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罪惡的迷霧

望着張婷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爲何,房雲總有種奇怪的恐懼。

想什麼呢?房雲對自己說,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

房雲掏出煙,拿着打火機的手卻有些抖,一下,沒有燃,手滑了。泄憤似的狠狠地按了兩下,火苗才顫巍巍地升起。猛吸一口煙後,房雲眯起了眼睛。

Wωω¤ tt kan¤ ¢ ○

這個孩子,要趕緊出手才行,他一直以來的敏銳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彆扭於一個沒有攻擊力的小孩子竟能讓自己產生這種想法,房雲有些不自然。確認了一下窗戶鐵條的牢固,房雲打算趕緊離開。

心裡像是被什麼撓了一樣,房雲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離開時不再看一眼那個小女孩。

剛一回頭,就看見那小姑娘正在衝自己笑。

那種笑,就是小孩子很平常的可以形容爲天真無邪的笑容,只是她的眼睛彷彿會變大一樣,整張臉因爲那比例失衡的大眼睛太過黑白分明,顯得臉上的其他部位都被比下去了。

那雙眼睛讓人難以移開視線,反而顯得整張臉不清不楚,感覺灰濛濛的,沒有一個清晰的印象。

受不了那種似笑非笑,房雲火了,快步走上前,越過兩個熟睡的小男孩,抓住張婷婷的肩膀,一把把她提了起來。

沒等張婷婷着地,另一隻手便狠狠的一巴掌朝她小小的臉上扇過去。

張婷婷連帶着身子都晃了一個弧度。卻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打上去的那一巴掌,要怎麼形容?

是熱的。

那種刺痛的熱。

說熱似乎是一種誤導,但當手接觸到她細嫩的皮膚時,房雲的的確確感受到了熱。

這種熱,類似於手最敏感的指尖猛然之間接觸到一個冰涼至極的東西,在冷得麻木後,血液迴流帶來的知覺上的刺痛產生的那種熱。

冷到極致後的熱。

一瞬間,房雲想逃。

回過神來,看着張婷婷瘦小的身體,彷彿剛纔那一霎彌天的恐懼感只是錯覺。

不想在這裡,莫名煩躁的房雲快速轉身離開。

“你身上有霧哦!”

與關門聲一同傳到房雲耳朵裡的,就是稚嫩語調說出的,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房雲夾在指間的煙,在他不經意的時候,餘燼靜靜地墜落。

如同很多事一般,不會提醒你,它已經在改變。

房雲依然是猛吸一口煙,吐出一個菸圈,朝外間走去。

陳虎和趙小勇還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看片,一臉飢渴的樣子。

見他出來,陳虎按了暫停,A-V女-優激烈的叫-牀聲戛然而止,安靜下來的房間,流動的欲-望卻沒有停止。

關於性的,關於錢的,關於惡。

“房哥,怎麼樣,貨色不錯吧,都健康着呢,一定有個好價錢。怎麼樣,有什麼計劃?”

陳虎靠近房雲,用一種期待又猥-瑣的表情看着他。油光滿面的臉被電視屏幕的影像映襯,折射出一種亮晶晶的下-流。

“我問你,那個粉紅衣服的小女孩是在哪弄來的?”其實房雲現在什麼計劃也沒有,他整個人處在一種意識不清的狀態。

你身上有霧。

想到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粉紅衣服?”不知道房云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陳虎一愣,也不多問——反正房雲聰明,做事一向能幹,便在那使勁回憶。

“好像是遊樂園。”在一旁嗑瓜子的趙小勇插了一句。

“對,就是遊樂園,我肯定。”聽趙小勇這麼一說,陳虎也慢慢回想起來了。

陳虎一向是不用腦子的那種人,能被他記住,是因爲特別。

“說起來,那個丫頭很奇怪啊,那天我和小勇準備去遊樂園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小孩,人太多了不好下手,我們正準備回呢,就看見這丫頭呆在廁所門口,看見我們,說了句什麼話,就主動跟我們走了。算是順手撿的。”

房雲聽了,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刷的一下站起來。停頓了幾秒,又緩緩坐下。

陳虎一向大大咧咧,壞得坦坦蕩蕩,說起來也只覺得奇怪,毫無一點做壞事的自覺。

誰知房雲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麼了?有問題?莫非是哪個大官家的二代?”陳虎也被房雲弄得緊張起來。

“沒什麼,有什麼好怕的,”這句話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就算是省長的女兒,我還能給他送回去不成?”房雲試圖用平常輕鬆的語氣說道。

“對了,她當時說了什麼啊?”房雲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

“說什麼……哎,小勇,她說什麼來着。”陳虎撓撓頭,這個真沒印象。

趙小勇在也在一旁回想,連瓜子都忘了磕,“好像是說什麼我們身上有霧……大夏天的中午,有個屁霧啊,當時我還以爲是個傻子呢!那小姑娘長得……咦?明明剛剛纔看過,居然想不起來了,好像眼睛挺大的……”

趙小勇還在噼裡啪啦地說,房雲卻一下子覺得周圍都靜下來了。

彷彿那個糯米一樣軟軟的童聲又在說,你身上有霧哦!

果然,又是這句嗎?

房雲想吸一口煙,卻發現煙已經快燃盡了。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回去查查資料,過兩天再說出手的事情。”

房雲站起身來,準備回去——他不想呆在這個帶給他詭異感覺的地方。

陳虎和趙小勇沒想到大半夜的他竟然要回去,以前這種情況不是都留下來住的嗎?

見他一臉非回不可的表情,兩人也就隨他去了,今天這裡又沒有女人,也難怪他不想呆。

話說距離上次大家一起玩已經快一個月了,不如今天去碰碰運氣?

算了,都走了誰來看着這十三個孩子啊!這可都是錢啊!

想到這,陳虎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得,你就回去享豔-福吧,兄弟們在這裡帶孩子。”

笑着隨便說鬧兩句,房雲便迫不及待地開車上路。

開車走在車輛稀少的路上,房雲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隨意看了一下表,凌晨兩點半。

不想讓車裡顯得太安靜,房雲順手開了車載電臺。

這個時候能收到的臺已經很少,想找個沒在播廣告的更是少,也不知是怎麼調頻的,竟讓他好運地碰上一個。

“夜話葉城第104期,給各位聽衆朋友帶來的是籍貫葉城,最近風頭正盛的新銳作家張勝祥的新作《胎音》第二章,歡迎收聽,不要離開,一分鐘廣告後,精彩馬上呈現……”

歡快的音樂和說話快速的電臺主持人讓房雲選擇等待。

不過後來他就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一分鐘很快過去。

突然一陣沉穩沙啞的聲音響起:“從那天起,顏銀一直都睡在書房……”

雖然是從第二章開始,房雲也很快就明白了,不就是個負心漢的老套故事嘛!

房雲覺得不用想都知道結局:反正不是那叫什麼周遙的弄死主角顏銀,就是主角找人收了那鬼。

房雲無所謂地笑了笑,大晚上的,聊勝於無嘛!

那個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

“顏銀就是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看見了那個孩子。他趴在一輛穩穩駛來的車上,看見他,對他微微一笑,似乎還是當時在彩超裡看到的,五官不清的模糊模樣。下意識的,顏銀躲進玉米地,不想再與他對視……”

聽到這,莫名一陣寒意。

房雲想到了來時在玉米地裡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

這樣想着的同時,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車頂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房雲緊張得連腳趾都忍不住蜷起來。

房雲一把關掉電臺,車裡又恢復了安靜。卻比之前的安靜更讓人難以忍受。

空氣中,彷彿一直有個聲音在迴盪: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樹梢頭,月色正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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