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虞秋離開書院就又回到王府, 她本想再去找堇寧王, 又怕他的脾氣還沒消, 便去了文初雪那,不想卻看到文初雪在喝藥, 她過去問道:“你怎麼了?”

文初雪嚼了顆蜜餞,嘴脣有些泛白:“只是有些風寒,你來得正好,我剛纔過去沒看到你,想你帶我去看頎兒。”

虞秋關心道:“生病了還去?”

文初雪嘆道:“我最近總是心發慌, 只有去看他, 才能心安些。”

虞秋擡手探了探文初雪的額頭, 覺得其病得不是多嚴重, 便應下:“好吧!”雖然她昨晚一宿沒睡, 卻還感覺不到睏意,再走一遭也罷。

頎兒就像文初雪的良藥, 她們一到, 文初雪就將他抱起,氣色瞬間變好許多。

虞秋坐在桌旁托腮看着眼前親暱不止的母女,隱約有些出神,直到文初雪喚她名字,她纔回神,問道:“怎麼了?”

文初雪嘆道:“我這才注意到你的氣色不好, 似乎是沒睡好, 我們回去吧!”

虞秋看着其懷裡的頎兒:“不再陪陪他?”

“下回再來。”

“哦!”

她們出巷時, 文初雪正欲問虞秋身上發生的事,不想擡眸突然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劃過隱於大路對面的樹後,她當即變了臉色,拉起虞秋跑回巷中靠牆停下。

虞秋詫異:“怎麼了?”

文初雪嘴脣煞白:“我看到我二妹了,她似乎也看到我們,所以躲在對面的樹後,她鬼鬼祟祟的,肯定是發現什麼。”

“這……”虞秋聞言亦是臉色大變,天知道對方是何時注意到她們來往於此處,又知道多少。

遇到關於孩子的事情,文初雪總是不能冷靜:“我該怎麼辦?”

“我……”虞秋笨笨的,遇事找文初雪出主意正常,現在文初雪找她出主意,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可遇到這種事情,她卻不得不盡量幫忙想着主意,好一會兒後,她才道,“無論她有沒有發現什麼,我們都得趕緊把頎兒藏起來,不能再擱這兒。”

文初雪亦是如此覺得:“可一時間,我們藏哪裡?”

虞秋思索過後,建議道:“要不我把丫鬟給撤了,先把孩子藏我那裡,期間我們再找其他地方,若是被發現,而無法解釋,就說孩子是我的。”

文初雪聞言詫異:“可你一姑娘家……”

虞秋道:“我身份簡單,被認爲孩子是我的,後果不大,我也無所謂,何況只是暫時,小心點也不會被發現。”

文初雪搖頭:“我不能,你……”

虞秋未等她說完,直接拉起她就走:“別磨磨蹭蹭了,太危險。”

在虞秋的義不容辭下,文初雪終是答應。她們在回去時,文曉欣果然還跟着她們,所以孩子不藏也得藏。她們便抱着孩子從後門離去,暫時找了個地方落腳,虞秋去遣走丫鬟再到落腳處後,文初雪先回了文府,虞秋在深夜時才抱着孩子回王府。

這一晚文初雪也在虞秋這邊歇着照顧孩子,虞秋因一天一夜沒睡,在看了看躺在她身旁的母女倆後,很快便熬不住沉沉睡去。

她心裡還掛着孃的事,次日早早去了堇寧王那裡。

她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王爺?”

她已習慣在堇寧王的地方來去自如,也不知爲何沒人管她,她想了下,便直接推開門而入。她環視一圈又沒看到堇寧王的身影,便失落地從桌旁坐下,打算等他。因少眠,等着等着的她又開始犯困,爲了不讓自己睡過去,她去到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看。

堇寧王這裡的書她看不進去,走神的她忽然想起楚惜所要的那令。

她琢磨了下,打算趁此機會試着找找。

她去到案桌旁撥弄着卷缸裡頭的卷軸往裡看了看,見沒有,便在案桌上再看了一圈,之後垂眸見到眼前上着鎖的抽屜,她撥弄了下那鎖,在書房其他地方環視起來。

這時的窗外,楊柳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後,默默離去。

虞秋不敢亂翻,反正本就不是急着找的東西,她便又回到桌旁坐下,乖乖等着堇寧王,奈何這一等便是到晌午都沒人。因着文初雪還要出去找房子,她不得不先離開,踏出藍軒時,她再次見到張妙傾。

張妙傾就等着祖母替她治一治這不知廉恥的舞姬,倒沒找事,只在與虞秋擦肩而過時,哼了聲,道:“準備準備,過幾日,你得去我們府上獻舞。”

