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不差錢,而且快要中秋了,總要給長輩親戚們準備一些節禮,這食盒倒是真不賴,瞧着還新鮮,總比那萬年如一日的各種精貴補品們看着稀罕一些。
謝林也生起了幾分好奇心,他嚐了一塊魚肉,入口用舌頭輕輕一抿就爛了,而且他能感覺到一根小刺,也沒用牙齒咬,那魚刺便斷了,再用舌頭一抿,竟然都是軟的了。
“這魚果然是不錯,難怪要用這種網兜着,這是怕魚會碎掉吧?”
豆子嘻嘻笑道:“謝大人好眼力,這些菜裡頭,就屬這道魚最費心思了,小的不知道怎麼做,便是聽說得熬煮十個時辰,之後還要再用小火慢燉十個時辰,要不然,這魚刺也不可能如此軟爛。”
謝林點點頭,他自小到大吃過的魚肉可不少,還是頭一回吃到這種如此入味的魚。
大多數的蒸魚或者是燉魚,若是夾到裡面的白肉,總是無味的,要麼蘸點汁水,要麼就是當成饅頭一樣入喉,可是今天這個,卻是讓他大開眼界。
“麻煩豆子帶我的小廝去一趟吧,我也要定十盒,不,我得定二十盒才能夠分了。”
豆子不急着走,又道:“二位大人,這種食盒是有講究的,像是我拎的這種,價格要高一些,這盤子和食盒都是歸客人的,要三兩八錢一份。還有一種就是用的不是這種盤子,但是食材是一樣的,價格稍低一些,要二兩八錢一份。您二位要是交待下人去買,得提前說好了要哪一種纔是。”
這盤子精美,而且兩層食盒裡用到了不少盤子,才折錢一兩銀子,不算多。
“都要這種,所有的盤子都是這種圖案?”
“那不是,小的聽說好像是有六套吧,有花開富貴、荷塘夜色、嫦娥奔月、吉祥如意、平安康泰、前程錦繡六種花樣子,看您喜歡哪一種。”
謝林摸着額頭笑了:“謝兄,這般巧思,可是出自於嫂夫人之手?”
謝修文笑了笑,不語。
吃飯的不僅僅只有他們幾位,周圍的一些大人們看到自然也都過來瞧個新鮮,再聽到豆子這麼一通吹捧,也都起了心思,當下便都掏銀子吩咐下人跟着先去預定。
其實這種銷售模式,還是謝容昭上輩子從方家那裡偷學來的。
嚴格來說,這也不是方員外家首創,而是那本書上所定的女主所發明的法子。
如今謝容昭拿來一用,倒是絲毫不覺得心虛。
這種食盒,賣三兩八錢銀子,也就是等同於三千八百文銅錢,而其真正的成本,連一兩銀子都不到。
餘下的,都是賺頭。
這食盒要是在外頭買,這種品相的,至少要五百文一個,可香香滷菜館是直接批量定的,所以這價格自然不同。
而且這上面的花樣子也都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他們只是暫時找匠人定做,等到過完中秋節之後,這些花樣子他們匠人可以拿來自己接生意做,所以內心是對香香滷菜館頗爲感激的。
所以,這食盒到了謝容昭手裡頭,價格也不過才二百多文。
那家手藝人爲了做這幾百個食盒,投入了十幾口子人,要不然,一天也不可能出二十多個的量。
再說這盤子,瞧着漂亮,主要還是因爲稀罕少見。
像是這種三格連爲一體的盤子,功能性還是很強的,而且瞧着又精緻,所以定然會得一些貴人們的喜歡。
謝容昭沒想到的是,她這一推出,還真地就是大受歡迎。
就這一天,豆子給謝修文送頓飯亮了亮相,當天就接到了八十多筆訂單。
第二天謝容昭又讓管家分別給趙越和曹新各送了一份食盒過去,於是接下來三天,鋪子裡光是接訂單就忙得停不下來。
到八月初九時,鋪子裡已經接了五百多個禮盒的訂單,大部分的官家老爺們都是十盒起定,所以這量纔會起來得特別快。
三兩八錢,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可能挺多的,一年的花銷,但是對於那些富貴人家來說,可能連一頓飯錢都不夠。
就這樣,過一箇中秋節,讓香香滷菜館賺了個盆滿鉢滿!
或許是受到了威信侯府的影響,內城大半的權貴都來找他們預定禮盒,量一大,自然就忙不過來了。
好在掌櫃的早有準備,食盒原本就是提前開始攢下的,如今已經有攢了四百多個食盒,後面還在繼續做,應該耽誤不了,只是這後廚實在是忙,四個鍋竈都忙得不可開交,還是又找夫人借了兩個人手過來,這才能勉強供得上。
到了八月十七,中秋節的熱鬧勁兒一過,劉若蘭這裡一盤帳,這個月已經賺了一千五百多兩銀子,光是中秋禮盒就淨賺一千二百多兩,這個數字着實有些嚇人。
中秋節他們總共接了禮盒六百多單,後來還是掌櫃的又尋了一批匠人蔘與進來打造食盒,要不然,這單子根本就接不過來。
內城權貴家定的都是三兩八錢的食盒,而外城有些體面人家定的則是二兩八錢的,當然,更多的還是買九十文一隻滷雞或者是滷鴨的普通老百姓們。
有了中秋節這麼一遭,抵得上鋪子好幾個月的利潤了。
劉若蘭歡喜地放下帳本,隨後又嘆息道:“唉,這法子妙是妙,可惜了,不能天天這麼弄。咱們也得知足,大傢伙前前後後忙了快一個月纔能有這個收益,都得賞!”
劉若蘭大手一揮,鋪子裡掌櫃的賞五兩銀子,餘下的三個小子一人得一兩銀子的賞錢,另外還給他們都各分了一隻滷雞。
除此之外,劉若蘭給自己家的僕從們也都發了賞錢,畢竟那幾天也都是輪換着過去幫忙,都辛苦了。
因爲不放心鋪子裡的生意,所以中秋節謝修文和劉若蘭都沒有去山莊那邊,但是差人給送了好些個吃食過去,特別是月餅,送了好幾種餡的。
“夫君,我沒想到咱們乖寶這麼聰明,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太聰明瞭?”
謝修文聽出她語氣中的擔憂:“怎麼了?”
劉若蘭略有些憂心:“人都說慧極必傷,我這是擔心乖寶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