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朦朧情誤

月下急馳的美人清若明月,飛掠的身姿如神女飛天。

而隨風傳到耳邊的聲音,直似蒼天深處響起的神之低語。

“你已元氣大傷,心意動搖,止水清瞳,再難如舊,最重要的是即刻調息歸元,而不是這樣飛馳逃離。”

董嫣然身法微窒,復又微笑:“原來是閣下。”

一隻手悄悄挽在她的身臂上。

董嫣然將全身真力斂去,靜守心神,任憑那隻手臂的力量,帶着她,飛躍縱騰於天地間。

“你故意自破止水境界,引蘇意娘出手,卻受到你全力反擊,在短短三招內,讓她重傷退卻,你也可以去救中了相思劫的笨皇帝。這等心機籌劃自是不錯的,只是你自己也同樣被她所傷,不立即調息歸元,反倒爲了那個蠢貨破了處子之身。無量界的真氣詭異莫測,攻入人體內,若不能在第一時間逼出,必會不斷傷及經脈,難以修復。你清白之身蒙毀,於你的心靈也是重負,這樣兩重傷害,交相打壓,你就真不怕從此再不能寸進嗎?”

董嫣然淡淡一笑:“我若真不能再有寸進,只怕先生也不屑再來同我說話吧!無量之力,玄奧莫測,與其空懷畏懼,何妨以身爲試,讓我可以慢慢探索破解無量氣機之法。至於所謂清白之身,我學藝於天外之天,世間禮法於我從來只是虛幻,旁人看重的,在我看來,或許不過是笑談,經此一夜,焉知我不是更加看破肉身虛妄,再悟大道呢?”

雪衣人朗聲笑道:“果然說得好,只是董姑娘你心中若沒有容若,真肯只憑着神靈救世之心,以身相救?如果只是路邊閒人,你會否這般犧牲?”

董嫣然淡淡笑道:“在閣下面前,又有什麼欺瞞得了。的確,在我心中,那個皇帝,當真有些特別,我雖不在意清白貞操,但也不會隨便爲了任何人而這樣做。”

“天外天,悟的是天地大道,所有的情感都交付於天地萬物,而今你對一人生情,對你圓融的心境只怕也是一大打擊。”

董嫣然笑而搖頭:“若是一人尚不能愛,又豈能愛天地萬物。情既已生,如水流地,只可通,不可阻。我若迴避,反是退縮,才真正會對我的心靈造成永不能復元的傷害,唯有能接受情愛,纔有可能看破情愛,何況我素來對萬事淡漠,就算對他真有些微情愛,也不會影響任何事。”

“是嗎?”雪衣人悠悠道:“只是如今不止是你與蘇意娘之爭,亦是天外天與無量界之爭,你對容若動情,她卻可以不擇手段,你還有多少勝算?”

董嫣然含笑道:“天外天早已隱出紅塵,看淡榮辱,所謂勝負,有什麼要緊。天外天眼中既無仇人,也無敵人,無量界亦不例外。我離開師門時,師長曾說,將來或許會遇上無量界的弟子,需得小心,卻從不曾叫我主動去尋無量界傳人,拚個生死,這一番相爭,無論勝敗榮辱,我只要盡過力,便可無憾。至於動情,動情的又何止是我,那蘇意娘若沒有些許心動,就算容若身爲楚帝,她也未必願意付出如此代價,對他下相思劫,施情絲縛。”

“爲什麼?”雪衣人眉峰微揚。

“情絲一縛,生死不離,情絲縛只能施於牀笫之間,中術者,一生癡迷施術者,言聽計從,永不背叛,也絕對沒有解救之法。只是此法既如此之強大,無量界當年爲什麼不能以之徵服天下有權力的男子呢?”董嫣然笑道:“只因此術習之太難,必有絕世之姿,出衆天份,方有大成的希望,但一生只能施用一次,必要由處子之身施之,方纔有效。所以,此術雖然強大,但其實並不實用。蘇意娘以風塵自污,混跡濟州多年,竟仍能保清白無礙,而今要爲容若破處子之身,就算真爲權術利害,又豈能沒有一二分心動。”

雪衣人笑了起來:“好,你二人容貌相當,才智相當,武功相當,就連對容若動心也相當,而今她傷得比你重,你卻破了元陰之身。她暫時無力對容若出手,你卻遠避不肯見容若,就是現在局勢也相當,我倒可坐山閒觀一場精彩爭鬥了。”

