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煥聽到這裡,心裡迷惑,這火玄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搞破壞的?它說的這番話,可不像是在幫百里陌煦開脫啊!
“說重點!”妮妮飛起一腳又踹了火玄一下,“你說這些是要我孃親氣死麼?!”
“妮妮,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火玄瞪了一眼趴在百里陌煦身旁的妮妮,咬牙切齒又不敢發作,誰讓這傢伙是主子的閨女,是自己媳婦兒的姐姐呢,它沒好氣地呲呲牙,“要不,你來說?”
“我這不是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麼?畢竟是你的發現,我不能奪了你的功勞不是?!”妮妮打着哈哈,作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主子,我絕不相信爺會對那隻魚情難自禁。難道我都能看出的事情,你看不出麼?一個男人爲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他心裡若不是隻有你一個,他能做到麼?沒道理這麼多年他都熬過來了,你回到他身邊他卻突然堅持不下去了。此事定有蹊蹺!”
“你想想看,換成一個正常的侍妾,如果和爺滾牀單被主子你無意中撞見,明明爺追了出來,明明小主子也在,明明知道你心裡不爽,誰願意在那個時候跑出來自找晦氣?!可那隻魚卻偏偏要衣衫不整地跑出來跪在你的面前求你原諒,這要麼是在向你示威,要麼便是想要你篤信她和爺之間不但滾了牀單,還有了感情!”
慕容煥聽到這裡,腦子裡又想起此前北冥有魚跪在自己面前,衣衫半開,渾身吻痕的樣子,心裡一刺,突然又打了個乾嘔。
“煥煥!”百里陌煦連忙伸手在她胸前輕輕撫着,爲她順氣,並吩咐妮妮,“快去給你孃親倒點水來!”
妮妮手忙腳亂地跑去桌前倒來一杯水,百里陌煦握在手中用內力把水變得有些溫,遞到慕容煥嘴邊,“煥煥,喝點水。”
“我不渴。”慕容煥想伸手把水推開,卻見火玄一臉戲謔地看着她,那張狐狸臉一副欠揍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就知道,你就是矯情!”
“孃親,你不渴,寶寶也渴了,你就不能不這麼小孩子氣麼?!”妮妮瞪了慕容煥一眼,癟癟嘴,“爲何一遇到阿爹的事情你就這麼蠢?活該被人算計!”
慕容煥一愣,隨即也覺得妮妮這話說的對,今日北冥有魚在自己這裡來跪求原諒,以及暈倒後被發現有孕,懇求留下子嗣,種種表現不都是在算計自己麼?只是,算計也是需要本錢的,她若不是得了百里陌煦的寵信,若不是有了孩子,給她再大的膽子,她應該也不敢上門表演吧?
“妮妮,怎麼和你孃親說話的?!”百里陌煦沉臉呵斥妮妮,儘管他知道這個女兒是爲了自己好,可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怎麼能讓人罵呢?哪怕是自己的閨女也不行!
“阿爹,本來就是這樣。孃親素來智商比我低,遇到你的事情,她就更糊塗了。她是因爲心裡太在意你,所以才這麼傻的!”妮妮委屈地看了慕容煥一眼,低下頭去。孃親啊,爲了你的幸福,我容易麼?!
“妮妮,若是我再聽到你對你孃親說出這般不敬的話,休怪我罰你!”說話間,百里陌煦的手輕輕將慕容煥的身子抽了起來,一低頭語氣又變得溫柔無比,“煥煥,喝口水好麼?”
那專屬於他的溫熱氣息噴灑在慕容煥耳邊、頸間,慕容煥只覺得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自己的心上輕輕撩着,很想用力推開他,奈何聽了火玄和妮妮的話,心思有些鬆動,一時竟也下不了手。
在妮妮和火玄的注視下,慕容煥別扭地低頭喝了一口水,身子輕輕動了動,那意思很明顯,她不想百里陌煦觸碰自己。
百里陌煦將茶盞遞給妮妮,在慕容煥背後放上幾個軟墊,讓她靠在牀頭,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主子,總之,我不相信爺因爲喜歡那隻魚,悄悄瞞着你和她滾牀單,更不相信爺會因爲寂寞難耐和她滾牀單。主子如今胎象已穩,就算爺真的有那個需要,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不是麼?他有必要作出這樣的事情麼?”
