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我說的不對麼?”常宮月見玄囂並沒有答話,又追問了一遍。
“對又如何?”玄囂連眼皮都不擡一下,也不回答常宮月的話,只是反問了一句。
玄囂故意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來迷惑常宮月,並且掩飾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和怒火。
他已經對常宮月起了疑心,可是那也只能在心裡想想,沒有什麼證據。
雖然常宮月的笑容很邪,很熟悉,但是到現在她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反而處處表現出大義凜然的樣子,維護天宇樓的名聲。
這樣優秀的弟子,玄囂是沒有理由不理不睬的。如今玄囂這麼問一句,而不是當場呵斥,已經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要知道玄囂剛剛已經以樓主的身份下了命令,放流塵安然離去,這時候,任是大長老也不敢多支吾一聲,常宮月身爲弟子更不應該說什麼了。
明白了樓主語氣中的不滿,常宮月掩面輕笑,知道了一句“沒事”,就匆匆地轉過身去。
面對着流塵,常宮月嘲諷地笑了,“流塵你真是挺搞笑的,剛剛興沖沖地找人給我帶話,說要找我算賬,如今我一出現,你就又夾着尾巴溜走了。”
“雖然你現在是個廢人,但是怎麼連膽子也變小了,這還是那個讓我傾心的大師兄麼?”
常宮月的話是夾槍帶棒,語氣也是頗有不屑,最後還特意將那“大師兄”三個字眼咬得很重。
此話一出,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玄囂就暗叫了一聲“不好”。這是常宮月的激將法。
常宮月肯定是在他這找不到突破口,就轉而將矛頭對準了流塵。她知道流塵心高氣傲,如今受了這般要命的侮辱,那肯定是要還擊的。
而只要流塵一出言,針鋒相對,那常宮月一定有把握讓流塵對她動手,如果流塵先動手,常宮月再出手,就算是玄囂也不好說什麼。
“這丫頭怎麼突然這麼厭惡小塵了?難道僅僅是爲了維護宗門的尊嚴麼?”玄囂爲流塵擔心的同時,心中也是疑雲密佈。
當然維護宗門尊嚴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他否決了。 玄囂是不可能相信,常宮月單單是爲宗門而想置流塵於死地。她沒有這麼高尚的節操。
要說一個人費勁心思去做一件事,而沒有好處可得,這在乾坤大陸上是絕無可能的,這種爲人民服務的人已經絕種了。
所以玄囂又開始了沉思,剛剛放下的三個懷疑,被他重新拾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流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被她這麼一激將,通通爆發出來了。
想想流塵來到這的所作所爲,倒是和常宮月所說的差不多,有幾分可笑,更多的則是無厘頭。
流塵懷揣着一腔怒火,憤憤而來,手持長劍,本來是準備替蕭紫兒報仇,手刃常宮月。
而等到常宮月很拉風的,帶着樓主和九大長老出現了,流塵眼見着局勢不利於他,便又準備忍氣吞聲退走。
一來一回什麼事也沒做,只是中間說了幾句狠話,但是卻被常宮月當着衆人的面,羞辱一番。將這些事放在一起看,就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可笑!
所以說,現在的流塵心智還是很不成熟的,不知道靜下心來考慮自己接下來所要走的每一步,做什麼事都只是憑着意氣,想到哪,走到哪,因此做出的許多事都是如此的搞笑。
當然這是目前的流塵,以後會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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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不對麼?爲什麼要再說一遍?你本來就是個廢人,還要我再說幾遍,你纔開心?你是不是很賤啊?”
