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孩子的房間多數是充滿天真童趣的。
張小颯或許和多數女孩不同,也或許剛搬進來的原因,房間內沒有什麼女生氣息,這裡和之前那間租住的房間擺設基本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住。
她羞澀地把我讓進房間,然後開始準備飯菜。我本想幫忙卻被她笑着從廚房推了出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來到陽臺,對面就是我的家。顯然這是特意因爲我而選的房址,我內心涌起一股熱流。記憶裡太久沒有這種感覺,有的只有壓抑的心情與黑暗的洞穴。
半開的臥室門裡亮着一盞小夜燈,暗黃的光線中我看到書桌上放着一面鏡子。
這面鏡子的鏡框是一個多功能長方形鏡框,右邊一半的面積是作爲鏡子使用,中間位置立着一根溫度計,左邊是用來放入卡片的,現在裡面放的是一張照片,吸引我走進來的就是這張照片。
照片裡是兩個女孩的合影,一個是張小颯,而摟着她脖子笑的很開心的另一個也看着十分面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醜死了,別看了,出來吃飯。”小張在門外叫道。
“挺漂亮的,這照片在哪照的?”我邊說邊走出了臥室。
“以前照的,好幾年了,別管它了,來我們吃飯。”
張小颯炒了四個菜,又拿出一瓶白酒。
我說我很少喝白酒,她一個女孩子更不要喝白酒爲好。她說了一堆聽起來不容拒絕的話,然後給我滿滿倒了一杯,又給自己酒杯倒滿。我們菜沒吃一口酒先幹了三杯,空着肚子喝烈酒的後果就是暈得快。
小張做菜的手藝雖然談不上多好,但是也還算女孩子中比較好的,畢竟很多女孩子還不會做飯。
她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幾杯酒下肚就放鬆了起來,我們一邊吃,一邊閒聊,又兩杯酒下肚,她開始講述她人生中苦難經歷。
她像一個發泄的怨婦,把從小學到大學畢業這期間所受到的委屈,艱辛,不如意,都生動形象地都講述了出來。
我一邊傾聽她的故事一邊時不時安慰兩句。
“你有女朋友嗎?”小張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好像……應該是沒有。”我印象中好像確實沒有。
“哈哈……好像?是沒有還是有?沒事,你告訴我一個人,我不對別人講。”小張兩手託着下巴望着我。
“你知道我很多事想不起來了,記憶裡沒有。”
“你沒有,我有!不對……我……我也沒有!”小張醉意漸濃,似乎要耍酒瘋。
“那你到底有還是沒有?”我問道。
我問完這話,感覺頭暈的更厲害了,如果就這樣倒下,有點太丟人了,至少不能在她倒下之前先倒下去。
意志力支撐着我穩穩地坐着,傾聽着她的故事,大腦已經不能再清晰地分析。
“大學有個男同學追我,我和他也很快就戀愛了,畢業他去了另一個地方,我留在了這裡,因爲我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我們一直電話聯繫,網上聊天。但是進入社會我發現我和他並不合適,我們的追求不同,然後就開始吵架。他一直想讓我去他那裡,我也想過要去,可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我不知道我們這到底是不是愛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你說愛情是什麼?”
我大概已經猜出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了。靜靜聽着她的哭訴,聽到她問我,我不假思索說道:“同甘共苦,生死相隨。”
“哈哈……回答這麼快,說得好聽,可是和沒說一個樣。”
我有些尷尬,問道:“那你認爲什麼是愛情?”
“愛情就是我願意。我不願意就不是愛情,讓我感覺到了愛的時候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那你決定要隨他去了嗎?”
