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蘇小小在心裡暗自罵一聲,多麼偏心的師傅,自己的獨生女兒便是“無瑕”,兄弟的兒子便“自瑕”,有沒有這麼腹黑的人。
儘管心裡不以爲然,蘇小小的臉上仍然是一派和氣:“令妹天姿國色,氣質高雅,龍彰鳳質,令人嚮往,果然當得無瑕兩個字!”
龔自瑕點點頭,臉上顯出贊同的神色:“無瑕是我家族裡頂尖的藥植師,叔父把畢生心血傾囊相授,自然是與衆不同!不瞞你說,我的本名自清,但是自從見了無瑕妹妹的仙姿後,我便自動改名爲自瑕!”
“呵呵!”蘇小小在心裡冷笑,原來是個戀妹狂!你乾脆改名爲自黑好了!
龔自瑕接着往下說:“仰慕無瑕的男子多如牛毛,不過無瑕早已立下心願,只會嫁給最令她心儀的男子!我妹子如今不過一十八歲,但是上門提親的人裡包括了西域的王子,雪山密宗的首座公子,還有北疆突厥人的王,不過我家妹子都沒放在心上,她這次來,便是聽說大齊新王乃當世第一美男子,第一奇男子,所以前來參加下個月十五的選秀。”
“呵呵!”蘇小小乾笑兩聲,心裡卻是一陣酸苦,下個月十五宣承燁有選秀?自己處在深宮裡卻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自己現在身中了陰陽易蠱,過着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難道還能攔着宣承燁不讓他選秀?
她臉上酸澀的神情落在龔自瑕的眼裡,龔自瑕還以爲面前這個文弱的少年也對自己天仙般的妹子一見中情,所以聽說她來參加選秀,會有這般酸苦的表情。
龔自瑕安慰“他”道:“咳,毛兄,你要知道我妹子這樣仙子般的人兒,本來就不是我們這些俗人能配得上的,你能有緣見她一面已是造化……”
蘇小小內心一陣翻滾,她很想對龔自瑕大吼三聲: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好不好!你喜歡一個女人,幹嘛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會喜歡這個女人?
菜有川菜粵菜湘菜,人有肥瘦媸豔,你這個自作多情的孔雀,本小姐一來是女子,二來即使是男兒,也不會喜歡龔無瑕這種裝腔作勢的白蓮花。
唉!唉!那也說不一定,男人的心思最是猜不透,也許男人就喜歡裝腔作勢的白蓮花也不一定!
比如說顯然李時辰就非常喜歡這朵白蓮花,他傻傻地望着花間的龔無瑕,全然沒有了平素的冷靜自若。
龔無瑕一身白衣,長髮垂肩,分花拂柳朝三人走過來,她的身材極高,幾乎比蘇小小高出一個頭,更顯得身材纖細苗條,胸前卻很偉岸,穿着一件薄薄的紗衣,白膩的肌膚若隱若現。
若是別的女人這樣穿着,便會讓人覺得暴露,但是她這樣穿,配上那張聖潔高雅的臉蛋,只讓人覺得她身體周圍彷彿籠着一層薄霧,好象仙子下凡般純潔美麗。
美人走到李時辰面前,輕啓朱脣:“師兄!別來無恙!”她的嗓音嬌媚動聽,雖然蘇小小是個女子,也不由得心神一蕩。
李時辰更是半邊身子都酥軟了一般,腳下一軟,雙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龔無瑕,彷彿失了魂一般
。
龔無瑕好象對男人見到她的失態模樣習以爲常,反到是站在一旁鎮定自若的蘇小小,引得她多看了幾眼。
“師兄今天帶了朋友來,也不給無瑕介紹一下!”龔無瑕微笑着說。
“哦哦!”李時辰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神說:“這位是御醫院的毛公子!”
“毛公子好!”龔無瑕向蘇小小點點頭,仍然轉過身去和李時辰說話:“師兄這次上門來,說是要找什麼珍稀的藥材是嗎?有什麼稀奇的藥材堂堂的御醫院沒有需要到神農齋來找?”
“師妹見笑了!御醫院的藥庫裡的那些貨色你還不清楚,又怎麼能和神農齋的藏藥比?”
