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蘭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謝修文自然也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謝修文得知乖寶有那種神奇的好運氣之後,也是時常會憂心,他就是擔心孩子年紀太小,承受不了這麼大的福氣。
但是這兩年看下來還好,至少乖寶沒有再生過太重的病,而且她吃的香睡的好,應該不會有事。
謝修文也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時常提醒女兒,讓她注意一些,不要太過頻繁的便用自己的好運氣,萬一哪天惹了老天爺不高興,可怎麼辦?
“無妨,你也不必太擔心,咱們乖寶聰明,也是因爲開蒙早,而且經常跟在趙世子和曹大人身邊,有些早慧也是正常的。”
謝修文也不知道安慰的話是否起了作用,他現在還在想着到底什麼時候對謝辰出手纔是最合適的時機。
高陽謝氏與京城謝氏早已分宗多年,嚴格來說已經不是一個謝氏了。
而謝六斤做的那些事,他們也只能是在宗族內部來處理,真要是鬧到公堂上去,也只會損壞了自家的名聲。
而謝辰如今已經過繼到了別家,高陽謝氏自然也沒有辦法再拿宗族力量來懲罰他。
謝修文回京已有三個月,一直都在想辦法來回擊謝辰。
好在今年的會試謝辰並沒有上榜,要不然,對付他定然更費力。
當然,這三個月他也不是在空等,方虎已經打聽到了不少關於謝辰以及謝三爺的事,想要出奇不意,那必然就得對對手的一切都很瞭解。
謝辰的養父在京城名聲不賴,只衝着他膝下無子,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休妻一事來說,就是個值得相交之人。
謝三爺除了正妻之外,還有一房妾室,三個通房丫頭,這些人都是謝三夫人安排的。
成親多年,一直無所出,所以謝三夫人也是着急的,但是給他安排了好幾個女人,一直沒能生出孩子來,大家自然就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謝三爺出了問題。
可是他們夫妻二人也沒少看大夫,但是都得不出一個結果來,如此幾年過去後,謝三爺也便歇了生孩子的心思,打起了過繼的主意。
謝三爺自己不是長子,所以將來若是謝明過世了,他能分到的財產也有限,而且支撐門楣這種事情,也落不到他身上,所以,他想要過繼外人的孩子進門,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阻力,更何況過繼的還是高陽謝氏的孩子,幾百年前也是一家人的。
謝辰十年前被接入京城,之後就一直受着謝家的良好教養,謝明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孫子,也並沒有太排斥,當然,也說不上多喜歡,只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謝修文通過這些日子與謝林的接觸,也知道謝林與謝辰之間的關係一般,如此,他倒是更多了幾分把握。
要說以前謝辰敢暗中打壓謝修文,那是因爲他自以爲是京城官宦子弟,而謝修文不過是一個鄉下小子,就算是祖輩風光過又如何?
如今勢態則是顛倒過來了。
謝修文中了進士,而且還是榜眼,又得聖上看重,不僅賜了編修的官職,而且聽說還有意讓他入上書房給皇子們做侍講。
當然,目前也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到底能不能成,誰也不知道。
謝辰如今名落孫山,已經是泄了幾分心氣,如今再接到老家的來信,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的一切都被謝修文看穿,他擔心謝修文會突然跳出來揭穿這一切,他自然是驚恐萬分。
可是謝修文回京之後,一直沒有對他有什麼報復的行爲,更是不曾對外宣揚過那些舊事,難不成他是懼怕祖父的勢力,所以才慫了?
這個認知讓謝辰曾經心安了幾日,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又有些害怕了。
謝修文手上的那些證據,就像是一把刀懸在了自己的頭頂之上,他真怕哪一日謝修文想起他來了,直接就給他一刀子,那他又豈能甘心?
謝辰因爲心中有事,平時讀書自然就無法集中精力,三番兩次被先生叫起來訓斥,自然讓他更爲窘迫。
謝修文看着下人打聽回來的這些消息,只覺得這個謝辰當真是膽小如鼠。
也不知道當年他是怎麼能狠下心來讓人對他做那些事的,現在自己都還未曾出手,他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也不知道能再撐上幾日。
謝修文和劉若蘭商量了一下鋪子的事,這中秋節人人都知道他們家的禮盒賣得好,接下來就消停一陣子,也免得太惹眼了。
如果只是因爲過節而盈利可觀,那自然不算什麼,這原本就是大傢伙的機會。
可如果鋪子生意天天好到爆,那可是真容易給自己招禍的。
中秋節過完,鋪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而且在滷菜上雖然添了幾樣新品,但是並沒有中秋禮盒裡那麼齊全。
首先,這鵪鶉蛋就已經沒了,或者說是已經改成了不定期供應,這東西可不如雞蛋易得呀。
除此之外,那個酥魚也並非是天天都有,這個太耗功夫了,但是利潤也是真地大,一條酥魚的定價在一百六十文,可是比雞鴨都貴得多!
但是沒辦法,大傢伙就是愛吃這一口,主要是別人家做不出這個味道來,而且這火候也掌握不好。
燉的時間太短了,達不到那種刺都軟爛的效果;時間太長了,那魚肉可能就要碎掉,哪怕是有草繩兜着都容易掉碎肉。
所以,這道酥魚在被不少人自己嘗試着做了幾回之後,就都放棄了。
偏偏這店家還不是每日供應酥魚,倒是不知道多少人心裡頭癢癢得慌。
這天劉若蘭帶着謝容昭去威信侯府赴宴,其實參加宴會的人並不算多,是趙越的次子趙恆過生,邀請的基本上都是親戚,再就是趙恆玩的好的一些小夥伴們。
這是謝容昭第一次見趙恆,看着這個活潑好動又滿臉純真的趙恆,她實在是很難與書中所描述的陰狠歹毒聯繫起來。
“你就是昭姐姐吧?我聽阿爹說過,年前的那支木劍就是你託他送給我們的,我還未曾謝過昭妹妹呢。”
趙恆說着,就作了一揖,隨後擡頭一臉俏皮道:“昭姐姐,你想不想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