江以湛已經答應借舞姬,張妙傾與張老夫人理所應當地認爲借的是虞秋。

虞秋聞言沒問什麼,只含着疑惑離去。

之後她每天都會過來,幾乎是一日三回,但奇怪的是,她每回過來都沒見到人,問護衛也都只說不知,爲此她心急得不行,想再去看看孃的身體如何。

這日她便對每日都出去找房子的文初雪道她今日出去一趟,讓文初雪在院中看一天孩子。不想她們一時沒注意讓突然而至的言顏見到孩子,好在因爲虞秋都願意讓人覺得孩子是自己的,文初雪便也看開許多,知道越慌越容易出亂子,兩人便一道不去說孩子的身份。言顏是聰明人,知道茲事體大,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不說。後來文初雪不知想到什麼,讓言顏幫忙看着孩子,她與虞秋一道出去了。

離開王府後,虞秋便問文初雪:“初雪爲何會願意將頎兒交給言顏?”

文初雪笑了笑,道:“自然是因爲放心,就像放心你一樣。我已看開,知道這種事情靠我一人擔着怕是擔不了幾天,只在有放心的夥伴時,遇事才能化解。何況我已經打算在準備充足後,帶孩子離開瑜都。”

虞秋聞言驚訝:“離開?”

文初雪點頭:“我帶着孩子在瑜都躲躲藏藏並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光明正大養大他。”

虞秋也覺得這樣不錯,不僅文初雪想離開,她自己也想在孃的病好後,與娘一起離開,她不喜歡這瑜都。她用肩頭撞了文初雪一下,笑道:“你這次找房子找得挺久,莫不是不想找?覺得孩子放我那不錯?畢竟可以天天見到他。”

文初雪無奈道:“放你那確實不錯,但也不能老放着。主要是爲了杜絕再次被發現的危險,我自然得找得更安全些。”

虞秋覺得也是,在看過娘後,便與文初雪一起找房子去了。

後來路過一家點心鋪子,虞秋突然停下腳步,對文初雪道:“這家鋪子的點心不錯,你說我進去買些給王爺,如何?”

文初雪應道:“你覺得可以就可以啊!”

虞秋將文初雪拉進去,沒注意到迎面朝這邊走來的楚惜,他將她的話收入耳底後,眸色略變得有些深。他朝前走了些,站在鋪子外頭朝裡看着正在細細品嚐,認真挑點心的虞秋。

直到她們要出來時,他纔不動聲色地離去。

回到王府,文初雪去小院中看孩子,虞秋便再去尋江以湛,可是仍舊沒看到他,這讓她不由覺得,他這莫不是故意躲她不成?但想想自己也沒這麼大的臉,便又懷着失落離去。

次日。

張老夫人的壽辰到來,因她是個愛面子的人,她的壽辰自然辦得極爲風光,絡繹不絕的賓客進門道賀後,便是杯觥交錯,有說有笑的宴席,照壁前面是精彩的戲,整個前院熱鬧極了。

但坐在主桌的張老夫人,臉色卻有些不好,只因最重要的人沒來。

此人便是堇寧王江以湛,能讓她長盡臉面的人。

賓客們不少也盼着堇寧王來的,他們見始終不見人,便終有人問道:“這往年堇寧王都在,今年怎還未來?”

有第一個人問,便會有更多人附和,張老夫人壓下不悅,仍舊沉着端方的模樣:“許是有事耽擱了,我那侄兒也不知在哪兒。”

她的話音落下,終於見到江以湛與戚韓的踏入。

江以湛走到哪裡都是一個耀目的存在,何況是區區一張府的宴席,衆賓客便起身行禮。但他這臉色蒼白得太過明顯,不免讓人心中疑惑,卻並沒人敢多言。後來還是端着姿態迎過來的張老夫人關心地問道:“阿湛這臉色怎這般差?是哪裡不舒服?”

江以湛對張老夫人確實頗爲尊敬,他應道:“受了點傷,待坐會我便離去,姑母擔待。”雖是有傷,並不減他的氣度,除了臉色不好,倒看不出其他異樣。

挽着張老夫人的張妙傾見到江以湛自然是又高興又驕傲,聽到他說受傷,她才變了臉色,急問:“江哥哥是傷了哪裡?”她過去要拉他的胳膊,卻被戚韓給不動聲色地擋開。

張妙傾不悅地瞪了戚韓一眼,倒也沒在衆目下鬧起。

攜傷也要來這壽宴,張老夫人關於之餘,更多的是覺得江以湛對她這壽宴的重視,心頭極爲滿意自豪,她點頭道:“既然有傷,那自然得早些回去養着。來,先坐下與姑母說說這是怎回事。”

他們都從主桌坐下,大部分時候都是其他人在說話,江以湛只喝着酒,偶爾應一聲,垂眸間,讓人看不到他的神色。

後來張老夫人便道:“阿湛即是有傷,便少喝些。”

江以湛應了聲:“嗯!”但酒杯卻沒放下,酒也仍在喝。

到了舞姬獻舞時,張妙傾立刻轉眸看去,忽地變了臉色。這時也看過去的張老夫人因不認識虞秋,便不慌不忙地問道:“哪位是虞姑娘?”

