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一聽到是斷趾之刑,秦氏慌忙大叫道。
要將她的腳趾生生勒斷,華容悅真是好毒的心!
秦氏紅着眼睛的盯着唐菁月,眼睛裡面迸發出無窮的恨意。早知道會有今日,她當初就該找人將華容悅也一併給害死。是她心軟了!
恨不得用眼神將唐菁月給殺死。
瞪過唐菁月,秦氏趕忙哭喪一般的向唐季禮求救:“相公,我不要斷趾之刑,我不要……”
被秦氏哀求,唐季禮再看向景芝皓,可是得到的只能是景芝皓的徹底無視。唐季禮收回眼。他知道,斷趾之刑是景芝皓的底線。與其說是景芝皓的底線,不如說是華容悅的底線。而他已經爲秦氏向景芝皓低了一次頭,要他再低一次頭,還是向一個丫頭片子,唐季禮也是感到屈辱的。他不會再低頭,否則日後唐府再無臉面於朝堂上立足。
思慮良久,唐季禮拱了拱手:“如此,那老夫就多謝攝政王寬容了。”
聽到夫君的話,秦氏瞬間怔愣。這意思,是讓她受斷趾之刑嗎?
不!
秦氏怒得漲紅了臉,憤然大喊:“不!相公我不要被行刑,我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若是有事,相公你知道後果的!”
這話簡直就是威脅了。比起方纔還只能讓唐菁月敏感的發現出不對勁來說,這一次,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聽出貓膩來。
右相夫人怎麼敢和相爺這麼說話?
邵安康左右轉了轉眼珠子,見到無論是右相大人還是攝政王爺,面對秦氏的此話都沒有再做出任何迴應,於是一揮手,示意侍衛將秦氏帶走。
“來人,將罪婦秦氏押下受刑!”
畢竟是右相夫人,行刑不可能讓人圍觀。
而秦氏大叫着被拖下去,雖然劇烈掙扎,但是也沒有再說出什麼令人震動的話語。而這,也不由得讓唐菁月更加的好奇。
很明顯,秦氏掌握着父親的某個把柄。而這個把柄是秦氏用來保命的,所以別看秦氏叫嚷得厲害,但是她知道輕重。用把柄來換腳趾完好,也就意味着徹底和父親撕破了臉皮。哪怕把柄真的會對父親造成很大的影響,秦氏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所以,秦氏只會將此把柄用來保命。
而父親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在秦氏請求不承受斷趾之刑時,沒有迴應。
到底是什麼把柄呢?
唐菁月非常好奇。
攝政王義子被毒害一案已被查明,唐菁月根本沒有向假皇帝行禮便退出殿去。或許有人對此有非議,但是自從攝政王上次封宮之後,攝政王爺的權勢和威懾力無疑在悄無聲息間更上一層樓。
攝政王妃沒有對皇上行告退禮又算得了什麼,保不成哪日攝政王就逼宮造……呸呸,亂說亂說。
帶着敏蕊和敏枝,還特意帶上了敏芳,唐菁月跟着邵安康去“觀賞”秦氏受刑場面。
由於是身份尊貴的右相夫人受刑,於是邵安康便沒有將其帶去牢獄,而是挑了一處遠離前朝大殿的偏殿,讓侍衛簡單的佈置一下,便作爲行刑之地。
秦氏驚慌的被人死死的綁在椅上,掙扎不得半分移動,這時的秦氏再也不見初進宮時的淡定平靜,對於刑法的畏懼就像一隻落在獵人陷阱裡的兔子那樣害怕的顫抖如篩。
房門口,邵安康笑得很和藹:“右相夫人,就先委屈您在這裡受刑了。”
哪怕是撞柱自盡的華嬤嬤,現在身邊恐怕都有御醫在精心伺候着,而馬上就要斷腳趾的右相夫人身邊,卻不見任何一名等待醫治的御醫。
秦氏心神大亂,哪裡注意得了這些細節,而唐季禮更是不會記得。邵安康心思蔫壞得故意不宣御醫候診,事後他完全可以說是忘記了,反正又沒有哪一條大茂律法說是必須要配備郎中。
宮人將秦氏的鞋襪脫下。特製的用來行刑的細線幾乎稱得上是利斬碎髮。行刑的金屬細線也有等級,民間百姓用鐵絲,而到了右相夫人這個級別,自然配得上用金絲了。
在秦氏驚恐的注視下,宮人將金絲線纏上她的腳趾。
唐菁月沒心情看秦氏的臭腳,於外室聽個慘叫聲就可。而邵安康則是笑眯眯的美其名曰監督行刑,其實就是有看人受刑痛苦的愛好。
宮人還沒有開始拉金絲,秦氏就已經被嚇得歇斯底里。
聽着裡屋的動靜,敏芳憤憤請求和邵安康一同前去觀刑。
“主子,奴婢想親眼看着這個賤人受刑!”
