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石達開來接林海豐和鄭南,準備一起去天王府。
剛到大門口,石達開就感覺這個地方似乎缺少了點什麼,他停下來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望着迎出來的汪海洋,不滿意地一指大門左右,“你們怎麼搞的,連個官燈也不掛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民居啊?一點點小事也要提醒,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見汪海洋一副委屈的樣子,石達開哼了一聲,“當然,時間也許是倉促了些,不能全怪你們,可是總要抓緊啊?對了,王府的牌匾我已經安排做了,回頭你們去取回來。兩個牌匾,怎麼掛呢?呵呵......”他搖搖頭,笑了,手託下額琢磨着,“乾脆先掛安王府的匾額,寧王不久就要搬家了。”
看到翼王極其認真的神色,汪海洋嘿嘿一笑,“殿下,您這可是白操心了。”
“我怎麼會白操心了?”石達開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莫不是你們還都自己就都安置好了?”
“沒有啊,”汪海洋頭一搖,“不過,俺們不用準備,因爲殿下們有令,一切都免去。”
“哦,是這樣啊。”石達開手背到身後,“去,通稟下你們王爺,說我來了。”
“還通稟什麼啊,”汪海洋一側身,做了個躬請的姿勢,笑着說,“早上就有吩咐下來了,甭說是殿下您來了,就是隨便一個百姓,想進去我們也得陪着進去。殿下您就趕緊請進吧。”
石達開瞅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一進大門,看到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牌刀手,他滿意地扭頭瞅瞅汪海洋,“恩,不錯,就是要嚴加戒備,不能有任何疏忽。”
“殿下放心,後院有李蒙親自掌握,這裡連個蚊子也休想逃過我們的眼睛。”汪海洋聽到翼王的誇讚,有些得意。
“什麼話都不能說的太滿了,百密還有一疏呢。”石達開忽然一指旁邊樹幹上伏着的蒼蠅,“那有一隻蒼蠅,你注意到了嗎?”
“哪裡?”汪海洋眼睛大睜着,順翼王手指的方向查看着。
石達開笑了,“怎麼樣,還蚊子呢,連個蒼蠅都沒發現到。”
汪海洋終於找到了那隻可惡的蒼蠅,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刀,刷地寒光一閃,蒼蠅居然被他劈成兩半。他的腮幫子鼓鼓的,牙齒咬的緊緊,眼睛裡閃爍着憤怒。
石達開望着那副怪樣的汪海洋,滿意地點點頭,“好樣的,刀法不錯!”從汪海洋的身上,他又聯想起了陳玉成、李秀成、潭韶光這一班子童子軍出身的年輕將領。其實天朝不是沒有人才啊,如果大業不成,那可真是天意了!
進了內院,完全和外面變了個樣子。院子裡靜靜的,連個人影兒也找不到。石達開一皺眉,回頭看看汪海洋,“女官們都哪去了?”
汪海洋一吐舌頭,沒有直接回答翼王的問話,而是高叫了一聲,“翼王殿下駕到!”
隨着他的聲音未落,廂房裡跑出了金梅,從着翼王一鞠躬,“殿下請進,我們殿下正在屋子裡試袍服呢。”
“哦,怎麼就你自己,其他人呢?”石達開一邊向客廳裡走,一邊問着金梅。
“現在是我值班,別的姐妹都在做自己的事呢。”金梅說到“值班”兩個字的時候顯得很是生疏。
“值班?”石達開奇怪地看看她。
金梅點點頭,“恩,反正我們殿下是這麼樣說的,就是我來負責招呼客人。”
這裡的新鮮事兒可真多,石達開心想。
林海豐換好女官們連夜趕製出來的王袍和王帽,穿上那厚厚的納底子的靴子,走出臥房。他感覺這靴子很是可腳,就象以前媽媽給自己做的步鞋,舒適。看着對面穿着一樣新朝服的鄭南,他抖着兩隻寬大的袍袖,瞅着柳湘荷和路靜,笑着問:“這下是不是就象你們說的王爺的樣子了?”
“當然啊。”柳湘荷和路靜幾乎是異口同聲。尤其是柳湘荷,她端詳着安王殿下,總覺得自己好象和殿下似曾相識。看着看着,她的臉兒微微感到發熱,心兒也如同揣了小兔兒,撲通撲通跳個厲害。再往下殿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她也一點兒沒聽到。
跟着金梅走進來的石達開瞅着林海豐和鄭南,呵呵笑着,“你們這裡真是天天新事多啊。”
“王兄一定是說我們這裡人少安靜吧。”林海豐嘿嘿一笑,“其實沒有必要都呼啦啦擁在這裡的,我給女官們都安排了任務,各盡其責呢。”
“是嗎,”石達開滿有興致地笑着,“回頭有什麼好的注意也告訴哥哥一聲,我也得學學你們了。”
“好啊,”林海豐請石達開坐下,扭臉看見柳湘荷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叫了一聲,“柳尚書,翼王來了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啊?”
柳湘荷身子一震,掃了一圈才見到坐在椅子上的翼王殿下。她的臉騰地紅的象個熟透的蘋果,趕緊雙手抱在胸前,低垂着頭,聲音慌亂地說:“躬送翼王殿下!”
真是亂了套了,剛走到桌案邊打算坐下的林海豐回頭瞅着柳湘荷,這個姑娘,怎麼糊塗了啊?
正想和林海豐他們說點兒什麼的石達開,被柳湘荷的一句話鬧的莫名其妙,本來想說的話也忘了。
鄭南先開始也是一愣,可看看柳湘荷那似醒非醒的樣兒,不由得覺得好笑,他瞅瞅林海豐,又望望石達開,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起了連鎖反應,不僅是石達開和林海豐,就連路靜和門口的金梅,也禁不住地捂着嘴兒吃吃地笑。
柳湘荷愈發顯得慌亂了,她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笑,莫非自己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