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假皇帝體內的蠱蟲,看來有必要在處死梨奈之前,好好的審問一下這毒蠱的作用。
回至羣英殿的後殿,剛一進入通往前殿的甬道,就能聽到極爲激烈的爭論聲灌入耳朵。
皇上竟然點名要派攝政王前去鎮守南疆,實在是童言無忌。攝政王日理萬機,偷懶一個時辰大茂的軍機要務和政事民生就要被耽擱出事,哪裡能夠離開輔天前去南疆邊關只爲了坐鎮邊疆。再者攝政王爺是皇室唯二的成員之一了,去南疆難免危險增大。朝中依然有許多彪悍將領,可以商討派遣他們去。
這是對皇上的意見提出反對觀點的官員,所能列舉的幾個理由。這批人也毫無疑問是攝政王一黨的官員。面對右相一黨的驚喜,很難不去相信是不是皇上偏心右相了。
有人反對就有人贊成,尤其是右相方纔纔在朝堂上大失顏面,其下的官員本來軍心受挫,哪裡想到皇上竟然能送過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於是個個贊同支持皇上的旨意,對於攝政王一黨所言理由一一予以駁斥!
攝政王離朝好,離開了右相一黨的權力就能增大。如今攝政王爺軍務政事兩手抓,一旦離朝,右相一黨少說也能從攝政王爺的手上分到不少政事方面的權力。
於是,一波官員反對,一波官員支持,兩派相爭,吵得是不可開交。
而在兩派官員言語短暫的停息間,還會有假皇帝開口火上澆油。
“朕以爲攝政王前去鎮守南疆再合適不過。攝政王軍威萬仞,朝中無人能及,南疆頗是忌憚。有攝政王坐鎮邊關,南疆定不會再犯。而攝政王需要處理的軍務可由其他武官接管,必要時送往南疆由攝政王決斷;至於政事,朕相信右相完全可以處理。”
假皇帝說完,唐季禮便站出來拱手應聲:“臣一定不負聖上所託。”
氣得攝政王一黨是紛紛頭上冒煙。
無恥不無恥,這事還沒定呢,誰託你了託你了託你了!
唐菁月神色凝重的帶着頗爲憂慮的敏芳站在甬道口。看着假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肆意發號施令,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害得天宏至慘,立刻沉聲向敏芳吩咐道:“把他給拽下來!”
……這話太狠。雖然敏芳也很想,但是根本不可能嘛。
“主子……這怎麼拽?”
看假皇帝在龍椅上面多坐一息都會讓唐菁月心底生火。
想了想,在敏芳耳邊示意幾句。
敏芳聽後,轉身離去。
假皇帝看着殿中官員爭吵不已,小小的孩子雖然覺得很有趣。這段時間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皇帝,而是敏芳姑姑飼養的一條狗!敏芳姑姑說什麼他就得做什麼,吃喝拉撒全歸敏芳姑姑管。出了羣英殿回到帝寢宮,他就連只鳥都看不見了,只有敏芳姑姑!
他真是受夠了。
他可是皇上啊。過去他說話誰敢不聽?現在他大喊大叫都被敏芳姑姑當作在放屁。竟然還敢說他不是真皇上?
怎麼,他不是,難道皇叔是嗎!
反正他不願意再忍下去了。也不知道前一段時間是怎麼忍的,反正剛纔一聽到南疆要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派皇叔去!讓皇叔離開輔天,離得越遠越好!
沒過一會兒,敏芳舉着托盤回到唐菁月的身邊。托盤裡面呈着的是一盞滾燙的熱茶。向站立在皇上身邊的太監招手示意他退下來後,將托盤交給太監,然後耳語吩咐。
只見這個目前只負責陪同假皇帝上朝的太監舉着托盤回到前殿,然後在將茶拿出時,一聲怪叫,被燙到得失手將茶盞打翻,滾燙的熱水直接就潑在了皇上的身上。
由於皇上只是一個沒有半人高的小孩兒,所以熱燙的茶水竟然傾然間全部倒在了皇上的脖頸處,燙得皇上大聲慘叫。茶水順着膚骨流入衣領,燙得皇上幾乎要從龍椅上翻倒在地。
這一驚變嚇得整個羣英殿死寂。
怔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太監大難臨頭的跪在地上連連高呼“皇上饒命”的時候,面紅脖子粗爭論中的官員們才赫然回過神:啊——皇上被燙得吱哇亂叫啊!
“皇上!”
這會兒,景芝皓皇叔的身份就直接讓他不用顧忌尊卑,直接踩上玉階:“傳御醫。”
敏芳也從甬道疾跑而出,慌忙抱起假皇帝,而對跪在地上大喊饒命的陪朝太監怒斥:“狗奴才,來人,拖下去杖斃!”
