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尚且不知道正在泡澡的顧遊傾在被人圍觀的李清慕,正在遠處的某塊巨石上盤膝修煉着。
可她卻始終靜不下心。
每每想到顧遊傾還在洗心池,便會擔心他身上的邪氣究竟有沒有被徹底祛除。
一到這個時候,她就會摸出自己的聖女令,在手中摩挲着。
同時進行着心理鬥爭。
只要她稍稍催動這塊聖女令,那一邊的聖地令,就會產生迴應。
屆時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些留影傳訊至自己的聖女令。
要這麼做嗎?
李清慕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羞紅着臉選擇了催動聖女令。
嗯,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看他身上的邪氣究竟祛除了沒,畢竟那塊聖地令,確實可以感知到邪氣。
隨着李清慕的靈氣注入到聖女令中,洗心池近處,顧遊傾放在一旁的聖地令也有了反應。
隨後,一組圖像被聖地令存下,並且發送至了李清慕的聖女令中。
她將其調出,懷着有些激動的心情觀看着。
黑屏,黑屏。
還是黑屏。
不管她怎麼調換方向去留影,得到的畫面依舊是一片漆黑。
在短暫的愕然後,她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塊聖地令,被他脫下的衣服給遮住了!因此她什麼都看不見。
這怎麼行!
李清慕當即便收了聖女令,起身前往洗心池。
她可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他的安危!
萬一洗心池沒能滌去他的邪氣,邪氣爆發了怎麼辦?一切都要防範於未然纔是。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一來那樣子見了面兩人臉上都掛不住,二來她也不好解釋。
李清慕回憶起洗心池附近,靈龜經常沐曬日光的那塊巨石,似乎就挺合適藏人的。
反正顧道友的修爲也很弱,才築基四重,她只要稍微摒除一下自己的氣息,他根本就無法發現自己。
就這樣!
……
於此同時,洗心池近處的巨石後探出兩顆腦袋。
大師姐捂着自己的雙目,指縫卻張得很大:“師尊……怎麼辦?咱們什麼時候走?”
“既然是清慕的意中人,咱們自然該擔任起護道的職責,待他洗淨了那邪氣後,咱們便悄悄離開。”
“邪氣?”
“你平日修行都修了什麼,那小子……額,某個部位,中了隱藏極深的邪穢,恐怕是某種詛咒秘術導致的,什麼人如此心狠手辣,居然想要斷送清慕日後的幸福生活。”
“徒兒愚鈍,看不出來。”
“也是,你光看人家身子了,能看出個什麼來。”
“師尊明明也在看,爲何只說徒兒?”
“爲師心靈澄澈,與心靈骯髒的你所見所聞自然不同。”
“不管怎麼說,師尊不還是看了。”
“看了就看了,反正清慕也不曉得。”
嘩啦,兩人身旁的灌木叢,突然又彈出來一顆腦袋。
李清慕:“……”
寧紅綾:“……”
大師姐:“……”
有三人一共六隻小腳,此時腳趾緊緊地扣住了鞋底。
三女大眼瞪小眼,互相都不明白爲何對方會出現在此處。
李清慕雙眸閃過一絲羞憤,冷聲問道:
“大師姐,師尊,你們二位爲何會在此處?”
寧紅綾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沒能察覺自己徒兒的突然接近,想來是平日裡對她太過信任了。
“清慕啊,你聽爲師給你狡辯……”
“師妹,你聽師尊給你狡辯……”
“都是你大師姐,火急火燎地跑來爲師臥房,說你帶着如意郎君回了聖地,你清純懵懂,涉世未深,爲師擔憂你受人欺騙,這才帶着你大師姐前來幫你把把關。”
李清慕指了指那邊的洗心池,質問道:
“師尊與大師姐,把的就是這一關嗎?”
寧紅綾知道自己理虧,便不得不拿出自己身爲天璇聖主以及她師尊的威嚴來:
“清慕你這是什麼話,你大師姐擔憂你,你怎麼能責怪你大師姐呢?”
大師姐目瞪口呆:喵喵喵?
可在寧紅綾兇狠嚴厲的目光下,她只能被迫地成爲那個背鍋俠,弱弱地對李清慕說道:
“清慕師妹,都怪師姐不好,不過師妹放心,師姐與師尊並沒有看見什麼!師姐發誓!”
大師姐舉起手掌,表情認真。
寧紅綾趁機在一旁唸叨:“清慕啊,你看你大師姐都認錯了,你們自幼姐妹情深,且原諒了她吧。”
好話賴話全被她們說了,李清慕一點兒脾氣也沒有。
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問道:
“師尊與大師姐可沒被顧道友發現吧?”
“這是自然,他一區區築基,又如何能發現爲師的隱匿術?”
隨後,洗心池後的巨石,探出了三顆腦袋。
敗給了李清慕幽怨的眼神,有兩顆腦袋縮了回去。
“師尊且幫清慕看看,顧道友身上的邪氣可是祛除乾淨了?”
寧紅綾擺了擺手,頗爲隨意地說道:“雖然那道邪氣比較特殊,但這小子並未深中邪穢,再有小半刻便能完全祛除,不必擔心。”
“按理說他該是中了詛咒邪術,此邪氣污染該是越來越重纔是,但似乎在你如意郎君身上不是如此呢。”
寧紅綾一眼就看出了邪氣的本質。
李清慕愕然,問道:
“師尊此話何意?”
“就是說這小子有福,似乎是以某種方式減弱了邪氣的影響,當然具體是如何做到的,或許你只能問他本人才能知曉。”
不可能啊,這些日子一直都和顧遊傾在一起的李清慕自然對顧遊傾知根知底。
他在今日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了邪氣。
他又是通過什麼方式減弱邪氣影響的?
法寶?還是說有高人相助?
不過根據寧紅綾這一描述,她大概明白是誰對顧遊傾下了詛咒秘術,一定是黑風嶺!
寧紅綾見李清慕眼中閃着異色,輕笑一聲,問道:
“哦對,清慕你可知你那小郎君是中了何種邪穢?”
李清慕認真地請教:
“還請師尊告知。”
“若爲師沒看錯的話,他中的該是欲邪。”
“欲邪?”
“沒錯,此術頗爲陰狠,對中術者日常生活不會有任何害處,唯獨在男女之事上纔會顯露爪牙。”寧紅綾說道:“也就是說,一旦有女子與他交合,那邪氣就會驟然爆發,使二人在歡愉之時暴斃身亡,哪怕是你也會身受重傷。”
說罷,寧紅綾別有深意地看了李清慕一眼,語氣嚴厲且肅殺:“好在你今日是完好無損的回來見爲師。”
“若你帶着傷回來聖地,本尊先殺你郎君,再屠那施術者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