戚韓摸了摸鼻子,道:“這裡頭沒有虞姑娘。”

張老夫人聞言驚訝,隨之眉頭微擰:“我不是說借虞姑娘?”語中含着些責備之意,是對江以湛的。

江以湛繼續飲着酒,應道:“換其他舞姬也一樣。”

張老夫人臉上不悅很明顯:“不過只是個舞姬,有何不能借?”

江以湛是個悶葫蘆,以往張老夫人說他什麼,他無論聽不聽,都會默默由着對方去說,但這次事關虞秋,他便不喜聽,於是忽然站起身道:“我回府養傷,姑母告辭。”言罷便邁步離去。

未想他竟會爲個舞姬不給她面子,張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沉了臉。

戚韓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我就說嘛,借不到。”

張老夫人眯了下眼,她本不認爲一個舞姬能翻出多大風浪,可如今看江以湛的態度,她便開始覺得那姓虞的不可小覷。畢竟江以湛出身江湖,若娶妻不在乎門第,那也不意外。

張妙傾心中氣急,但宴席上不好發作,直到散宴,她才拉着張老夫人道:“我就說那舞姬與江哥哥的關係不簡單,祖母,您說該怎麼辦?”江哥哥竟然爲虞秋駁她祖母的面子,她只恨不得撕了虞秋。

張老夫人拍了拍張妙傾的手,倒挺鎮定:“祖母自然有辦法,你聽祖母的便是。”她終究不能直接插手江以湛的姻緣,但拐着彎的方法,還是會有。

張妙傾便乖乖聽祖母的。

江以湛回到王府,踏下馬車時,因着傷勢不輕,擡起拳頭掩嘴咳了咳。踏出王府的楊柳見到這一幕,便立刻跑過來問道:“王爺這是怎回事?”

楊柳欲攙他,被他擡手止住:“沒事。”

他進入王府後,所去的方向,並不是藍軒。

關於王爺身上的事,楊柳也有所瞭解,便猜到王爺這又是要去虞秋那裡。他想了下,跟過去稟報道:“前幾日,虞姑娘來書房找王爺,後來見王爺不在,似乎在書房找什麼東西。”

江以湛聞言腳步微頓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近段時日,虞秋除了非常積極地去找江以湛,便是在屋裡照顧孩子。她很喜歡頎兒,頎兒也特別乖,她陪着頎兒倒是不亦樂乎。尤其是聽到她喊孃的時候,覺得特有趣,心裡也特暖。

說來挺奇怪,頎兒總共沒喊過幾聲娘,卻全喊在她頭上了。

正是她非常耐心地牽着頎兒學走路時,莫名覺得一陣頭暈,隨即是一陣噁心感襲來。她摸了摸喉嚨,便拿了撥浪鼓擱在頎兒手裡,道:“頎兒在房間不要跑,乾孃出去一趟。”言罷她壓着喉嚨趕緊跑出去。

江以湛負手踏進小院,恰見虞秋臉色不對地跑去正屋後面。

再見多日未見的她,他眸底之色變深了許多。

他邁步朝正屋走去,踏進門檻,剛進入便突然被什麼環住腿,他低頭看去,未想看到的竟是一個一歲多的孩子,正仰着脖子睜着黑溜溜的眼睛瞅着他,還咧着小嘴對他笑起,似乎挺喜歡他。

江以湛見到這孩子的口水不經意擦在他的衣襬上,面露嫌惡之色。

他忍了忍,終是沒將這孩子踹開。

因不放心頎兒獨自在屋裡,虞秋來去的速度非常快,去是跑,回也是跑。她嗖的跑回來,看到頎兒抱着堇寧王腿的一幕,便又驚又愣:“王爺?”

江以湛轉眸看向他,沉聲道:“將這玩意給拉開。”

虞秋回神,便立刻過去要將頎兒給拉開,不想頎兒卻死抱着江以湛的腿,也不知究竟有多喜歡他。她擡頭看到他的黑臉,便一咬牙,乾脆強制將頎兒抱開,惹得頎兒馬上哇哇地哭了。

頎兒很少哭,虞秋連忙哄起:“乖了乖了,抱我就好,來,頎兒抱我。”

江以湛環胸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似乎在等着虞秋的交代。

好在頎兒停哭很快,虞秋便將他擱在牀上,再把所有的玩具都放在他面前,哄道:“頎兒乖,在這裡別亂動。”

頎兒突然又軟軟嚅嚅地對她喊了聲:“娘……”

虞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見他乖乖坐在牀上玩玩具,鬆了口氣轉過身。她擡眸觸及到江以湛沉沉看着她的模樣,便極爲不自在地朝他挪過去,喚了聲:“王爺。”

江以湛突然冷聲道:“他喊你娘?”