敏芳留在宮裡五年,筋疲力盡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代替主子照顧好小皇帝。可是小皇帝命途多舛,受了那麼多苦。眼看着就能脫離苦海,卻被秦氏這個賤人給害死!對於秦氏,敏字輩的四個姐妹都是苦大仇深。過去夫人就因爲秦氏吃了不少的苦頭,主子也跟着不好過日子。沒有想到輪迴都一遭了,主子還是要被這個女人害!
雖然不理解主子今日爲什麼沒讓攝政王爺將秦氏逼死,但是一旦想着能夠一點一點的將秦氏給折磨死,敏芳也覺得痛快。
有了敏芳帶頭,敏枝自然也附和要進去觀刑。
敏蕊的性子平和沉穩,沒有湊這個熱鬧。跟主子在外屋聽響即可。
等到敏芳和敏枝進去裡屋以後,沒有一會兒,唐菁月便在外面聽到邵安康一聲令下:“本官數三下,你們就拉。準備!”
“一、二、三——拉!”
“恩!”隨着邵安康的令下後,秦氏只有隱隱的悶哼。
唐菁月在外面抿脣,側頭看向屋外。今日的陽光燦爛溫暖。雖不能立刻以秦氏的狗命以祭宏兒的在天之靈,但是其他的人,唐菁月就絕不會放過了。
裡屋的行刑剛開始,秦氏還感覺不到有多痛。唐菁月招來一名暗衛,吩咐他將之前所抓的梨奈帶至攝政王府。她等阿皓下朝後,便和阿皓一同回府,先拿這個梨奈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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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啊——啊!鬆手,你們鬆手!啊——”
裡屋的秦氏終於感受到了無法忍受的痛苦,大叫出聲。
所謂十指連心,審訊時所用的夾指刑將人的十指關節活活夾裂,那般痛苦已是常人所不能忍,更別說比手指更爲敏感的腳趾。而且行刑的宮人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力氣,不可能直接就用金絲線將腳趾給勒斷,宮人們總是會將金絲拉至不能再收緊時,開始左右來回磨扯。
所以一般來說,斷趾之刑並不是腳趾被勒斷的,更爲準確的應該是被磨斷的。
磨破了皮,就勒進血肉裡。磨斷了血肉筋骨,就繼續磨骨。細細的線絲在皮肉血骨裡面磨拉,這種痛苦,是神仙也無法忍受的劇痛。
秦氏的腳趾已經被金絲線勒緊得憋得黑紫。而宮人們還在繼續用力拉緊,同時已經開始了磨扯。一根金絲線由兩名宮人負責,宮人們拉線的手都出紅髮痛了,可見秦氏現在享受的是神仙都難以享受的美妙感覺。
突然,敏枝驚叫一聲。只見被金絲線勒住的地方像炮竹般爆裂開來,瞬間皮肉翻起,大量的血沒有節制的流出,很快,地上便攤出了兩團血跡。而金絲線依然在動,肉眼就能夠看見裡面血肉被勒磨成碎渣。
秦氏的叫聲已經衝到了殿外,幾乎要響徹整個皇宮。這個殿院地勢偏僻,少有人來,所以院中有許多鳥在此築巢。而因爲秦氏的叫聲,院中的鳥被嚇得全部飛離。嘩啦啦飛離一大片,看樣子是再也不回來了。
忍不住的,唐菁月捂住了耳朵。
這叫聲,真是太刺耳。
僅僅是這種程度就覺得刺耳了?秦氏告訴唐菁月,這還只是最低音量!