董嫣然輕嘆搖頭:“我心自如浮雲,雖爲容若所動,卻不願爲容若所陷,今夜之後,躲避不出,以免陷入情局,對他對我都有害無利。倒是閣下,真個冷眼冷心,旁觀我與蘇意娘鬥至如此,也不肯出手。”

“我出手做什麼呢?楚國興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容若的生死,在我看來,也無須掛懷,你與蘇意娘相爭,各顯身手,如此精彩,我豈能阻止。你爲救容若犧牲,是你自己自願,我也並沒有破解相思劫的辦法,既然這樣,我除了作壁上觀,還能幹什麼呢?”雪衣人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感情。

他望向董嫣然的眼神卻充滿了興趣:“我只對你的劍感興趣,你的美貌、貞潔、情絲,只要不影響你的劍,我都不會在乎。你的路要你自己走,你所面對的困難,要你自己做抉擇,只有這樣,你的劍術才能更上層樓。”

他的聲音溫和,悠然止步:“這裡應該沒有任何閒人,非常安全,你可以安心療傷,並且慢慢研究體內的無量氣勁。”

就在方纔對話的短短瞬間,他已帶着董嫣然離開了濟州城,現在二人身處濟州城外,離山之上的一座小小山洞中。

董嫣然安然一笑:“多謝了。”

雪衣人帶些興致地望着她:“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受的傷,冒險用身體來承受無量氣勁的傷害,也藉機瞭解無量界武功的真正威力,尋找破除氣勁的方法。”

董嫣然盤膝坐下,淡淡道:“我與蘇意娘一番交鋒,各出心機,用盡才智,彼此試探,我探查無量氣勁,她又何嘗不想明白我的天地之術。這般施爲,終究還是落了下乘。遠不如閣下,一人一劍,天地來去,從不用任何陰謀詭計,但所有謀劃陷阱,在你一劍之鋒前,亦不過是無力笑談。”

雪衣人長笑一聲:“於劍一道,唯誠而已,何必多用心機,不管天風海雨,我只一劍縱橫,只可惜……”

想到性德,他心中卻是一陣黯然:“只可惜沒有真正可以盡情一戰的好對手。所以,董嫣然,如果你再讓我期待失敗,我就一劍殺了你。但現在,你儘可以安心調息,我自爲你護法。”

董嫣然對他的話,一點也沒有意外。

她很清楚,雪衣人對她的另眼相看,絕不是因爲她的美麗,只不過是相信她未來的潛力。自己先是受傷,後爲容若破貞,已令雪衣人起了疑忌之心。

如果剛纔對答錯了一句,讓雪衣人覺得自己因爲受了重傷,再加上情懷動盪,元陰已失,而對自己未來武道上的成就失望,那雪衣人的做法就不是護法,而是極可能索性一掌將自己擊殺了。

