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尚存,桑莫之師

對於阿九的來歷,宣綾靖也只略略一思,便放置一邊不提,等到阿九想告訴他們之時,自會告知。

送走阿九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桑莫竟是意外前來求見。

“長公主,不知可否請長公主與南君說上一聲?在下也有些疑慮,想親自問一問阮寂從。”

宣綾靖微不可查地頓了頓,沒想到桑莫竟是沒有直接求簡隨同慕亦弦一道前往。

轉念一想,便又明白了桑莫的顧慮。

畢竟如今他已經投效了北彌,是在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吧。

宣綾靖有些無奈地抿了抿脣,這才點了點頭,領着桑莫一同前去長生殿向聶君厝求了通行令,便轉道直奔了天牢。

他們到達天牢之時,已經沒了慕亦弦的蹤影,宣綾靖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的嘆了嘆,而後纔在牢頭的帶領下,走到了關押阮寂從的地方。

阮寂從聽見越來越近的步伐聲時,便已經擡頭循聲看來,但他此刻氣息虛弱凌亂,應該是武力被制的緣故,面色隱約有些蒼白。

待視線裡出現他們二人的身影時,宣綾靖明顯的發覺,他的視線凝在她身上之時,有一種難探究竟的深晦,看不出敵意,可也看不出什麼善意。

而等他的視線落在桑莫身上之時,那一抹深意便越發濃烈開來,可瞳眸裡的情緒卻清晰可辨了起來,有譏誚、有不屑、有憤怒、有殺意,種種敵意的情緒交織成團。

爲太后不平?

宣綾靖不由隨意猜測了一番由來,卻也未置一詞,示意了桑莫一番後,便獨自退了出去。

天牢裡,桑莫與阮寂從說了些什麼,她並不知曉,可桑莫出來時,面上那顯而易見的脆弱,就像是一根已經崩到了極致的琴絃,只要再用一絲力氣,就會錚得一聲徹底斷裂。

桑莫極其複雜而沉默地擡頭瞧了宣綾靖一眼,勉強地嘆了聲“沒事”,整個人便失魂落魄般的向外走去。

宣綾靖沉沉地盯着他走遠的背影,不由輕輕蹙了蹙眉,卻也沒有阻攔,只是心頭越發好奇,阮寂從與桑莫究竟說了什麼。

而等她慢悠悠走回水月殿之時,水月殿內,卻悄無聲息地多出來了一名黑衣人。

再加上青鸞竟是毫無提防的姿態,宣綾靖不由確認了來人的身份,定是九伶樓之人。

“你是?”宣綾靖示意青鸞合上殿門,纔開口問道。

“屬下是樓主派在暗中盯着桑莫公子之人,名喚青雨。”

盯着桑莫?也對,桑莫本是東淵之人,突然投效北彌,依阿九的性子,定是不會輕信,暗中派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倒是附和阿九的作風。

“何事?”宣綾靖這才斂了斂神思,正色問道。

“方纔桑莫在天牢與阮寂從的交談中,曾提及了其師風引穹。”

“風引穹?此人傳言不是八年前就已經死了麼?”宣綾靖愣了愣,而後才又沉吟地思量起來。

太后身邊的術士,風引穹,竟是桑莫的師父?那當初桑莫爲何會幫太后佈陣倒能說得通了……

“是,屬下正是覺得不對勁,可現下又尋不到樓主,這纔來向公主稟報。”青雨繼續道。

宣綾靖不由點了點頭,阿九定是去暗中盯着聶君厝的動靜了,“你繼續說。”

她本就有些好奇桑莫出天牢時那副脆弱失神的緣由,沒想到阿九竟有派人暗中盯梢,當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他們交談中提及,風引穹不僅未死,還一直暗中與阮寂從有聯繫,直到約六個月前,才莫名斷了聯繫。阮寂從指責桑莫枉爲人徒,不顧念師父,投效北彌,還間接害死了師孃……屬下覺得,阮寂從口中所說的師孃,應該正是指的東淵先太后。”

“六個月前?”宣綾靖卻並未在意青雨所說的太后,反而是不停地反覆咀嚼着這個時間段,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沉吟良久,她這一股熟悉感才驟然尋到了歸處!

——“這數月,我讓阿九去調查過,唯一隻查到,大概六個月前,似乎有人前去拜訪過無蜺山,但再無其他線索,就連那人是何相貌,何時離開的無蜺山也半點沒有消息。”

六個月前,不正是阿越師兄之前曾與她說過師父失蹤之時的情況嗎?

六個月前,有人拜訪了無蜺山,無人出山,但無蜺山卻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再無人跡。

六個月前,桑莫的師父,風引穹莫名失去了聯繫?

這二者之間,難不成會有什麼聯繫?

這一刻,宣綾靖心頭大起大伏,明明沒有什麼可以確認的證據,可這一刻,她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直覺,她覺得師父的失蹤,必定是和風引穹有關!

風引穹假死在八年前,如果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又何必要假死?

她還記得,當初東淵那場奪嫡之亂中,太后聲嘶力竭地殺戮裡,討伐之聲最多的,便是爲風引穹報仇!

連太后都以爲風引穹死了,風引穹若沒有什麼秘密,怎麼可能連太后都瞞住?

