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無法接受僅僅是爲了強大,就要不擇手段。”
“你說得對。”唐簫看到地上的冊子,撿了起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事已至此,你必須活着。不管是爲了自保,還是爲了給你的父母報仇,這最後一招,你都必須學會。”
唐簫將翻開的書冊遞到花柔面前。
花柔擡頭詫異地看着唐簫,沒有伸手接:“你知道我父母的事?”
“剛纔聽到了一些。”
花柔深吸一口氣:“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已經……有了他了,爲什麼還要爲我犧牲這麼多?”
“因爲我喜歡你啊。”唐簫沒有掩飾,大方的直言讓花柔說不出話來,但她的表情也在分明表達着她的痛苦不堪。
唐簫見狀苦笑道:“我知道你我沒有未來,但我必須,看着你好好的。”
“不!不該是這樣的!你的好我承受不起,我既給不了你回報,也無力承擔唐門的一切,可是如果我離開,我又會覺得深深辜負了你,辜負了師父……”
“你想離開,就走吧!”
花柔呆住。
“我做這些事的時候,只是希望你開心平安而已。如果留在這裡不開心,就去你喜歡的地方吧,做你自己就好!”他說着將冊子塞進花柔手中:“保重。”
唐簫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我是唐門的弟子,自然是去做我該做的事。”
唐簫說完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花柔站在原地看着唐簫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後,想着他的那句“做你自己就好!”開始邁步,一步又一步地向前,她走到了門口,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悵然若失。
突然,三道銀亮的煙火呼嘯着直衝九霄!
與此同時,側面窗戶猛地打開,三枚銀針直直地朝着花柔射去!
煙火在空中炸開,這巨大的動靜完全掩蓋了偷襲的動靜,三枚銀針刺入了花柔的後背以及脖頸要穴,令她全身僵住,動彈不得,更出不了聲,她手裡的書冊也隨之滑落在地。
此時,一高一矮的兩個士兵加一位唐門弟子從窗口依次翻了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高個子的士兵,手持短劍向花柔逼近,身後的矮子提醒她:“大哥!她是用毒的,小心着點。”
那高個子在離花柔三步距離的地方站定,回頭衝最後入內的唐門弟子招手:“你,來看看!”
那弟子保持着與花柔兩步的距離,一個弧步繞到花柔的正前方,立時愣住:“唐柔?怎麼是你?”
花柔不認識這個唐門弟子,但較爲熟悉的臉,讓她非常清楚對方是怎樣的身份,登時氣憤地瞪着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不是毒主?”高個子抓着唐門弟子詢問。
“毒主可是個老女人,這明明是個小姑娘!”矮子搖頭插言。
那弟子笑道:“咱們有福!居然抓到了她,比抓到毒主還要有用!她就是主人誓死也要抓到、一定要千刀萬剮了的花柔!”
兩個士兵聞言眼中放光,花柔則死死地盯着那弟子,暗自用功想要衝破穴道。
“你不用瞪我,我從一開始就是孟家的人。”
“和她廢話什麼!趕緊把她綁了,送去將軍那裡。”高個子說着掏出了繩索準備上前,矮個子忙阻攔:“等等,她是毒房的人,還是小心爲妙!”
高個子聞言,扯掉了屋內的帷帳往花柔身上一罩,用繩索將花柔捆紮起來。
……
張業站在營地外,仰頭看着夜空。
副將上前叩首稟告:“將軍,衆將士已經準備好,請您下令。”
“不急。”
副將一愣:“可是信號已經發出,您……”
“兵不厭詐,唐門這種詭譎門派,定會有各種埋伏?稍安勿躁,等等吧!”
……
唐門內,機關房弟子聚在一起,焦急地仰望天空並小聲議論。
“第二道信號怎麼還不升起?”
“哪有那麼快,怎麼也得等一會兒……”
“真的會有第二道信號嗎?萬一就一道,咱們遲遲不動手,放進來這麼多人,回頭姥姥可……”
“慕君吾說有就肯定會有,他那麼厲害的人,一準算得透來犯者的心思!”
“萬一他這次沒算準呢?”
“不會的,我信他!慕君吾離開時可說得清清楚楚,這些人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狡猾得狠!第一道信號只是試探,看看我們有沒有埋伏,第二道纔是正經,你們就安心等着吧……”
此時,一道紅色的煙花又在天空中炸開!
那弟子激動地指向天空:“信號!第二次信號!看到了吧?”
“還真有!”
“既然信號已出,大家立刻啓動機關絞殺他們!”
衆弟子紛紛點頭後,立刻分散至各處。
……
唐門院落內,數十名士兵正手持兵器急速向前。
突然,腳下青磚的石縫裡刺出了幾排尖銳的刀鋒,有一些士兵因此腳底中招,慘叫着倒地,而此時箭雨竟從四面八方突然襲來!
按說這樣的殺招,必是會將這些人盡數剿殺的,然而這些士兵中有十幾人將身後的斗篷披風往前一拉,擋在衆人身前!
那箭矢紛紛射來,卻偏偏射不穿披風,只能聽到金屬砸落髮出的“叮叮噹噹”的撞擊聲。
箭雨結束後,這些士兵們立刻扯下披風,先前被護在裡面的士兵則紛紛向遠處投擲出一些小小的瓶罐。
這些被投擲出去的瓶罐碎裂後,白色的煙塵自碎裂處升騰而起,很快院落裡瀰漫着白色煙塵,士兵的身形隱匿其中,難以辨別位置。
“呵!準備得還挺充分!啓動第二輪弩箭!”指揮箭雨的機關房弟子一聲招呼,他身後的其他弟子立刻啓動機關,於是在齒輪“咔咔”轉動的聲響裡,一架架裝好弩箭的弓弩豎起,弩箭嗖嗖地飛出!
此刻,相鄰的甬道內,一幫暗器房弟子正在等候着出手的時機。
“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跟在他們在一起的機關房弟子低聲說道:“三輪箭雨過後,我就啓動陣法,廣場上埋好的火藥會先炸一輪,讓這些逃出來的不死也殘!到時你們再出去收割。”
暗器房弟子紛紛點頭後凝神等待。
然而,隊伍末端的一位暗器房弟子卻憂色重重,他緩緩地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了兩枚爆裂管,隨即猛然跳起,使勁地將爆裂管擲向了前方人羣。
“轟隆”一聲巨響,衆弟子被炸飛。
隊伍靠後段的弟子倖免遇難,但還沒等反應過來,那位動手的暗器房弟子已迅速上前開始補刀殺戮。
整個甬道內,死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