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替爲師挑一件得體的衣物來。”寧紅綾對着自己收下的第一個徒兒，也就是李清慕的大師姐說道。
她自從當了這天璇聖主，已十餘年不曾如此焦心了。
從各種意義上該是李清慕“老母親”角色的她，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把家裡女兒帶着男人回來時，該怎麼才能不給女兒，給這個家丟臉的不安之感。
隨手便取出無數仙裙，給自己徒兒都看得眼花了。
裡面隨便哪一件拿出去，都能讓外界的女修們搶破頭，可自家師尊卻毫不在意地踩在腳下，僅僅只是因爲光着腳踩地板會比較涼。
“師尊……這件似乎穿不上了！嘿咻！”
“咳……快快鬆開，爲師喘不上氣了！”
“師尊，換一件吧，這件着實有些小了。”
“哎可惜了，爲師年輕時最愛穿這件仙裙了，唯有這件能顯得爲師年輕一些。”
也就李清慕這個聖女的名頭，才能自由出入聖地的任何地方。
“徒兒你聽見了嗎？”
……
李清慕先帶着顧遊傾往洗心池的方向飛去。
“顧某明白了……”
“可以倒是可以，但效果會大打折扣。”李清慕勸說道：“保險起見，道友還是脫了吧。”
李清慕看了一眼四周，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去你的，除了你手裡那件，別的你隨便挑。”
隨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些什麼的李清慕，才終於尷尬地扭過頭去：
洗心池算是天璇聖地的一處禁地，池中的洗心泉是從根源靈脈引出的支流，其中蘊含着整個修行界最爲純潔的力量。
她不禁也有些肉疼，畢竟其中大部分都是她掏的，也不知是哪個踩了狗屎。
“道友無需擔心，清慕離開便是。”李清慕一邊往外走着，一邊叮囑道“道友可還記得清慕借與道友的聖地令？道友只需稍稍注入靈氣，清慕便能知曉，屆時再來接道友出去。”
洗心池坐落在一處山峰的山腰，池面雲蒸霧繞，四周飄渺幽寂，倒是頗有仙境的味道。
顧遊傾見李清慕走遠後，就開始脫下自己的長衫。
躲在一旁巨石後的寧紅綾和大師姐：“……”
比起李清慕帶着顧遊傾回到天璇的忐忑，寧紅綾反而更加憂愁。
一想到李清慕那些屯了十幾年，自己時常藉此調笑她的所謂“嫁妝”，就要拱手讓給一名陌生男子。
那邪氣多在他身上存在一秒鐘，她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安便會多持續一秒鐘。
當顧遊傾聽見李清慕要自己脫衣服時，頓時捂住自己的身子，試探地問道：
“這麼突然嗎？現在？就在這裡？”
她倒是不知道，其實大師姐和自家師尊，早就發現她要回到聖地。
雖然帶着陌生人使用洗心池是宗門大忌，但對於李清慕來說，大不了被寧紅綾責罰一頓，再禁足半月罷了。
“額……啊~可摸雞~”
太過舒暢以至於他忍不住將前世某天朝某島省的方言脫口而出。
“師尊……您現在已經很……您要注重威嚴，穿這件實在不合適，弟子還小，穿着正合適。”
李清慕盯着顧遊傾有些躲閃的雙眸，認真道：“道友身中邪氣，耽擱不得，還請將衣物褪下，進洗心池吧。”
平日裡洗心池近處雖然沒有人影，卻會有許多靈寵在此地休憩，別的不說，池旁的靈龜大多時候都會趴在石頭上沐曬日光，今日怎都不見了蹤影？
不過這樣也好，兩人祛除邪氣不會被任何事物打擾。
“稟師尊，徒兒聽見了……”
……
就是收起飛行法器後，兩人孤男寡女地站在溫泉池旁，總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討打？”
所幸聖地極大，天璇聖地宗旨又是少而精，門人便不是很多，大部分弟子都有自己專屬的洞府，而不是聚在一窩修煉，否則她如此招搖地在聖地飛過，法器上還有一男子，緊貼着坐在她的身前，整個聖地早就因此炸鍋了。
一番折騰後，寧紅綾總算是換了一身她自認十分威嚴的紅底金邊留仙裙，內襯純白，恰到好處地遮住她的“威嚴”。
“能不能……不脫啊？”
這也是當時李清慕在夢境中第一次見到顧遊傾時，覺得自己起了雜念，而在洗心池泡了整整一天的原因。
一般弟子是無法進入洗心池修行的，哪怕是一些核心弟子，也需要排隊、申請。
而在洗心池近處的巨石後，還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以傳音秘術交流着。
李清慕取出自己的聖女令，破開天璇聖地的護宗禁制，駕馭着月牙法器飛了進去。
“那是清慕會說的話？”
“噓，你小點兒聲，切莫讓清慕察覺了。”
“自然，此地乃天璇禁地-洗心池，定然能夠祛除道友身上的邪氣，此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道友還請快些，拖久了被清慕師尊知曉，清慕會被責罰不說，道友恐怕也走不了了。”李清慕有些焦急地催促着，一邊將顧遊傾往池邊推。
……
而洗心池大概率可以幫助顧遊傾祛除他身上那道古怪的邪氣。
……
在洗心池中修行，不僅可以滌去貪嗔惡念，也能夠驅邪除穢，使身體光潔無漏。
“徒兒也不太信呢，清慕師妹平日裡那麼嚴肅正經的一個人，居然如此大膽。”
這就去瞅一眼那男子。
“是，師尊。”
她對自己很滿意，起碼不會給自家徒兒丟臉了。
“不，師尊，徒兒就想要這件。”
……
一來正如同她所說的那般，擔心被寧紅綾發現，二來也是擔心他的身體。
該說不愧是聖地，居然連這麼bug的禁地都有，他們黑風嶺倒是也有個池子，聽說裡面養了個每天需吸血百斤的血魔。
嗯，顧遊傾的認知裡，那就是個溫泉。
倒是挺簡單的。
只要脫了衣服，在那個溫泉裡泡一泡就行了是吧？
“師尊……徒兒，徒兒嫁不出去了……嗚嗚……”
顧遊傾褪下衣物後，鑽進洗心池，那種至純至潔的精粹靈氣蜂擁而入，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渾身是洞的海綿，在瘋狂地榨取池內的精氣。
“爲師也不曾想第一次見了男子身子居然是如此情形……”
“師尊……嗚嗚嗚嗚嗚……”
“別哭了，哭有什麼用？看都看了，你又沒少塊肉！那小子雖有些瘦，可身材倒確實不錯。”
“師尊，可萬萬不能讓清慕師妹發現咱們偷看了她郎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