“這……”虞秋已經打算不管誰發現,她都不否認是自己的,但眼前人是他,她就怕了起來,便低頭不知如何是好。

江以湛見她竟然不否認什麼,眸色越發寒冷,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緩聲道:“我不管這是怎麼回事,我寧願相信他是亂喊,別讓我發現他真是你生的。”語中含着濃濃的威脅,極爲危險的意味,讓她聽了不寒而慄。

虞秋呼了口氣,反正不是她的,威脅就威脅。

江以湛見她不慌,便知這孩子不是她的,倒沒再針對這孩子說什麼。

這時虞秋看到桌上還未拆封的點心,便過去拿起遞到他面前,討好道:“這是我昨天在外面給你買的點心,味道不錯,”

江以湛低頭看了眼她手裡的點心,未語。

虞秋又將點心擱在桌上拆開,拿了顆過去遞到他嘴邊:“你嚐嚐?”

江以湛臉色雖未變,倒配合地張嘴接過。

虞秋問他:“味道如何?”

江以湛從桌旁坐下,爲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淡道:“幹。”

“幹嗎?都是我親自嘗過的,明明很爽口啊!”虞秋有些不解,她想了下,又過去道,“我每個品種都拿了些,要不你再嚐嚐別的。”她便再拿了塊遞到他嘴邊。

江以湛再張嘴含住,不經意間,他溫熱的脣似乎觸到她的手指,她仿若被燙了似的,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江以湛自己拿起點心來吃,賞看起她羞澀的模樣。

當下二人之間的氣氛挺好,他吃着她給他買的點心,看着她,臉色難得有些緩和,但這時她猶豫過後,擡眸小心翼翼地出聲:“我娘……”

江以湛陡然捏碎手裡點心,眸色瞬冷。

虞秋不知道提起她娘,他爲何會突然不高興,但她不能不提,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過去坐在他腿上,緊緊摟住他的腰,埋入他懷中。她蹭了蹭他的胸膛:“你不是想那個嗎?我讓你那個。”

他突然悶哼了聲,似乎在不適。

她聞聲不解地擡頭看向他,未想卻見到他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便驚道:“你怎麼了?”

江以湛冷呵了聲,沒理她。

虞秋忽然聞到血腥味,便低頭看向他的腹部,就算他身着一身黑色,她也能明顯看到突出的血印。她慌得趕緊從他腿上下來,無措地站在一旁:“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傷。”

江以湛閉了閉眼:“給我重新包紮傷口。”

虞秋看了看那片血跡,想說她不敢,但更不敢去說這話。她猶豫過後,便吞了下口水,問道:“我該怎麼做?”

江以湛瞥了她一眼,道:“脫上衣,洗傷口,上藥,包紮。”

“哦!”她便過去顫着手給他脫上衣。

雖然已經打算獻身,可隨着漸漸脫下他的上衣,看到他健碩勻稱,遒勁有力的上半身,她仍舊是不由眼神左右飄忽起來,緊張極了。她心裡嘀咕,穿上衣服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大隻,怪嚇人的。

她低頭取下包住他傷口的細布,看到他腹部滿是血的猙獰可怖的傷口,本是紅起來的臉突然白了。她看向他的臉:“你……”

從她給自己脫上衣開始,江以湛的目光便沒從她臉上移開過,他只深深地看着她。

她看不懂他的目光,只又低頭看着他的傷口,蹲在他身旁,忍着害怕,拿起手巾緩緩給他擦拭起來,她怕疼,所以難以想象這麼大的傷口究竟該有多疼,便生怕使得力氣大了弄疼他,極爲小心。

江以湛緊盯着蹲在他眼前,難得爲他考慮的她。

隨着她一下下輕盈的擦拭,他眸底隱隱泛出異樣的暗色,漸漸似乎要溢出。

虞秋呼了口氣,便想起擡頭問他:“疼嗎?”

不想聽到她聲音的他,忽地一把揮開桌上的東西,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按在桌上,他覆身低頭含住她紅潤的嘴,堵住她下意識的驚呼聲。

此時,文初雪從外面回來,正欲進屋,未想卻看到堇寧王光着膀子壓着虞秋親的驚人一幕,登時呆在原地。她本欲轉身就跑,可想到孩子,她便趕緊進去抱起牀上的孩子,又跑出來,躲去了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