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幾個雪球呼嘯而來,慕容煥剛想拉着百里陌煦閃開,沒想到百里陌煦一個轉身將她和佑容全部擁在懷裡,死死地將母子二人護着。只聽劈哩啪啦一陣響,那些雪球全砸在了百里陌煦的頭上和背上。
“哈哈,先生中彈了!”小琴笑得肆無忌憚,順手抓起雪球又擲了過來。那些個小靈獸也沒多想,跟着小琴也是一陣亂投。百里陌煦就那麼站着,保持着那個姿勢,被雪球連續擊中。
“先生,你背上有傷……”慕容煥被緊緊箍在那懷裡,不知怎的就有些心疼,“妹妹也真是的……”
“無妨,讓她樂呵樂呵,難得看她這麼開心。”百里陌煦將慕容煥攬在胸前,雖然身上中了好多雪球,脣角卻高高揚起。
有一瞬,慕容煥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紫檀香氣,可是,吸吸鼻子,又只有青草氣息。莫非自己精神錯亂了?這雪地裡哪裡來的紫檀木?
而阿明和小武此時看着雪地裡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百里陌煦和慕容煥,只覺得是一道絕美的風景。儘管這兩人都戴着面具,掩去了驚爲天人的面容,儘管慕容煥壓根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就是百里陌煦,可是,落在阿明和小武眼裡,這夫妻二人深情相擁,懷裡還抱着他們的佑容,這分明就是愛啊!
只是,看那不知情的小琴帶着靈獸一直這樣進攻百里陌煦,妮妮終歸是心疼了。妮妮拉起火玄身子一躍便落在了百里陌煦和慕容煥身邊,一邊抓起落雪捏出雪球,一邊對着小琴那一組回擊過去。
“你也和他們一起玩吧,我來給你們做雪球。”見有了幫手,百里陌煦放開慕容煥,“讓你的冰魄雪蠶把佑容護住,這樣小傢伙也能看着我們玩。”
“好!”慕容煥長這麼大,其實也沒有打過雪仗,玩性一下就被小琴激發出來,她從懷裡摸出一根長長的布帶將佑容捆綁在百里陌煦胸前,召喚出小可憐結出防護盾,這樣,佑容和百里陌煦便都不會被雪球擊中了。
做完這一切,慕容煥迅速投入了戰鬥,和妮妮、火玄一起反擊小琴。阿明和小武笑了笑,也加入這混戰之中。
而百里陌煦則只安安靜靜做觀戰的美男子,一邊爲慕容煥捏雪球,一邊和懷裡綁着的佑容小聲說話。佑容不時咯咯地笑着,在阿爹的講述中,似乎很快領悟到了打雪仗的意思,感染到了打雪仗的快樂。
這一片天地之間,此刻只有歡笑,人也好,靈獸也好,全都遺忘了外面的世界,只沉浸在這單純的快樂中。
大約持續了一個時辰,直到小琴被打得連連求饒,這場雪仗纔算結束。
慕容煥收回小可憐,從百里陌煦身上解下佑容,意外地發現百里陌煦的身子有些冷。慕容煥心裡一驚,又去摸他的手,果然很冷。這纔想起“九先生”的身子根本沒有恢復,在這冰天雪地裡陪着衆人站了一個時辰,他哪裡吃得消?
“我們回屋。”慕容煥將佑容遞給小琴,攙扶着百里陌煦疾步向主屋走去。
“先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小琴有些後知後覺,“莫不是又凍着了?”