“去哪?隨誰去?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前幾天他找我,我請假去見他,他又說要帶我走,我說讓他留在這裡,他說不願意從頭開始。”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表情顯得很痛苦,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說道:“他不願意爲我犧牲,我爲什麼要爲他犧牲?既然都不願意那就沒有愛,所以我就和他分手了,他當時居然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完她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我掏出紙巾準備過去安慰一下,她突然擡起頭來用手抹去了淚水。淚水散開,她看到我手裡拿着紙巾,一把接過去又擦了幾下,然後把酒杯殘酒一飲而盡,又拿過一瓶酒打開,倒滿了我們的酒杯。
“爲這虛情假意的離去,幹了!”張小颯又是一飲而盡。
我看到她這樣,也只有陪着她幹了。
張小颯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看到我把酒乾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好朋友!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以後我能幫忙的一定幫你解決!”說着又倒滿了一杯酒,端着酒杯站起來唱起歌來。
歌聲不是很動聽,但是也能聽得過去。這是一首憂傷的情歌,歌詞寫得很感人。
張小颯邊唱邊走到我身邊‘撲通’一聲坐了下來,失去平衡的身體就趴在了我身上,酒杯也摔落在地。
我本來也是硬挺着在這坐着,被她這麼一撞,我也失去重心倒在了沙發上。
“你喝醉了。起來,扶你上牀。”
我扶着她慢慢站起來,剛走一步就覺得我兩腿也快要不聽使喚了。
我一手扶着張小颯,一手扶着牆把她送到臥室放在了牀上。
“這是哪?”張小颯趴在牀上已經徹底迷糊了。
“這是你的牀。”我坐在牀尾準備幫她脫鞋。
“牀?”張小颯兩腳一蹬,兩隻鞋就脫落在地,然後翻了個身平躺着,說:“快躺下睡覺。”說完就去脫上衣,手剛抓住衣襟就不動了。
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但是我並沒有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我還有理智,在道德與野性中我遲疑了幾秒。
“來,這衣服怎麼脫不掉?好熱。”張小颯伸手拉住我的衣服往懷裡就拽。
我沒倒在她懷裡,但倒在了牀上。這一剎那就感覺天旋地轉,我緊閉雙眼,身體就像凌空飛起來了一樣,飄在半空中時快時慢地旋轉。
張小颯沒有了動靜,我也失去了感官知覺。
二
醒來時小夜燈還亮着,時間是凌晨三點二十分。揉揉眼睛恢復一下意識,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這是張小颯的臥室,這牀是她的牀。我立刻坐起來,我的位置還是在牀尾。往旁邊看,看到了正在昏睡的小張,依舊平躺着。不同的是她現在已經脫去了全部衣物,朦朧的夜光下她的身軀更顯得格外迷人。
或許有的人酒後亂性只是一時情難自控,也或許是被引誘無從抵抗。
現在的張小颯可以說是誘惑,也可以說是情難自控,就如同酒醒後她可以說是自願,也可以說是被強迫。
說法的不同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
我對她並不完全放心,我又不想下地獄,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給她蓋上了被子,輕輕回到了對面自己的家。
時間還早,還能繼續睡,關燈睡覺卻又難眠。
輾轉反側一陣後起來趴在窗前看向對面張小颯的窗戶。
忽然,我看到她臥室窗簾上有個人影閃了一下。
小張醒了?我心裡慶幸還好我走得快。
又盯着看了一會,猜想她現在會在幹麼,發現我不見了會有什麼想法。就在要離開之際,發現她從樓裡走了出來。
她這是去哪?天還沒亮,不會是要來我這吧?真要來我這那就沒什麼客氣的了。
我心裡想着美事,事實卻是殘酷。她一直走向了小區大門口。
她要去哪?
突然,餘光看到張小颯臥室窗戶上又閃過一個人影,然後臥室陷入一片漆黑。
嗯?怎麼又多出一個人?
我靜靜盯着,內心胡亂猜想起來,這個黑影是誰?她男朋友嗎?這不是沒有分手嗎?剛纔要是衝動和她……那不是正好被撞到?難道這是設下的套?要敲詐我一筆?還是說他們又吵架了,小張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