常宮月眼見着流塵已經踏入自己的陷阱,心中不由的一喜,嘴上卻是不依不饒,脣槍舌劍地說個不停。
“唉,看來今天這一戰,在所難免。”玄囂有些感嘆,自己一愣神間,事態就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真是失策。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算補救也來不及了,只能抱歉地望了一眼竹海深處。
就在玄囂目光的末端,觸及竹海深處時,在那上方突然有一股術息劇烈地波動了幾下,緊接着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頃刻間,那片空間又恢復了原樣,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玄囂知道,那看似風平浪靜的地方,正有一個大人物在留心着這邊的一舉一動。
看到這,玄囂精神一震,右手捏在長髯上,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做。可是這時候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局勢繼續向不利於流塵的方向發展,無能爲力。
“唉!”玄囂無奈地對着竹海的那片空間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慫了慫肩,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就在他慫肩的時候,那片空間又是人影一閃,不過這一次動作比較慢,能讓他看清那個大人物臉上的表情。
笑容,是笑容!玄囂一瞥眼捕捉到了那人臉上的笑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爲,還是讓他滿意的。
既然他一直在關注這邊的事情,那麼關鍵時刻一定會出手的,今天的事是有驚無險。
當然在玄囂慫肩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看見了他的小動作,這個人就是站在他身旁的大長老邵善天。
“你……你說什麼?你他媽再說一遍!”都說永遠不要和女人拌嘴,因爲你是永遠拌不過她的。
我們的流塵就是典型的例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
“你還真讓我再說一遍啊,對於你這麼賤的一個要求,我是不會滿足你的。剛剛樓主已經讓我們大發慈悲,放了你,你可以滾了。”
常宮月故作驚訝地緊捂着小嘴,調侃了一番,然後很是灑脫地揮手讓流塵離去。
說到這她心裡已有了十分的把握,流塵是肯定不會就此離去的。不僅不會離去,流塵還會因爲忍受不了自己的挑釁,而主動邀戰自己。
那樣她就可以裝作被逼無奈而出手。解決流塵這個廢人,她是不屑於動動手指的,但是那殺人的快感她還是很喜歡的,不僅她喜歡,她體內的靈魂更加喜歡,甚至渴望。
不得不說,常宮月和流塵朝夕相處,對於他的性子把握的是非常的好。知道流塵是個偏激的人,只要自己略實小計,就能讓他乖乖地被牽着鼻子走。
“常宮月!”流塵用力捋捋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好讓自己儘快冷靜下來。他已經意識到,剛剛他一時衝動,倒是說了不少混賬話。
本來流塵還算是個冷靜的人,雖然狂妄自大,但是在藥谷所做的一切還是能讓人信服的,信服他有顆冷靜地大腦。
可是在面對常宮月的時候,他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看到她那虛僞的笑容,流塵就想暴打她一頓。
背叛與自己的海誓山盟;與凌偉勾結謀殺自己;害死蕭紫兒;傳播謠言,讓自己身敗名裂;當衆指出自己廢人的隱秘,並且毫不掩飾地羞辱;故作大方的放自己離去,卻暗藏禍心。
這上述的每一件事都能讓流塵咬牙切齒,也都能讓他徹底抓狂。這些事疊在一起,更是讓流塵幾欲瘋狂。
所以流塵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不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就算流塵再怎麼剋制自己,也做不到。
一看到常宮月,他就想到蕭紫兒臨死前的一樁樁,一幕幕。那悽美的笑容,那執着的背影,那故作絕情的話。現在細細想來,猶如萬箭穿心,深入靈魂的疼痛。
自己好不容易在心愛的人背叛自己的時候,得到一個少女純真的愛。
這本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卻被常宮月蠻橫地給摧毀了。
“混蛋!不可饒恕!”越想流塵越氣,越想流塵越是不能平靜下來。
最終怒火戰勝了理智,流塵大吼一聲,指着常宮月的鼻子大罵。
當然罵了一句之後,終於迴應了常宮月的挑釁。
“你要戰便戰吧!雖然我是個廢人,但是也不是個軟柿子,能隨你捏。我知道你費勁心思,百般挑釁,不過是逼我動手,然後殺了我。今天我就如你願,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殺了我!”
罵完以後,流塵長長出了一口氣,說出話竟然冷靜了許多。這個緊張的關頭,流塵反而放鬆了下來。
“呵呵,最好不過。既然你主動邀戰,那可怪不得我了。”常宮月聞言滿意地笑了,自己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樓主,你看這流塵主動挑釁,弟子該如何是好?”雖然常宮月放出了狠話,但是爲了照顧樓主玄囂的面子,還是客客氣氣地請示了一下。
“隨你!”玄囂這是心中就算有百般不情願,也不能說出口,只得隨她去了。
“好!今天我就替樓主清理門戶!受死吧!流塵”常宮月是滿心的歡喜,當然說出的話卻是大義凜然。
“替樓主他老人家清理門戶,你還不配!”流塵不屑地搖了搖頭,眼神突然一反常態地變的精明。
“要戰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