“我去吩咐廚房給他煮點薑湯,想必在這雪地裡待久了,先生又染上寒氣了。”小武蹙了下眉,王爺真的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爲了陪王妃又受寒了。
“妹妹,你帶佑容回房吧,我陪阿龍去廚房。”阿明也跟在小武身後。兩人對視一眼,唯有一聲嘆息。
一回到屋子,慕容煥就發現百里陌煦的身子又開始發熱了,心裡一下悔得要死,緊緊咬着嘴脣,幫他脫下有些溼潤的外衣和鞋襪,扶着他躺上牀去。
“如今我倒成了病秧子了,夫人這是嫌棄我?”百里陌煦雖然不舒服,卻也還強撐着和慕容煥開玩笑,想讓她少幾分擔心。
“先生,屋裡放個暖爐吧。”阿明端着一個炭爐走了進來,手腳麻利地點上精碳,屋裡的溫度高了些。
“爺要的熱水!”婆姨端着一大盆熱水走了進來。
不一會兒,小武端着薑湯也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有我呢!”慕容煥感激地看看阿明和小武,這些東西正是她此時需要的。
“那就辛苦夫人了。”有婆姨在,小武自然也只能喚慕容煥夫人。
三人告辭出去,慕容煥將房門栓上,先喂百里陌煦喝了薑湯,再用熱水溼了方帕,扒下百里陌煦的中衣,將他的身子擦熱。
“都怪我,一玩起來就忘了時間,你明明尚未大安,怎麼能在那雪地裡待這麼久?”慕容煥一邊替百里陌煦擦身子,一邊自責。
“不就是發熱麼?我又不是紙糊的,怕什麼?”百里陌煦看着慕容煥,忍着頭疼,強撐着。如今他的身子再也不能和從前比了,那蠱毒侵入心脈,拔出時便已經傷了他的精元,而勞累過度又導致他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兒確實很嬌弱。
“你還想騙我?!”慕容煥猛地擡頭,直視着百里陌煦,眼裡不知何時已經涌起了淚花。
“怎麼了?”百里陌煦心裡一緊,連忙伸出已經開始發軟的手去抹她眼角滑出的清淚。
“就這麼短短一段路,先生已經是強撐着回來的,我扶着你的身子,只覺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這明明就是寒症。”慕容煥一邊拉被子蓋住百里陌煦,一邊淌淚,“都怪我太粗心了,怎麼就忘記了你是病人,根本不該在外面待那麼久。”
“沒事的,出出汗就會好。別哭了。”看着慕容煥流淚,百里陌煦只覺得心疼,“以前我總是很少生病,更別說躺着靜養了,這一次真是把以前沒生的病都生了,害你爲我提心吊膽,還要你照顧我……”
“不要再說話了,是我願意的!”慕容煥再次爲百里陌煦擦了一遍身子,放好方帕,轉身回來,卻見他已經有些迷糊了。額頭時冷時熱,身上也是這般。慕容煥咬咬嘴脣,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僅穿着中衣鑽進了被子,將光着上身的百里陌煦緊緊抱着,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突然有人鑽進自己懷裡,意識混亂的百里陌煦靈臺一瞬間恢復了清明,低頭一看,竟是自己的煥煥,不由自主地伸手將她攬住,貼在自己的胸前。
兩具身軀緊緊【教纏】,彼此的氣息縈繞在鼻息間,百里陌煦不可抑制地就有了某種衝動,那堅挺就這麼抵在了慕容煥的腰間。
慕容煥腦子裡轟地一響,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自己抱着的不但是個病人,還是個男人。自己這麼脫了衣服跳上牀來,還真的像是迫不及待來【球歡】的。天啊,這下糗大了,“九先生”若是來個霸王硬上弓自己該怎麼辦?雖然他此時有些軟弱無力,可隨着那硬物越來越大,似乎他環着自己的手臂也越來越緊,本已隨着發熱消散的力氣在這一刻居然都回來了。
男人果然是種奇怪的生物,不管病得多嚴重,只要起了那樣的心思,也一定刻意身體力行。慕容煥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怎麼就會跳上了牀?
百里陌煦此刻的眼眸漆黑一片,掀起無邊的漩渦,似要吞滅一切。壓抑了一年的【請欲】如狂潮席捲而來,瞬間就要淹沒他最後一絲的理智。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到達身體的某一處,而每一個細胞都在那茉莉香中吶喊狂叫。他的手臂緊緊環繞着懷裡的【嬌區】,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慕容煥的顫慄。
得到或放棄?征服或放手?這似乎是一個難解的問題。明明渴望到了極點,卻用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百里陌煦的身子向後弓起,那硬物瞬間離開了慕容煥的腰。
慕容煥還來不及詫異,百里陌煦放開了她,猛地轉過身去,只將背對着她。“九先生”化身爲狼的危險當即解除。幾乎就在同一刻,百里陌煦緊繃的身子徹底軟了下來,他再次陷入迷糊之中。
慕容煥愣了一下,眼底的霧氣更甚。這就是“九先生”啊,這就是“九先生”對自己的愛,自己何德何能,得他這樣相待?
沒有一絲猶豫,慕容煥再次伸出手,從背後將百里陌煦抱緊。這一次,百里陌煦沒有什麼反應,他已經在忽冷忽熱中徹底昏迷了過去。在昏迷的那一瞬,他只嗅到一股熟悉的茉莉香,只覺得有幾滴水滴滴到了自己的背上。
當百里陌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出了不少汗,慕容煥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背上,雙手攬着自己精壯的腰,身子從後面緊緊地貼着自己,一動不動,呼吸綿長。
百里陌煦輕輕掰開她的雙手,慢慢轉過身來,看着熟睡的慕容煥,伸手將她額頭上被汗水溼潤的頭髮往後面捋了捋,薄脣抿了抿。原來,一睜開眼你就在,這便是世上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