шшш ⊕ttκan ⊕¢ 〇 風引穹和師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無蜺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宣綾靖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擔憂,風引穹盛名在外,能教出桑莫,恐怕他的造詣和師父相比是半斤八兩,可聽阿越師兄說,師父爲了測算她的命數,已經雙眸失明,那樣的師父對起風引穹來,可能有必勝的把握?

……

而與此同時,暗中跟着聶君厝的阿九卻悄無聲息地隨着他了一處假山暗室之中。

一路小心翼翼跟隨而去,阿九絲毫未露痕跡,可等到聶君厝走入一間寬敞的暗室,一盞一盞點燃暗室內的油燈之時,藏在暗處的阿九視線情不自禁地生生凝住。

這一間暗室裡,掛滿了一個年輕女子的畫像,幼時的最多,嗔癡怒羞,一顰一笑,盡在筆下,但幼時的畫像可見作畫之人功力尚且稚嫩,神韻尚稍顯不足,可之後再年長些的畫像,眉梢眼角間,盡皆是傳神的情態,可見作畫之人畫工見長,已然栩栩如生。

而這畫像裡的女子,與阿九的容貌有些相似,被刻畫而出的眉梢眼角,更是頗有幾分神似,只是阿九素來清冷,不同於畫中女子的溫婉噙笑,顰蹙之間,盡是柔情。

聶君厝似乎有些失神地盯着畫中女子,久久駐足不動,阿九藏在暗處,亦是屏息凝神,神色難見。

可不知沉默了多久,聶君厝忽的陰鷙地開口道,“出來吧!”

阿九心神一緊,卻越發摒了呼吸,不動聲色。

可聶君厝卻竟當真像是發現了她一般,極度陰沉而又篤定地低喝道,“既然暗中跟來了,不現身如何相談?”

又是沉默片刻,阿九終於確定聶君厝確實是發現了她,不由從暗處掠下,剛好立於暗室入口。

聶君厝陰鷙的眼神有一瞬的凝頓閃過,眉眼裡滿是複雜,而後斂了斂渾身的氣勢,語氣說不出的奇怪,“是你?”

阿九沒有回答,清冷的視線卻是不着痕跡地在整間暗室四周的掛畫上掃動着。

聶君厝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又似乎沒有,轉身情緒難明地笑了笑,竟是介紹了起來,“看看,朕的畫功如何?”

“很好。”阿九簡短利落地應了一聲。

聶君厝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默默走到一副畫卷前,取下,又走到另一幅畫卷前,再次取下,之後,纔拿着兩幅分明不是同年齡段的畫卷,擺到了身前的桌案上。

“看看,這兩幅畫的畫功可有長進?”招呼阿九的聲音,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自然與熟稔。

阿九愣了愣,面上卻仍舊冷冷清清地,只上前掃了兩眼,便又是簡短地答道,“對比之下,確有長進。”

聶君厝卻忽然一把揮下桌案上的兩幅畫,面色陡然陰沉,充滿了憤恨與燥意,“有長進又如何?還不是連人都分不出真假!”

話音不落,聶君厝雙瞳陰鷙,面色陰沉,渾身更是乍然洶涌起不容反抗的威懾,一步一步逼近阿九,一字一頓地聲音,極度沉憤得從牙縫中,“寧姝淺,欺騙我這麼多年,你可曾有過哪怕一絲不忍與後悔?”

從聶君厝口中聽見這個名字,阿九渾身陡然一震,面色僵了僵,卻冷清地道,“南君,您在說什麼?怕是南君認錯了人。”

聶君厝面色泛過一抹自嘲,雙瞳沉抑地像是拼命忍耐着翻天覆地的痛楚,他沒有理會阿九的否認,仍是自顧自地道。

“認錯了人……哈哈哈哈,是認錯了人,認錯了……要不是認錯了人,朕怎麼可能會忍氣吞聲地答應念妃那個女人代替聶君厝去東淵爲質……”

阿九身形隱隱一顫,卻越發抿緊了脣,一聲不發。

聶君厝掃了她一眼,眸底更是深深一黯,自嘲地苦笑道,“當初偶然與西殊聞人越和北彌君上碰面之時,偶然遇見你,就覺得你的眉眼與她十分相似,可是她已經死了……朕以爲,她已經死了!可卻沒想到,你就是她!你們竟是雙生子!”

“當初,念妃爲了逼朕老老實實前去東淵爲質,殺了那麼多知,就連她也不放過,朕爲了保她的屍身,不得不委曲求全,將她安置在了這間暗室裡,不至於死後仍舊不得安寧,還帶走了開啓暗室的唯一鑰匙,才認命前往東淵……可是,自朕回宮掌握大權之後,才偶然發現,她身上和你一樣的胎記消失了……”

“屍身放在冰室裡整整五年,沒有人重新爲她添上胎記,怎麼可能會不消失呢……姝淺,你們姐妹間感情好到,連朕也可以推讓嗎?啊?你回答我啊!!”

聶君厝猛的扣住阿九的肩,竟似瘋了一般地質問着。

阿九冷着一張臉,渾身僵硬地連推開反抗都渾然忘記,只能隨着聶君厝的力道來回搖晃,晃散了所有的鎮定,也晃散了所有的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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