火玄見大家沉默下來,便又開始講述,結果這一次成功地羞紅了慕容煥的臉,也讓百里陌煦眼眸一暗。
“火玄,你直接說重點好了,妮妮還是個小丫頭,有的話是不是不要當着它的面說?”慕容煥低着頭,不想讓人看出她的不自在。
妮妮剛想說什麼,被百里陌煦拉了拉,便也住了口。
“在竹苑內室的牀上我發現了一種特別的東西,可是在房間裡我們並未發現爺的衣物,想必是被那隻魚悄悄帶走了。當然,作爲侍妾,親手爲爺洗衣物這無可厚非,但我懷疑她拿走爺的衣物是要掩飾什麼。”火玄說到這裡看了百里陌煦一眼,“因爲懷疑,所以我又和妮妮一起去了爺的書房,在那裡找到了爺來梅苑前換下的中衣。”
“今日我們去的時候,爺和那隻魚應該是剛剛纔滾到一起,並未發生夫妻之實,所以那中衣上的氣味倒也很好辨認,果不其然,我和妮妮都在那中衣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和主子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慕容煥對此並未吃驚,剛纔百里陌煦說把北冥有魚當作自己的時候,她便已經想起有一日自己暈倒的時候,剛好北冥有魚在梅苑,她幫着小琴扶自己上牀,後來自己甦醒,北冥有魚便讚自己身上的茉莉香好聞,而且從那日開始,她身上的香囊便裝的是茉莉薰香。
原本慕容煥還想告訴她自己這香氣是天生的,並非薰香所致,後又覺得不重要,便沒有在她面前提及。如今想來,人家原來早有預謀,自己卻成日沉浸在幸福中,渾然不知。
不過,就算她北冥有魚刻意在裝扮上模仿自己,採用和自己氣息同樣的薰香,她和自己還是千差萬別,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把她和自己混爲一談吧?百里陌煦就更不該了,連枕邊人都能認錯,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更何況還是青天白日,叫自己如何能信?
就算自己進去的時候這兩人尚未發生夫妻之實,可若是自己今日恰好沒去呢?或是去得晚了一點呢?誰能保證他們之間不會發生什麼?或者,在過去的兩月裡,他們之間有些事情早就發生了無數次了,只是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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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煥神色變化,火玄彎了彎嘴角,搖了搖尾巴,“主子,你知道麼,除了你身上平素的茉莉香,我們在爺的中衣上還發現了另外一種東西,和竹苑內室牀上的東西是一樣的。雖然非常少,可我恰好認得,沒能騙過我的眼睛。”
“到底你們發現了什麼東西?”百里陌煦愣了一下,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爲何栽了跟斗。
“曼羅花粉。”火玄尾巴一搖。
“曼羅花粉?”慕容煥愣了一下,“那是什麼?”
“那是一種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植物!”火玄砸了砸嘴巴,“我也曾經着過這東西的道呢。”
“產生幻覺?!”百里陌煦瞬間就明白了,難怪當時自己一直以爲和自己在一起的是慕容煥,原來是被人弄了這個東西來迷失心智。不過這曼羅花粉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
“記得我剛離家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仗着自己修爲還不錯、腦袋還算機靈便到處晃盪,不知怎麼就到了羅國,得罪了一隻白虎王。我和它打了整整三天三夜,難分難解,到最後眼看着我就要取它性命,卻驚異地發現被我打趴在地的根本不是什麼白虎王,而是我的孃親。”
“你們可能不知道,靈狐一族數量稀少,公狐和母狐並不生活在一起,我小時候只見過孃親,從未見過阿爹,而且斷奶後僅三個月便被孃親逐出家門獨立生活。在孃親身邊那一年多,我被孃親逼着每日修煉,常常被孃親揍得鼻青臉腫。”
“可是,我依然知道,這世上最疼我的便是孃親,她那麼殘忍地對待我不過是要我儘早強大盡早獨立罷了。所以,當我發現自己打倒的竟然是自己的孃親時,你們可以想象我當時有多驚愕又有多開心!”
“我又驚又喜地撲進‘孃親’的懷裡,撲進自己久違的溫暖懷抱,向它訴說離家數月的生活,訴說對它的思念,‘孃親’溫柔地摟着我,一如從前地舔着我的皮毛,那氣息都是我熟悉的味道。它甚至和我聊起我幼時的種種淘氣,一邊聊一邊像從前一樣在我的肚子上撓癢癢。”
“就在我沉溺於久違的親情中時,‘孃親’卻突然變了臉,狠狠地對我出招,差點要了我的命。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它的利爪刺穿了我的肚子,若不是我用盡全力將它拍飛,我的腸子全都會被它抓出來,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