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輕輕劃破膿泡,一股黃色的膿液便流了出來。我來不及拿東西擦,用手指把膿液抹掉,又擠了擠,直到流出鮮紅的血液纔開始找醫藥包包紮。包紮完畢,把匕首還給了她。
傅佩佩穿好衣服,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後悔?”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你爲什麼不動手?”
“動什麼手?”我心中一驚,她難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我這把匕首吹毛立刃削鐵如泥,即使是防彈衣在它面前也是破布一片。剛纔你只要動手我是不會躲的,你剛剛猶豫了一下說明你有過這想法,但是最終你選擇了放棄,所以你更應該選擇相信我。”
“你在說什麼呢?我爲什麼要殺你?”
“不是你要殺我,是胡月計劃殺我,你只是她的棋子。”
“她爲什麼要殺你?”
“我不知道她具體對你說了什麼,但是我能猜到她的目的,本來以爲你們演戲是給白夢茹看的,後來白夢茹的反應不是正常情況下應該有的。昨晚在房頂胡月和你偷偷說話,我就在旁邊,那麼大的雨你們沒有發現我。”
我們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她如果真是胡月說的那種人,那麼胡月和小白是不是已經死了?我想到這裡,忍不住激動起來,問道:“她們不會已經被你殺了吧?”
“哼!她們已經死了,就在外面躺着呢!不過還有一口氣,你要想救她們,只有過了我這一關!”
“你到底想幹麼?”
“我最應該殺的人就是你,你敢騙我?我說過騙我的人會付出代價的。”
“反正你早晚都要把我們殺了!計劃失敗了,你要殺就殺吧!”
“我爲什麼要殺你們?”
“我們對你沒用了,不殺我們留着也是隱患。”
“都是胡月對你說的吧?她對你都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是嗎?這個時候我也給你說實話吧,你的身份我們已經知道了。你也是爲了寶藏想要接近我,關鍵時刻能夠幫你的老闆得到寶藏。你是隱藏在我們中的吳家臥底,更是一個危險人物。”
“我明白了,和我想的差不多。你想救她們就去救吧,但是你要先殺了我。我就站在這裡不動,給你一分鐘時間。”傅佩佩轉身走到門口,雙手扶着門框背對着我。
我拔出匕首衝了過去,奔着她後心刺去,刀尖刺破了白色的襯衣,扎進肉裡了半寸,我再也無法繼續刺下去,手僵在那裡,她沒有動。
一縷鮮血流了出來,滲透了襯衣,在襯衣上形成一個紅暈,慢慢散開。看着不斷擴大的紅暈,我放下了手。
傅佩佩慢慢轉過身來,微笑着望着我,兩頰已流滿了淚水,緩緩地說道:“我贏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想殺你,但是我想救她們。”
“爲什麼要救她們?她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起的,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幫手,她們都在利用你。我們三個人中,不管你爲了誰去殺其他人都是不值得的,況且現在我們纔是真正的朋友,還將會是親人。”
“你說得很對,但是有一點你錯了。她們有一個是我的家人,我必須救。”
“家人?誰是你的家人?”傅佩佩驚愕道。
“胡月是我姐。”
“胡月是你姐?哈哈……”傅佩佩本來已經擦乾了眼淚,這下笑得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笑什麼?”
“難怪難怪,原來還有這個故事。你怎麼會相信這麼離奇的謊言?”
“你又怎麼知道是謊言?”
“這個胡月是假的,真的胡月已經死了,你說你姐是這個胡月還是那個死去的胡月?”
如果我說是這個胡月,那麼她肯定會知道胡月已經對我坦白了,追問下去,我說謊她肯定能看出來,要是讓她知道胡月是日本派過來的,就可能會引出別的麻煩,我說道:“不知道,他這個人像。”
“她哪裡像?她雖然是假的,但是和真的差不多,因爲那個真胡月是我殺的,現在她確實也叫做胡月,因爲名字已經改了。以前叫鄭珂,她兩年前還是個警察,現在和我一樣是個殺手,至於爲誰賣命現在還不清楚。”
“之前你說和她認識三年了,如果她兩年前是警察,你怎麼會和她認識?”
“因爲我也是警察。”
“你——是——警——察?”我快徹底崩潰了。
“不像嗎?”
“那你現在是警察還是殺手?”
“現在?現在我也不知道,再回警隊已經沒有可能了,我也不想再當殺手了。”
“你是警方派到吳家臥底的?又被吳家安排到馬沅手下臥底?”
“基本上是這樣。”
“那你要證明我的清白啊,我和她們不是一夥的,也沒想殺人。我這不算犯罪吧?”
“這個我幫不了你,能幫你的只有這裡的寶藏。”
“什麼意思?”
“就是說得到了寶藏殺人滅口,誰也不知道這裡的事,吳家更不會報警,也不會說出去,我們就可以找個美好的地方一起生活了。”
“你要和我一起?”
“我自己的清白都無法證明了,你對我的感情既然是真的,我又爲什麼不能和你一起呢?”
“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還要殺她們啊?我們可以團結起來,得到寶藏我們各自飛,她們和我們相處這麼久了,多少都有感情了,你怎麼能下得去手?”
“人都是有情感的,她們也不是什麼壞人。我爲什麼要殺她們?”
“什麼意思?你剛纔不是說把她們殺了嗎?”
“你們在屋裡幹麼呢?出來做飯了。”小白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我看看傅佩佩,又望向外面的小白,小白後面還有胡月。我不由得笑了,對傅佩佩說道:“你厲害。”
“該我們演戲了。”傅佩佩輕輕說道。
我和傅佩佩來到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她們擡着的竟然是一頭怪狼。狼已經死了,皮也已經被扒了下來,五臟也都清理乾淨了。
“你們……你們怎麼?它們是幫我們的,你們怎麼能把它們殺了?”我吃驚之餘帶些憤怒。
“你別激動,它們差點把我們吃了,不打死它我們就回不來了。”胡月說道。
“這些狼瘋了,它們又在自相殘殺了,那邊死了一大片,他們的行動路線像是來我們這的,但是跑到一半就被其他一些狼攔住了,然後就互相撕咬。”小白說道。
“她們內部出現分化了?一部分要來攻擊我們,另一部分不同意,就來攔截它們?”傅佩佩說道。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這一隻就是要攻擊我們的其中一個,它很兇猛的,還是靠後來的狼幫忙才把它打死的,其他的屍體都被那些狼運回去了,只留下這一隻,可能是留給我們做食物的吧。”胡月說道。
“這肉能吃嗎?別再吃出什麼問題。”我擔心道。
“照你這麼說,這裡什麼東西都是不能吃的,可是我們已經吃了那麼多了。出問題就出吧,你不吃我們吃,你吃你的魚吧。”胡月說道。
熊熊烈火燻烤得狼肉油脂亂滴,飄散出來的味道很特別。我忽然又想到這些狼有可能就是人變異的,那我們就是在吃人肉啊。
我心裡想着,就覺得眼前燒烤着的狼突然變成了人。我頓覺一陣噁心,擺了擺手說:“我還是吃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