等到宮人真正開始用金絲線在秦氏的血肉里拉扯,像是用鋸子鋸樹時,秦氏竟然飆出了海豚音,直接將嗓子叫到瞬間嘶啞。
好像她的嗓子也被人用鋸子拉扯。
唐菁月看不到,而敏芳和敏枝可是看得清楚。秦氏在一聲極爲淒厲的慘叫過後,忽然嗓子就叫成了沙啞,而後被卡到的幾乎要將心給咳出來的猛烈咳嗽。結果,心自然是沒有被咳出來,但是血是真的被咳出來了。
然而在這裡,沒有人會去伺候秦氏。秦氏只能狼狽不堪的一口將血吐在了胸前華麗的正服上,而後張着滿是血絲腥氣的嘴,繼續大叫。
只是接下來的叫聲就沒有之前那般“悅耳”了。好像一口破了洞的鐵鍋被人扔到村頭的樹上。經受着多年的風吹日曬,而後每每一作狂風暴雨,這口生滿鐵鏽的破鍋便發出向命運抗爭的嘶吼。效果就是吵得全村都不得安寧。
沒過一會兒,敏枝便忍不住跑出來。
“太難聽了!”敏枝大叫。但是發現跑到外屋也沒什麼作用,秦氏的慘叫哪裡是一扇薄門就能減輕威力的。
只能跟着主子一起捂着耳朵。
“呃嗄——啊——咔——嚓——嘔咳……”
行刑的宮人真是日了狗了……只能加快手上的動作,爭取最快將右相夫人的腳趾給斷掉。好在斷趾之刑不用將十根腳趾全部勒斷,要不然行完刑,在場的人全得失聰。
每隻腳斷去大三趾,以後秦氏就是四趾怪了。(……233333)
終於,隨着秦氏一聲格外響亮的吼叫之後,裡屋傳來邵安康的宣告:“一趾已掉,繼續行刑!”
聽到此話,唐菁月的心裡舒服了一根頭髮絲。
就在這時,殿外走來步履急匆的宮人,忍受着右相夫人的慘叫,見到唐菁月慌忙跪地行禮:“奴才拜見攝政王妃,不知王妃可見敏芳姑姑?”
這會兒敏芳還在裡屋觀刑。唐菁月便問:“她在裡面,有何急事?”
宮人流着大汗:“大人們商量着派哪位將軍前去鎮守南疆,爭論之際,聖上點名要攝政王爺去。這會兒羣英殿已經吵成一片了!王爺讓人速找敏芳姑姑去,看看聖上是不是身上哪裡不適。”
攝政王爺的吩咐也是詭異,聖上龍體不適,找御醫啊,找敏芳姑姑有什麼用。而且聖上讓攝政王爺去鎮守南疆,於是王爺就說聖上有病……這……
聽了事情起因,唐菁月趕忙讓敏枝將敏芳給叫出來。囑咐邵安康務必行刑完成後,在秦氏血紅的注視和宛若野獸般的嘶吼中,快步離去。
敏芳之前還說假皇帝很是配合,沒有想到敏芳才離開了兩回,那個假皇帝就趁機胡說八道。
要讓阿皓去鎮守南疆?
唐菁月行色匆匆,想到假皇帝的這個話,本應感到好笑,可又自然而然的生疑。又是和南疆有關!敏芳說之前假皇帝很配合,是不是因爲官員們商討的政事沒有和南疆有關的。而一旦與南疆扯上關係,假皇帝就會立刻維護南疆,爲南疆謀害大茂?
然則這個猜測毫無根……
驀然,唐菁月想起了假皇帝的身上也有蠱蟲,定以爲是梨奈下得蠱。而假皇帝的行爲會不會是被此蠱所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