但既然雪衣人說出護法二字,就一定會全力保護她,直到她恢復一定的自保之力。

所以她只淡然一笑,說聲:“多謝。”便自閉目調息,轉眼間,萬般雜念皆去,世事盡忘,唯心中一點清明如故,沉入了只屬於她的世界中。

醒來的那一瞬,容若有一瞬間的恍惚。

朦朧中的火般熱情,狂野歡好,還隱約在腦海中。

依舊牀帳垂,依舊錦被亂,這一切的一切,彷彿曾經發生過。他幾乎一個失神,以爲,還是多日前,江上畫舫,一夜後,醒來的那一瞬。

縱情後有些痠軟的身體,彷彿在提醒着他所發生的一切,腦子一點一點地清醒過來,朦朧中的狂亂,懷抱中面目模糊,但卻柔軟溫暖的嬌軀,終究漸漸清晰起來。

他臉上的迷茫逐漸轉爲震驚,最終大叫一聲,一躍而起,發現全身,還殘留着歡愛的痕跡。

容若臉上一陣發僵,急忙跳下牀,在牀上一陣翻找,本是想找衣裳穿,沒想到一抖被子,卻看到牀褥上那紅色的血痕,觸目驚心。

容若顫了一顫,心中亂成一團,觸電也似跳起來,撲向一側的箱櫃,取出自己的另一身衣服,也顧不得小衣中衣的區別,隨便扯了一套外罩衣褲,手忙腳亂地穿起來。

他一邊穿,一邊往外走,繞過屏風,就見案上美酒猶在,地上衣飾凌亂,又是一僵。

他也同樣看得出,這被撕碎的是蘇意孃的衣服,心中更是亂作一團,想也不想,就打開門衝了出去。

他一氣跑到蘇意孃的住處,情急間一邊叫着:“意娘。”一邊推門而入,直衝進去。

然後兩聲尖叫,同時響了起來。

正在沐浴的蘇意娘急忙扯了布巾擋在身前,容若也觸電也似地轉過了身。

可是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這女子無限美好的身體,卻深深烙在容若腦子裡,斷然抹不掉,而那雪白肌膚上,青青紫紫,明顯因歡好親熱而留下的痕跡,也同樣震得容若腦子一陣翻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容若心慌意亂地轉過頭躲避那無限春色,口不擇言地說:“別誤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來是想問……我……”

“你出去。”蘇意孃的聲音又是無奈又是羞澀。

容若臉紅得和猴子屁股沒什麼兩樣,飛也似地逃了出去,猶覺得全身發熱,好像一把火在體內一直燒出來一樣。

人雖出來了,蘇意娘那絕美的身體,卻還不斷在腦中翻滾,身上那深刻的吻痕,更是讓他心緒如潮。

這,這都是我做的嗎?

我,我真的這樣粗暴?

我竟瘋了嗎?

一時間,他又是懊惱又是後悔,對蘇意娘又是憐又是愛。對未來,又是煩惱,又是無奈,卻也隱隱有一種,屬於男性的驕傲與竊喜。

他像無頭蒼蠅一般在蘇意娘房前轉來轉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意娘才把門開了一絲縫隙,低喚一聲:“公子。”

容若急回頭,衝到門前,面紅耳赤地說:“意娘,昨晚,那個,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和我,那個……”

蘇意娘清美的雙眸凝視他:“昨晚公子喝醉了。”

容若雙手不知往何處放:“這個,我喝醉了,是不是,那個,就有些失禮,這……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有心……”

蘇意娘明眸一黯,淡淡道:“公子放心,只是一時酒後忘形,意娘已經忘了,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容若跺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蘇意娘溫婉一笑,溫柔中,卻有淡淡滄桑:“公子不必解釋。我一生飄零,淪落風塵,縱苦苦掙扎,守身如玉,終究失了高潔。我原本就是被送予公子,以爲侍姬的,一身一心俱屬公子,生死尚且任公子處置,何況其他。”

她越是這樣說,容若越是羞慚,張口想說什麼,心中卻又念起楚韻如,一時心痛如絞,竟說不出話來。

若是古代人,三妻四妾尋常事,只是容若身在太虛,心卻還是現代人的心,以往一心一意都念着楚韻如,突然遇到這種事,更是進退失措。

他心中一陣懊惱,忍不住擡手狠狠給了自己一拳:“都怪我酒後失德……”

蘇意娘一驚,連忙開門,撲過來,扯住他的手:“公子不可自傷身體。”

容若垂首道:“我害了你。”

蘇意娘連連搖頭:“我身如柳絮,本是隨風飄零的命運,得遇公子,多承呵護,今能回報公子一二,我雖死無悔,公子又何必放在心間。”

“可是,你心裡喜歡的,明明是性德,我卻發酒瘋,讓你……”

蘇意娘一怔,這才道:“蕭性德絕世風華,世間哪個女子能不生傾慕之意,只是使君無意,我心早斷,哪裡還有什麼情腸,公子誤會了。”

容若這才凝視她,聲音有些顫:“昨夜,你是自願的?”

蘇意娘含羞點點頭,聲音低柔卻清晰:“心甘情願,百死無悔。”

容若如受重擊,後退數步,呆呆望着蘇意娘,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意娘低聲道:“公子不必介懷,我知道公子待夫人情深,我也不求其他,只要能依舊這樣服侍公子,又何需什麼名份,縱爲奴婢,敢有不甘?”

