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佩跪在地上雙手背在後面,那兩個人拿着槍站在她面前,好像正在對她說些什麼。我這距離遠,聽不到聲音。
我很小心地移動着腳步。只見傅佩佩對他們說了幾句話,那兩個人走到一邊商量了一下又返了回來。傅佩佩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那兩個人來到她面前又說了幾句,有一個人突然伸手在傅佩佩脖子上打了一下,傅佩佩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我這時距離他們還有七八米,傅佩佩被他們扛在肩上朝海邊方向走去,他們這是要拋屍嗎?現在衝出去我也救不了她,不如一會下海撈她。
我一路跟着又走了沒多遠,見到他們停下來把傅佩佩放在了地上。兩個人四下看了看,然後竟然脫起自己的衣服來。
我立刻明白他們想要幹什麼,不由得火冒三丈。加快步伐迂迴了過去。有一個人已經脫光了,赤身裸體蹲在地上俯下身,準備解傅佩佩的衣服。我調整好角度,瞄準這人的後腰,就把長矛飛了出去。
長矛“嗡”的一聲,掛着風聲就朝那人飛去。那兩個人聽到風聲,同時扭頭閃身。他們動作雖然很快,但是距離太近。蹲在地上的那人身子正好橫過來,長矛從他肋骨間橫着就穿了進去,他翻倒在地,痛苦地扭動着身軀。
另一個人趴在地上去摸衣服裡的槍。傅佩佩躺在他和我之間,爲了不誤傷傅佩佩我一下衝了上去,握着長矛對着他就刺了過去。
那人就地翻滾閃身躲在一邊,抓起一塊石頭跳起來就朝我扔了過來。我閃身剛躲過石頭,那人就衝到了我眼前。我拿長矛又刺了過去,他伸手抓住了長矛,我們來回拉扯了幾下,長矛被折成了兩段。
我們拿着半截長矛對打起來。這一交手我就知道根本打不過他,沒幾下身上就捱了一腳。這一腳力氣很大,我摔倒在地渾身都感到劇痛。那人冷笑了一聲,扔掉半截長矛,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是什麼人?”我扶着身邊的樹站起來問道。
那人站住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你是誰?”
這時我也看清了他的相貌,亞洲人的五官,加上這生硬的語調,斷定就是船上的日本人。我想起了胡月送給我的衣服,應該是掩護身份用的,不如先唬他一下。
我用輕蔑的語氣說道:“誰派你們來的?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看看地上的傅佩佩,又看看我,問道:“你們是一起的?”
“你們真大膽,不想活了嗎?你只要說出誰派你們來的,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那人低頭想了想,忽然擡頭冷笑道:“殺了你們誰也不知道,這裡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說完就又衝了上來,轉身往陷阱方向跑。他功夫厲害,但是在這林子裡跑起來我也一點不輸給他。
跑來跑去就跑到了一個陷阱旁,我繞過陷阱假裝摔倒,一下趴在了地上。那人緊跑幾步從陷阱邊上跑了過來,我立刻站起來跑向旁邊另一個陷阱。我帶着他饒了兩分鐘,他還是沒掉進去,一直是沿着我的腳步走的。我看到地上一塊石頭頓時計上心頭。
我撿起石頭從一個陷阱上方跳了過去,然後回頭看他也準備起身跳,手一揮,石頭對着他就砸了過去,他一閃躲過,但是助跑的力量已經沒有了,不可能站在原地來一個立定跳遠。
我彎腰假裝尋找石頭。偷眼看去,他躲過我的石頭後果然沒有再跳,往地上打量了幾眼後大步向前跑了過來,一腳踏出,人就掉了進去,一聲驚呼之後沒了動靜。
我向裡面扔了幾塊石頭,聽了聽依舊沒動靜。謹慎地走到陷阱邊往裡觀瞧,只見他趴在裡面一動不動,身上已被木籤刺穿。
我轉身去找傅佩佩,來到剛纔的地方看到她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上前檢查了一下,還有心跳脈搏,搖晃了幾下也沒叫醒她。給她解開繩子,撿起地上的槍,又把那個屍體拖進海里,然後把傅佩佩背了回去。
這次我把她放到了隔板裡面的牀上,之前也沒想到那個監視器能看到我們,幸虧也沒做尷尬的事情。
“我怎麼在這?”傅佩佩忽然醒了過來。
“我帶你回來的,感覺怎麼樣?受傷了嗎?”
“你帶我回來的?”傅佩佩努力回憶剛纔發生的事。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問道:“你怎麼提前跑出去了?”
“我去解手,正好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我就跟着他們,看他們想幹麼。這次多謝你了,要不然……”
“以後我們就要相依爲命了,你還客氣什麼。”
“船上好像有兩股勢力明爭暗鬥,但是他們都是一個組織的。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那個黃超再來我們就跟他走,至少在船上他們不會在胡月眼皮底下對我們動手。”
“嗯。天快亮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吧。”
我躺下來小睡了一覺天就亮了,睜開眼看到傅佩佩已經換好了那套西服。她看到我醒了,把我的那套衣服扔給我讓我換上。
我翻身要起來,頓時覺得整個腰痛得像要斷了一樣,忍不住“啊”了一聲又躺下了。
傅佩佩忙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又試着動了一下,疼痛難忍再次躺了下來。我說道:“昨晚那人踢了我一腳,正好踢在腰上了,當時沒覺得這麼嚴重,現在痛得起不來了。”
“啊,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傅佩佩把我翻過去,拉起衣服看了看,又按了幾下,說:“這下有點麻煩了。”
“怎麼了?很嚴重嗎?”我趴在牀上問道。
“……船上應該有好醫生,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把我扶起來,只要能站起來活動活動就沒事了,昨晚我把你揹回來的,問題不會那麼嚴重。”
“皮下很多瘀血,我擔心你肋骨骨折,現在你還是別動了,一會把你擡上船去。”
“衣服還是要換的,幫我把衣服先換一下吧。”
在傅佩佩幫助下很痛苦地換上了衣服,然後又吃了黃超帶來的食物。早上八點五分黃超就來了。
黃超見到我們,第一句話就很急切地說道:“你們沒事就好,快跟我走。”
“他走不了了,昨晚受傷了,需要人擡。”傅佩佩說道。
“昨晚他們找到你們了?他們人呢?”黃超吃驚地問道。
“我們能在這,他們肯定是不在這裡了。”傅佩佩說道。
“我沒看到他們回去,難道他們都死了?”黃超問道。
“確實死了。”傅佩佩指了一下旁邊放着的三把槍,說道:“這是他們的槍,你要想拿走你就拿走,不想拿走我們就留着了。”
“這槍你們不能留着,我要把它們處理掉,被那些人發現就麻煩了。這裡不能呆下去了,你們必須跟我走。你們也不用問太多,見到了胡月可以問她,很多事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黃超說着把槍裝進了口袋,又看了看我,問道:“可以走路嗎?最好堅持一下,擡着目標太大。”
“沒問題。扶我一下,站起來就好了。”他們扶着我站了起來。走了一步就感覺整個身子像被鉗子夾一樣痛。
“怎麼樣?能走嗎?”傅佩佩問道。
我忍着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可以走。你扶着我走一段,活動開就沒事了。”
屋子裡也沒什麼東西好拿,我們只帶着匕首就出發了。
來到院外,看到還有四個人在外面站着。他們見黃超帶着我們出來,什麼也沒說,對黃超點了點頭就進屋子裡了。
“這裡以後就是他們在這了。你們的身份就是和胡月一起坐船來的。具體的見到胡月她會對你們說的。”黃超說完便不再講話,只是帶着我們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