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過去

太子 448過去

周天眉毛一擡:“替老二鳴不平!?”言後又閒散的垂下:“你也未免太小看他爹了,人家只怕兒子受了委屈,糟了虐待。”

子車世嗔怪的看她一眼,剛想開口,李公公入內道:“皇上,歐陽將軍求見。”

“哦,太陽打哪邊出來了?他老人家也能想起朕,傳!”

不一會歐陽逆羽穿着一身重裝武將朝服入內,中規中矩甚至略待臃腫的秋裝穿在他修長的身上顯得威武明朗,依如十萬大軍歸來時,太子一眼看中的俊美將軍。

“有事?”周天頭也沒臺,語氣漫不經心,與兩年前的熱略比起來,今夕令人心寒。

子車世默默地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一反剛纔的隨意,顯得多禮且沉默,他是未受封的宮人,坐在孫清沐的位置上不妥。

歐陽逆羽從皇上的話語中回神,暗笑自己想的太多,這兩年她不都是這個態度,有什麼值得回味:“皇上,可否屏退衆人容臣說話。”

周天聞言方纔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才揮揮手讓研磨的陸公公帶人下去。

子車世也退了出去。

歐陽逆羽擡起頭看向又俯首在龍案前寫寫畫畫散漫無心的帝王,心裡仿若窩了一股氣,忍不住逾越的道:“皇上!您孤立焰國衆將,不怕寒了他們的心!微臣有錯,微臣願意接受處罰,他們爲您出生入死何錯之有!”

周天擡頭看他一眼,勉強放下筆墨,這些鬧心的奏章反正也不想看,如此正好:“你是想跟朕談談那些爲你出生入死的人了!你沒見他們聽說跟你走時激動的樣子,你如此放棄他們,小心他們聽後傷心!”

“皇上!就算他們有私心可打的是焰國的帳保的是焰國土地!何錯之有!”

周天看着他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知他有何面目在這裡對她大呼小叫,可惜她不是焰宙天不會縱容他,周天目光陡然鋒利,直入歐陽逆羽心底深處:“焰國土地?!你未免高看了朕,若朕估量的沒錯,當年若朕死後,焰國該成功易主了吧,歐陽將軍衆望所歸!讓朕想想改名叫什麼好呢?歐國?太沒氣勢!歸寧國!?這個到是不錯。”

歐陽逆羽目如死灰的望着皇上,似乎驚的忘了下跪。

周天知道他不該如此,若是當年就算被焰宙天揭穿他亦可以光明正大、死得其所的說焰宙天罪有應得!他現在如此,只是因爲焰國是繁榮的焰國他已沒有立場了而已。人果然愛己纔有人愛之。

歐陽逆羽過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爲什麼當初不殺了我。”

周天仰起頭看向上書房的柱子上被刻畫的不明顯的痕跡,但她依稀記得是焰宙天偷偷從別人口中年初的字跡中拼湊成的‘歐陽逆羽’,四個字錯了一雙,她以爲所有俊美的字纔是他的名字,殊不知她想錯了,柱子上刻得歪斜的字改叫‘歐雅順遂’瞧,多複雜!

爲什麼不殺你:“焰宙天當年很愛你,就算死了也不會問你爲什麼。還有這天下,你想叫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名字,只要你高興,她什麼都願意給你……”

歐陽逆羽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她,那是一張他從未正視過的尊貴容顏,以前永遠皺着的眉頭想平滑若雪,眼睛深邃明亮,久居高位她已經養成了情緒不外漏的性子,眉毛不似平常般厚重,少了濃妝,柳眉如月般鑲在她雪白的容顏上,脣線非常漂亮,就想他第一次見到太子,曾經摺服於她的氣質。

她很好看,無人能及。就算是以前她也從未橫眉冷對的看的自己,永遠是這幅柔情似水的樣子,彷彿能任他你預取以求,事實也果真如此,望着她柔情的看着柱子的表情,彷彿又回到他可輕易撩動的年代,可惜上書房裡厚重的奏摺,早已不是單純的一兩本。

“只是現在不喜歡了……”歐陽逆羽垂下頭,輕微的聲響若不細辯聽不出來。

周天收回視線,不知爲什麼模糊了雙眼:焰宙天,你依然喜歡他嗎?哪怕他不忠、任性、肆意妄爲。周天慢悠悠的聲音響起,夾雜着悠悠怨氣:“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她一生的算計,面對你時纔會毫無保留,她不愛你愛誰,只是你想她死,她便也死了。”