容若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卻忽的擡手,重重一記耳光,打在自己臉上,驚得蘇意娘失聲叫:“公子,你怎麼又……”

容若卻一把握住她伸過來想阻止自己自傷的纖手,堅決地道:“意娘,你如此待我,我必不負你。”

蘇意娘全身一顫,眼圈慢慢地紅了起來。

容若一陣憐惜,柔聲道:“意娘,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等韻如回來,我會同她好好說清楚這一切。韻如賢良,必會善待你,你和我的關係,必會堂堂正正,絕不致讓世人笑你淪爲姬妾,不能擡頭。”

蘇意娘低聲道:“夫人她……”

“放心,我已有了韻如的線索,很快,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

蘇意娘垂下頭:“是嗎,那太好了。”

在容若視線無法觸及處,清亮的光芒,閃過她的雙眸。

容若攜着蘇意孃的手到大廳時,凝香與侍月已經笑嘻嘻迎上來了。

“公子,我一大早就被茗心叫起來,說什麼他們去服侍公子起身洗漱,卻找不着公子了,原來公子是和蘇姑娘在一塊啊!”

凝香一番笑嘻嘻的話,說得容若一陣心虛,暗想,這會子,只怕已經有好多人跑自己房裡去看過了,見了那等情形,還能不明白髮生什麼事。

侍月則急急去扶了蘇意娘:“蘇姑娘,你別站着,坐啊!好好休息纔是。”

蘇意娘亦是面色微紅,垂首不語。

容若干咳一聲:“三哥呢?”

“昨兒在廳裡鬧到半夜,又帶着三個姑娘進他房裡了,這會子,定是還沒起來。”蘇良笑嘻嘻走過來道。

容若瞪他一眼:“你一個小孩子,整天注意這種事幹什麼,就會學壞!”

蘇良冷笑着,眼神在容若和蘇意娘之間打個轉:“其身不正,還想教訓別人。”

容若一時大窘。

幸得肖鶯兒也走了過來:“主上。”

容若見她欲言又止,知她心意,點點頭道:“好,我們先回明月居。”

“公子。”蘇意娘、凝香、侍月,幾乎同時喊。

容若低聲說:“等我辦妥事,一定回來。”又拉了拉蘇意孃的手,深深看她一眼。

三個女子便什麼也不說了。

容若一行人出了逸園,蘇意娘等人一直送出門口,直到人影過了街角,再也看不見了,這才進園子裡去。

容若騎馬轉過街角,忽的住馬不行,低喚了一聲:“鶯兒。”

肖鶯兒聽令上前:“主上。”

容若一俯身,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肖鶯兒面現訝異之色,但什麼也沒說,只點點頭,身形忽然一躍而起,幾下起落,已然不見。

容若這才快馬加鞭回到明月居,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人都打發走,自己直入內房,去見性德。

趙儀正守在性德牀前,見容若神色沉重地走進來,便一語不發,退了出去,關上房門,自去爲他們做守衛。

容若在性德牀邊坐下,開口就是:“我知道韻如爲什麼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性德眼神微動,卻不發一語,只靜靜等他說話。

“那天晚上,在畫舫裡,她應該沒有落紅。”

這等極爲之事,雖不便對另一個男人言講,但這太虛世界中,容若也只能找得到性德一個人,可以全心信任,商量所有事。

幸好性德是人工智慧體,自己以前也是可以隨時變化男女之身的,甚至也可以說他一半是女人,倒也不至於太不妥。

他聞言只是神色微動,淡淡道:“她練功太勤。”

若嘆息:“可是她自己並不明白,她是官宦世族,從小就受皇后的教育,對於女子貞操看得比命還重,忽然間發現自己沒有落紅,只覺百口莫辯,以爲我必會對她生出誤會,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對她來說,所承受的打擊,遠遠比柳非煙更大,所以心慌意亂,就從我身邊逃開了。”

容若搖着頭,左拳重重打在右掌心:“竟然就是爲了這麼簡單的事,就爲了這種事,她……”

“對你來說是簡單的事,對她來說,比天塌了都可怕。像她這樣的官家女子、大族小姐,若是身背污名,爲夫君所不諒,還不如去死。”性德徐徐道。

容若點點頭。以前讀書,就知道古代中外都有一些野蠻不科學的檢驗貞操之法,常會讓女性受盡侮辱和冤屈,無辜而死,當時看了只是感慨,現在遇上這種事,將心比心,卻也能瞭解。那個夜晚,楚韻如對他傾心相待,把身體交付給他,期待着未來無數歲月攜手共度,兩心相印,沒想到卻發覺貞潔上無以自明,更恐懼最心愛的人惡言相向,那份驚惶痛楚,可想而知。

“你說得是,幸好我現在知道她的行蹤,我可以告訴她,這根本就是一個誤會,她完全不必介意。”容若猛然站了起來,看那樣子,恨不得立刻衝去水月庵。

性德眼神微動,忽問:“你怎麼會忽然知道原因的?”

