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

這一覺睡得極爲踏實,待秦悅睜眼,只見窗外的陽光亮堂堂,暖洋洋,令她周身舒暢。

除了昨日上島與文錦相見,更多時候,燕桓便叫她在船上歇息,離伏龍島遠遠的。

秦悅也曾問過他爲什麼,他的回答卻令她紅了臉。

“島上陰氣太重,會嚇到阿吾。”

其實她見過更爲陰寒可怖的殺戮,那時的她無依無靠,唯有抱着林姐姐不停地哭。若是彼時她與他相識,他會不會也將她護在身後?

從前她怕他,躲他,本以爲此次落在燕桓手中,定會被他千刀萬剮,哪知他非但沒有責罰她,反倒是救了她一命,這幾日對她更是無微不至。

兩個婢子伺候她揩齒、潔面之後,又以面盆盛了清水給她洗頭。

秦悅聽聞島上的淡水極爲珍貴,此時堂而皇之的洗頭,簡直是奢侈。況且連這兩個婢子也是燕桓從弟弟那裡強行借來的。

她分明是出逃,誰知卻像是來遊玩一般。秦悅有時候會想,他對自己真好,可是他對她這樣好。她何以爲報?她的心中藏了許多許多事,卻不知該說與誰聽。

燕桓走近船室,恰好看到阿吾靜默地坐在窗前。溫熱的日光散落在她的周身,溫暖又平和。

她平素喜愛說笑,突然靜謐下來的模樣,他倒是第一次見看見。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直到他接過錦帕,輕輕覆在她發頂,她才驚覺,“殿下?”

他應了一聲,手指緩緩沒入她的發間,輕輕揉捏起來。

燕桓平素最喜歡她替他按壓穴位,而今秦悅傷了手,反倒是受了家主的恩惠。她一邊懶洋洋地沐浴着陽光,一邊感受着他指腹的溫度。

秦悅閉上眼,輕輕靠在他懷中,愉悅地揚起了脣角。

“舒服麼?”他問。

“舒服。”平素又大又圓的眼睛彎彎如月,她笑了。

少女的粉脣微微開合,帶着明媚的光澤,教燕桓不由看了又看,突然之間,昨夜那股情緒便又直衝入胸中,他知道自己心跳得厲害。

“阿吾。”他輕聲喚她,“數日未曾親吻阿吾,本王有些想念。”

秦悅身子一顫,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不見。燕桓見她驚恐的模樣,只道是先前幾次太着急,嚇壞了心思細膩的小阿吾。

“殿下、殿下……可以的。”她的聲音好似蚊蟲。

燕桓一怔,卻又不相信自己聽錯了,索性在她身前蹲下,捧着她緋紅的臉頰道:“阿吾,看着我。”

秦悅艱難地擡起眼,仍有幾分羞怯。

“看着我。”他的聲音卻強勢了起來,“再說一遍給我聽!”

秦悅的臉紅得彷彿要要滴血,卻是揚聲道:“殿下到底是要聽我說還是……唔……”

燕桓沒有說話,日光之下,他的面容英俊不凡,他貼上她的時候,輕輕閉上了眼。

她以前從不知道,他的吻可以這樣溫柔,這樣綿長,這樣令她悸動。

他想要抱她,又怕傷到她的右臂,只得用雙手捧着她的臉,不知疲倦地摩挲她的脣瓣。

她在他的齒間呢喃了一聲,他便迅速竄入她口中,一點一點地探索,一寸一寸地攻佔,

口脣酥麻得厲害,可那心悸的感覺卻愈演愈烈,教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綿軟下來,任他予取予求。

直至她用盡所有力氣,他終於離開了她。他的眸子裡噙了笑,“舒服了?”

秦悅有些艱難地喘息着,“殿下……莫要取笑我。”

她以爲他已經結束,卻不知他纔開始。他的舌尖輕輕碰觸側臉的一抹紅腫,那片紅色便如煙花般綻放開來。可他的吻卻不曾停下,飄落在耳畔,流連於頸項,蔓延至鎖骨。

秦悅垂着眸子,但見他也如她一般,沉迷於彼此的親密之中。他一隻手攬着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拉開礙事的錦帶,五指緩緩滑入衣衫。朝思暮想了許久,這一回終能得償所願,教她在他懷中綿軟。

秦悅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腰身,他卻愈發放肆,另一隻手瞬間解開肚兜上的那隻蝴蝶結。

秦悅的睫毛顫抖不止,從前她未曾想過,他爲何要做這樣。時至今日她仍是不明白,卻是又羞赧,又好奇,又期待。

受傷的右臂還掛在胸前,秦悅知道,她此時的樣子一定十分滑稽。可他卻像是親不夠似的,將鮮豔的肚兜拉到腰間,便又埋首而入。

秦悅簡直哭笑不得,“我不是乳孃……”

他的聲音噴灑在她肌膚上,“竟是比上一回還要小巧,還不得餓死本王。”

慶元王殿下好生不要臉。

不知是冷,還是害羞,她的身子愈發難受,他卻愈發得寸進尺,她與他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旖旎,教她頭暈目眩。

陽光愈發絢爛,落在身上帶着幾分灼熱,他將她嬌豔欲滴的肌膚掩藏在衣衫中,認真地繫好錦帶,轉而嗅了嗅她鬢髮的馨香道:“文錦降了。”

秦悅微微詫異,卻也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燕桓此人的心思,真是令她難以捉摸。

兩個替她梳髮的婢子,臉蛋卻一個賽一個的紅。秦悅不由道:“外面很熱?”

兩個婢子面面相覷,方纔她們候在門外,男子的低喘聲,女子的吟叫聲,令她們這般沒嫁人的清白女子想入非非。都說慶元王殿下不近女色,誰知他雖是一副絕情冷冽的模樣,方纔的一番挑撥揉捻可是火熱得很吶!

待秦悅梳好了頭髮,便同燕桓一同用膳。趙辛似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殿下問話,只得從門外探頭道::“殿下,文錦還跪着。”

“她?”燕桓倒是險些忘了,他摸了摸秦悅的側臉,那裡有一塊紅腫未消,“還痛不痛?”

秦悅搖頭,“不痛了。”

“不必再罰跪了。”燕桓收回手指。

“好。”趙辛又道:“昨夜那個……慶安王殿下不肯放人。”

話未說完,趙辛便被一道凌厲的目光刺得哆嗦。

“告訴燕榕,不要讓他出現在我眼前。”燕桓說罷,回眸看了看阿吾,但見她正在認認真真地吃飯,並未留意到他們的對話。

公何宇畢竟是個智謀短缺不足爲懼的,可是那個少年不一樣,那個能近身給阿吾梳髮的少年,分明比公何宇更令她親近。如果讓他再次看到那少年,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