歐陽逆羽震驚的看着她,眼裡的錯愕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周天覺的很可笑,幽靜的聲音仿若從地谷爬出,拉扯着不讓她發聲的沉重,周天依然倔強的開口:“牧非煙其實成功了,一滴淬毒的血順着咽喉嚥下,毫無痛苦。我爲什麼要出宮呢?你說想我出去走走,或許就高興了,那是你第一次抱我,含笑的跟我說話,沒有厭惡、沒有不耐,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周天突然笑了:“你到底不是老手,我見多了想我死的人,你的目光怎能讓我錯看,河繼,多冷的地方,我想,我若死在哪裡你或許願意接我回去,給我安葬,給我蓋棺,穿鳳冠霞帔,我知道你喜歡林微言,她漂亮、溫柔比我能討你歡心,甚至清沐也向着她,當時我確實想殺了她!可那樣,你我之間才永遠無法彌補,你看……我死了多好……

……可……你最終不會給我收屍啊!河繼沼澤之地萬里不遍,踏錯既死,我不想死在哪裡,莫名的我睜開眼,重新站在盛都,我給了你一世安康江山,你我便不欠了……

下去吧,朕累了……”

歐陽逆羽不知怎的走出了皇宮,眼裡不知阻滿了什麼,一股氣血上升,他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只是記得,他當時都不願敷衍的抱了她,讓她趕快離開盛都!方便他們下手。

如果時間重來,他願意好好抱他一下……願意……

子車世默默的回到位置,見周天坐在原位望着窗外發呆,心裡掀起了驚天巨浪,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過去,歐陽逆羽你憑什麼殺她!就算當年所有的傳言走時真的!她何曾負過你!

可若不是你,她怎麼會出現在河繼,怎麼會一派奸詐的出現在祈欠會上,帶着幾分流氓氣息,走到她如今坐之無愧的龍椅。

周天突然回頭剛好逮住子車世來不及收回的憐憫,周天驟然大笑:“你慘了!哀心錯付,朕剛纔正在想封你個八品採男好還是九品散人好?要不然你從太監做起!”

子車世聞言果然惱羞成怒:“就當太監好了!省的你找不到理由納了外面百億錢養着的水監大人。”

周天立即驚歎一聲:“陸公公泡茶的手藝進步了!果然脣齒留香,妙不可言。”

……

秋去冬來一歲逝,春來夏往又一年。伴隨着摸索的成功、驕傲的失敗,成功的喜悅,兩子的嬉戲,焰國走向它的成長。

康泰四年春,田野裡早已飄蕩起品種多樣的作物秧苗,天南地北欣欣向榮,施行了五年之久的免稅政策,終於作廢,在物產豐盈的今天,朝廷已於上個月擬定下發了按‘畝徵稅’法案,所徵不多,均按當地每年的收成和災情天氣等衆多因素進行調整。

焰國今年完成了百億黃金的工業、兵器出口份額,再次獲得鷹國下發的六項世界流通作物種植權,帶動焰國國內的市場飛速發展,交流頻繁。

重工業體系的完善、商業的蓬勃發展,讓周天的內務府也鼓了起來,加上她“珍品齋”的收益,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小金庫,國開開銷由孫清沐、子車世把關,辛成作用戶部儼然形成焰國文治理財金三角,地位超然,其中又以皇上的兩位內眷爲最。

周天如今有大把的時間放在她的研究上,非常像效仿古人捕捉點雷電的她,終因團隊人員技術水平‘過硬’險些把山頭劈了被吏部那羣新上來的言官人模人樣的彈劾了一早上!

周天下了朝,腦子都嗡嗡的,兩年過去了,換了一批真才實學的官員就是不一樣啊!完全忘了老子纔是天下之主,沒事竟然敢找名目刺她兩句!簡直活膩歪了。

周天回了瓊林殿,這兩年不管多忙,每天下朝看看孩子風雨無阻。

焰令穿着常服,柔軟的頭髮束成賈寶玉的形狀,胸前帶着寬圓的長命歲,粉嫩的臉頰已十分討喜,走路時發出悅耳的聲響,可愛的緊。

周天看到與皇后說話的大兒子轉身,心裡喜歡的不得了,就聽到一聲比朝堂上還正規的請安聲。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兩歲的焰令一臉嚴肅恭敬的向父皇問安,中規中矩的表現,不苟言笑的表情,與朝堂上首排站着、自愈持重的老臣一般無二。

周天忍不住任心眠幫她脫去外袍,過來掐掐她嚴肅過度的兒子:“小寶貝,笑一個給父皇看看。”

焰令忍着痛,眉頭微皺,退一步,避開父皇的手,臉上依然是老夫子的表情:“父皇,君體國本,請父皇,愛惜龍體,勿行,危險之事。”

周天表情習慣性僵硬的看向,次坐上衝她微笑的皇后,:“那是意外。”然後揉揉兒子的頭髮,低聲道:“難爲你把這麼長的句子分成斷句讓他背來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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