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月便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女子,一身紅衣宛若謫仙,女子是萼華,三言兩語介紹完後,各自準備了一會兒,小熙留在岸上,其餘人下水。萼華的來意清月並沒有說,幾人也不好多問。
幾人剛想下水,就見對面的山上走下許多百姓,身着素稿,前面的幾人奏着嗩喇,其聲婉轉淒厲,爲首的白髮老人站住湖邊,說着什麼,隔得太遠聽不真切,紙錢飄飛,猶如白羽,整整齊齊的磕了幾個頭後,那些人才離去。
雲樂三言兩語說了昨晚遇到青年的事,幾人聽罷,唏噓不已,一己之私,竟害了整個翠谷爲其陪葬。卻不知萼華的臉色有些難看。
水很清,幾人下到水底,街道房屋還依稀可辨,都覆蓋着長長的水草,這般景緻,清月覺得有些熟悉。
幾人分散開來,四處查找可疑的地方,水雖然清,但極少看見游魚,生靈罕至,雲樂想着找那人所說水井,久尋無果,到看見一個巨大的東西匍匐在斷牆邊,水草搖擺,像是長在它身上的毛髮。
雲樂祭出破戾,輕易便刺進眼前的東西中,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打鬥身,雲樂急忙轉過身,便見一張腐爛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雲樂心下一緊,急忙閃開,卻不曾看見那東西被雲樂刺中的地方,冒出絲絲血跡,淡化在水中。
雲樂朝上游去,方纔看到那張臉的全貌,原是一個死人,衣着破爛,雙目無神,渾身已經腐爛,卻速度奇快的向他襲來,雲樂一揮破戾,劍氣盪開水波,那人斷作兩截。
雲樂看向清月,她手持歷玄弓,拉如滿月,箭破水而去,那死人便應聲落下,向湖底深處墜去,但是,死人數量繁多,清月左支右絀,應接不暇。
雲樂急忙朝她游去,兩人背靠背,一人持劍,一人持弓,抵抗不斷靠近的死人,
“這些是什麼?”雲樂問道,他們明明已經死了,卻依然可以活動,並且力量巨大,動作迅速。
清月拉開歷玄弓,隱隱有力竭之感,太陰星的靈氣快耗盡了,她只會越來越弱,時間不多了。
“是屍變,”清月答道,又射殺了一個死人。
“雲樂,上面有條船,這些死人數量太多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先上去,在做打算。”道遠大喊。
雲樂擡頭看去,果見一條巨船浮在水面,雲樂心下一頓,不知如何是好,可眼下情況危機,說道:“你們先上去,我墊後,”
眼看青攸,道遠,萼華等人已經上了船,雲樂又對清月道:“你快上去,我來拖住他們,”
“你小心,”
看着清月上了船後,雲樂才一步步退到湖面,好歹是安全的上了船,船很大,甲板上放着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桌上有茶壺,茶壺裡有半壺茶,四隻茶杯擺在四面,有的喝完了,有的還剩大半。
幾人到處查看,有吃得一半的飯,還沒來得及整理的牀,船上無人,而去他們離開得很急,不知是好是壞。
幾人聚在甲板上,面上都是憂色,青攸伏在圍欄邊,看着水面,突然冒出一條魚在水面遊動,無數死人爭先恐後的撲向它,不出片刻,那魚便屍骨無存。
“我的乖乖,那玩意兒吃肉的,還好剛纔在跑得快,” 青攸驚魂未定道。
“小熙不見了,赤瞳豹也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道遠說道。
“我們在鬼船上,在另一個空間裡,所以看不見她。”萼華說道。
“鬼船?”清月問道。
“船本無魂,只是這裡格局奇特,又有靈氣涵養,所以就有了精氣,船死後,就變成了鬼船,那些死人,也是同樣的原因。”萼華道。
“和她有關?”清月問道。
“可能,”
幾人不知兩人在打什麼啞語,道遠憂慮的看着水面,無數死人在船的四周徘徊,下去生機渺茫,而留在船上,也禍福難料:“我們該怎麼辦?”
“死人的數量太多了,下去絕非良策,爲今之計,我們只能暫且留在船上,”萼華道。
“你們聊吧,我累了,先睡一覺,”青攸大概是舊傷剛愈,所以有些疲累,靠在圍欄上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白晝很快隱去,鉛雲密佈,擠滿了整個天空,幾人在船上左右爲難,下也不是,留也不是,青攸還在睡着,道遠覺得奇怪,若是平常,他絕對睡不到這麼久的。
道遠上前叫青攸,卻怎麼也叫不醒,幾人急忙圍過來, 試盡了所有方法,青攸仍未醒轉。就在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船身忽然劇烈的抖動。
幾人急忙穩住身體,這時,又傳來一聲哀嚎,是船的聲音,它要醒過來了。
“快走。”萼華大喊。
船身長出許多木條,千鈞一髮之際,幾人跳入水中,躲過被鬼船吞下腹的危險,不過鬼船長出許多木條,胡亂鞭打,雲樂沒入水中,一根木條穿透他的身體。
雲樂覺得意識混沌,身體越來越重,朝湖底深處墜去,血液從傷口處流出,消散在水裡,招來了許多死人,那張腐爛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突然,死人的臉變得扭曲,從雲樂旁邊落下。
清月手持歷玄弓,一身白衣在水中飄散,宛若一隻白蝶,道遠扶着青攸,對抗着數量繁多的死人,身上已經傷了數處,萼華一邊對抗着鬼船,一邊對抗着死人,情況也不容樂觀。況且鬼船乃精氣所聚,萼華傷不了它。
怎麼可以躺下?
雲樂猛得站起身,斬斷木枝,看見湖底躺着一個龐然大物,這是雲樂剛纔見過的,剛纔沒有看清,現在雲樂才發覺那是它的本身,既然傷不了鬼船,那就毀了它的原身。
雲聚靈氣於破戾,一記鬼哭狼嚎使得淋漓盡致,劍氣破水而去,那船應聲而碎,鬼船也驟然消失。
這時,水面一陣戰慄,煮沸一般,所有死人都四下逃散,幾人浮出水面,青攸好歹是醒了。
湖中央冒出一個龐然大物,幾人看去,竟是一隻鎮水石獅,高達百尺,威風凜凜,石獅上長了許多青苔,上面還纏繞着什麼。
能清楚感覺到的,是水在不斷上深,青攸朝石獅頭上看去,石獅額頭上的凹陷裡有一個及富靈氣的東西,應該是神卷無疑了。
“你們快看。”
幾人看去,都看見了神卷。
萼華無心神卷,那石獅上纏的東西,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水位在不斷上升,再不走大家都有危險,於是她道:“你們快走,水很快就會淹沒一切。”
當務之急,是保住性命。
“先別管神捲了,我們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小熙還在等着,”清月道。
幾人急忙朝岸邊游去,雲樂落在最後,突然,他運起輕功,越到石獅面前,伸手便取了神卷,卻沒想到纏在石獅上的是一條巨蛇,見雲樂冒犯石獅,用一條巨尾講雲樂掃入水中。
那石獅沒了神卷,立即裂開,化爲碎片,那紅蛇更怒,直逼雲樂而來,萼華急忙擋在那蛇前面,喊道:“覓華,收手吧!”
紅蛇頓了頓,獸口微啓道:“那人毀了餘明的石像,我要他陪葬。”說罷就要上前,
萼華無奈,只得也化爲紅蛇,兩條手撕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