“昨天晚上,柳非煙的落紅婚變,我已經隱約想到了一點,另外……”容若神色忽又一沉,半晌才道:“今天我在我牀上發現了鮮血,忽然間記起來,那一天,在畫舫並沒有見到血跡。”

“血?”就連性德的眼中也露出異色。

容若沉沉點頭:“正是,這事我正想和你商量,蘇……”

容若一句話才說到一半,敲門聲忽然響起來了。

“什麼事?”

“陸大人來了,說有重要大事,必要立刻面見你。”趙儀的聲音傳進來。

容若點點頭:“讓松風請他在廳裡用茶,我立刻出去。”

他又對性德交待一句:“等我應付完他,纔來和你談。”

“快去吧!”

容若這才推門出去。

性德靜靜躺回去,淡淡喊:“趙儀。”

趙儀在外面一閃而入,小心地關好房門,這才走近他。

“你確定夫人不在水月庵?”

“是,我昨夜趕去水月庵找董嫣然,她見了我,說她回水月庵後才發現,夫人在上次公子假裝受傷時,就離開水月庵了。我請她即刻趕回去保護公子。她後來趕往逸園,還跟我約好,公子回來後,她也會來見你,可是現在公子回來了,她卻不見了。”

性德一語不發,靜靜閉上眼,思緒翻涌,心中計算着千萬種的可能性。

楚韻如寄身水月庵,聞知容若受傷,情急趕回,但容若既沒有見到她,她也沒有回水月庵,她去哪裡了?

而董嫣然,又爲什麼沒有立刻出現?

在這一切背後,到底是誰無形的手,加以操縱?

人物介紹第一章 帝王之交第七章 少年秦主第四章 漫漫長途第八章 性德之心第三章 驚世一詔第五章 母子隔心有關第二集封面第八章 離情依依第八章 兄弟重逢第一章 魏王欲見封面投票第十章 忽悟奇謀第四章 真相若何有關強橫暴虐的討論第五章 重逢之喜封面投票第一章 劇毒發作第一章 整人之術第九章 驚起戰火第四章 陣前降敵第二章 飛雪之城有關第二集封面第六章 兄弟之間第二章 天下七強第三章 戲假情真第七章 少年秦主第十章 再起驚變第一章 陳腐思想第六章 驚心動魄第九章 笑對囹囫第八章 知己難尋第九章 衛王悲聲有關蘇良趙儀的爭論第三章 遊獵大會第五章 烈焰真情第二章 黑獄森然第十章 千金一諾第七章 三日之諾番外篇 再世爲人第六章 暗室之議第三章 佳人尋釁第一章 帝王之交第一章 一舞絕世第九章 風雨漸至第四章 偷聽之術第六章 孤家寡人第十章 血腥命案第九章 奇特婚事第三章 遊獵大會第二章 心意百轉第三章 楚國來使第三章 戲假情真第四章 傾世一舞第九章 莫測之能第一章 攻城血戰第二章 奇毒奇情第十一章 秦楚大婚第二章 不變之諾第三章 府衙之會後記第十一章 性德垂危第三章 強秦忽現第十章 練武之苦第三章 絕世稟賦第十章 容若奇想第五章 君臣之間第六章 祖孫密談第八章 滿天秘笈第一章 大獵之前第一章 不死之身第三章 絕世稟賦第十章 驚世之舉第二章 絕地孤劍第七章 慶楚建交第七章 斷腸之痛第三章 府衙之會有關小說情節不相連的原因第八章 性德之心第五章 美人鍾情有關曹操的爭論有關第二集封面第六章 及時行樂第五章 君臣之間第八章 離情依依對漢武帝的爭論第二章 所謂決鬥第十章 大難臨頭第五章 傾家救孫第十章 千金一諾第一章 萬能靠山第三章 府衙之會唐方樑襄甚至蕭峰大俠英雄論第五章 一夜銷魂第四章 天下一擲第四章 修羅之謀徵求意見第五章 難測身分第二章 各逞心機爲官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