又飛速再生,如此反覆,他周圍飄舞的花瓣越來越多,香氣也愈加濃烈!認識的人就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徵兆,他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可惜,這裡沒有一個人是認識他的,也沒人見識過他生氣有什麼後果,任他被雪痕無心的問話挑得越來越生氣,即將抓狂……
“哈哈哈!”白梅本來還在嚷嚷着讓雪痕快動手,如今看到雪痕把人氣得無話可說,立刻哈哈大笑,雪痕的問題攻擊,她可是見識過的,那叫一個殺人不濺血啊……
雪痕啊,儘管用你的十萬個爲什麼去把腹黑、恐怖的妖孽氣得七竅生煙吧!最好能把人氣得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