說這話的時候給了景芝皓一個眼色。見之,景芝皓立刻明白,招手示意自己的人進殿將這個冒死幫了忙的太監給拖了下去。
爭論的朝堂被打斷,在右相一黨不甘心的目光裡,皇上被擡了下去,宮人宣告退朝。
攝政王一黨紛紛送了口氣。今天皇上突然出的這一招讓他們接得猝不及防。衆人明白有關於南疆派遣攝政王一事不會算完,因爲還有作對得右相在。需要速速商討對策,趕在下次此事再次被提出來時,能完全應對。
帝寢宮。
不知皇上目前真正處境的宮人將皇上恭敬的擡到龍牀上。御醫看過燙傷之後,拿出藥欲要進行塗抹,而被敏芳接過。
“開方子煎藥去吧,我來抹。”
御醫就乖乖出去煎藥了。
盯着躺在牀上疼得眉眼糾結的假皇帝,唐菁月將藥從敏芳手上拿過,走至場邊,舉起藥在假皇帝的眼前:“想抹藥嗎?”
假皇帝痛得直哭:“想!疼!”
唐菁月一揮手,將藥扔到了地上。一陣不響亮的破碎聲後,治療燙傷的藥膏就在假皇帝的淚水中,摔個粉碎。
“華容悅,你大膽!”假皇帝大叫。
這時,景芝皓上前一步,站到了唐菁月的身後。立刻,假皇帝蔫了,抽咽着,可憐模樣。
唐菁月看着他:“我本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不想對你過分,但你不知好歹,可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假皇帝的脖子火辣辣得要斷掉,還不敢用手碰,而他的內心又是極爲憋屈和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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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皇上!皇叔,你們……你們這是以下犯上,你們這是造反!”
“或許我該明確的,最後再告訴你一遍,”唐菁月打斷他的哭啼,“你是假的,你不是皇上,你只是一個被人帶進宮冒充了皇上的無名小兒!如果你聽話,錦衣玉食你一樣擁有。但如果再有今天的你擅自插手朝政的事情發生,你得到的可就不僅僅只是燙傷了。”
想了想,唐菁月語氣壓低:“比燙傷的痛苦還要疼百倍、千倍!”
威脅之語讓假皇帝驚悚得忘記疼痛,只察覺自己毛骨聳立!
“不,你在說謊,朕不是假的,朕是皇帝!”他害怕至極的看向景芝皓,“皇叔,你要當皇上你當,朕讓給你。不要打朕,不要殺朕!”
這個孩子自然不願意相信自己不是皇上。畢竟他已經當了五年的皇上了。攝政王的威壓太甚,造反之說從未沉寂。比起相信唐菁月的話,他自然會主動猜想這都是景芝皓想要造反而編造出來的謊言。
而景芝皓只是冷冷道:“不要叫我皇叔。”
假皇帝嚎啕大哭。
唐菁月囑咐敏芳:“看緊他,除了你,任何人不能見到他。無論是藥膏還是湯藥,先不要給他上,疼上一天吃點教訓。”除了讓假皇帝長經驗以外,拖慢治療也是爲了能給前朝延緩的時間。
“是。”
若是敏芳獨自應對此事,自認做不到主子這般狠心。主子比她看得清楚,也容易狠下心。假皇帝再假,在朝堂上隨便說一句話也會造成滔天巨浪。不讓他印象深刻,以後再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坐馬車回府時,聽到月兒提起假皇帝體內的毒蠱,景芝皓忽然問道:“敏芳確定沒有人再接觸過他?”
唐菁月點頭:“敏芳說得很確定,而且有你的人看着,即使是敏芳發現不了,你的人總該會發現。”
“那如果是有人冒充了敏芳呢?”景芝皓皺眉。
這話讓唐菁月怔住。冒充敏芳?
那自然就可以在敏芳不知道的時候,躲過暗衛的監視去接觸假皇帝。
可是……
“你的人看不出來嗎?”
“如果是梨奈,自然看不出。”不說別的,景芝皓對於培養的暗衛還是很有把握。梨奈那種易容手藝出神入化,其他人可就不要想躲過暗衛的眼睛了。
心被揪起的唐菁月大鬆一口氣將心落回肚子裡。她曾與阿皓探討過梨奈的易容手藝。梨奈的手藝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現一個兩個的。梨奈因爲躲藏在皇宮,時常需要變換身份。本就不凡的易容再加上經常揣摩被易容人的神態動作、說話語氣,假扮起來便會如此能矇騙衆人的眼睛。而且,梨奈甚至會改變自己的體形身量,這才導致幾乎無人能發現他的假扮。
“幸而當初放走的不是梨奈。我讓人將梨奈押至王府,阿皓,要問清楚他假皇帝體內的毒蠱究竟是何,如果能解掉就好了。”
然而,唐菁月和景芝皓萬萬沒有想到,一個驚喜在王府等着他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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