“那倒是!”龔無瑕自得地笑笑,她手一揮朝着面前繁花似錦的花園一指:“神農齋的藥植術天下無雙,別說是父親手裡的藏藥,便是我這藥圃裡有許多藥,尋常藥店裡得一株,也都恨不得供在天上去。”
蘇小小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當中一排人高的綠色大葉植物,每一片葉子都有巨人的手掌般大小,上面清晰地顯出五條棕色的條紋,正是剛纔讓李時辰大驚失色的五霜南星;在五霜南星的左邊是一排較矮小一些植物,油光水滑的綠葉,每一株上開着些赤紅圓珠狀的小花。
蘇小小一瞧之下竟然愣住了,那些開圓珠小花的植物從外形上看分明是人蔘,但是卻又比尋常的人蔘粗壯了許多,每一條枝條都有小兒的手臂般粗細。
在人蔘和南星當中有些白色絲絹搭成的小棚子,透過白色透明的絲絹可以看到裡面長着如磨盤一般大小的赤血靈芝。
在遠處一些的地方,盛開着大片大片粉白的花朵,還有一些淡紫色的鈴鐺狀的花朵夾雜其中,令人驚異的是,這些植物都比常見的尺寸要大上好幾倍,看上去有着攝人的美麗。
也許是蘇小小臉上的太過於震驚,龔無瑕微笑一下說:“師兄,你怎麼沒有和毛公子說過你的師承嗎?倒也是,天山神農派倒也算不上多麼俠義響亮的門派,師兄自然不願意向人提起……”
“師妹,不是這樣的!”李時辰纔開口,便被龔無瑕打斷:“是怎樣都不要緊,李首座還是說說今天來此的目的吧!”
她此前一直稱李時辰爲師兄,此時卻改口稱爲李首座,顯然因爲李時辰不願意承認曾經是神農派門下的弟子而氣惱。
李時辰囁嚅了一下,說:“我們是來想問問神農齋有沒有熾燕幹屎這味藥!”
“熾燕幹屎?”龔無瑕和站在一旁的龔自瑕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同時開口說道:“這個藥我們店裡倒是沒有!”
龔自瑕說:“李首座你也知道,我們的藥植術只是對植物類的藥材有效,動物類的藥材,我們也需要去購買!不過你若是訂下這個熾燕幹屎,我有把握在一天之內給您弄到!”
“一天之內?”李時辰沉吟起來,他和蘇小小交換了個眼神,蘇小小點點頭,李時辰回過頭去:“好!一言爲定!”
“好!”
雙方達成協議,李時辰和蘇小小便告辭返回。
臨行之前,蘇小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龔無瑕的花園,只見繁花似錦鋪向天邊,頭頂的天空碧藍如洗,沒有一朵雲彩,陽光燦爛明亮,微風習習,讓人心曠神怡。
只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一邊想着,一邊跟在龔無瑕的身後往外走去。
走到花園外面,眼前是一道明亮的光柱從頭頂直射下來,蘇小小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的花園已經不見蹤跡,背後是黑色冰涼的石壁。
“這,這……”
“毛公子不必驚慌,這只是個尋常的障眼法而已!”龔自瑕回過頭來耐心地向蘇小小解釋:“師妹種的藥草,每一株都價值連城,總會有些雞鳴狗盜之徒,妄圖盜走賣錢,或者據爲己有。雖然我們神農齋並不懼怕這些人,但是卻怕這些人偷盜不成,損壞這些藥植。師妹不得已,便用障眼之法,把這個藥圃藏在井下。”
龔自瑕一邊解釋一邊在井壁上一按,只聽見從腳下傳來一陣機關扎扎響動的聲音,腳下的平地緩緩擡了起來,不一會兒三人便出了井。
甘草坐在井旁的石凳上等着兩人,旁邊站着一臉怒意的鋤奴。
看見兩人,甘草一躍而起,奔到李時辰身邊哭着說:“師傅,你和毛公子一去好幾個時辰,可把弟子嚇壞了,弟子還以爲你二人遇上歹人再也回不來了呢!”
鋤奴也跳起來,奔到龔自瑕身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着什麼,一邊比劃,一邊用眼睛惡狠狠地瞪着甘草,顯然兩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龔自瑕比劃了一陣安撫了鋤奴,便向兩人走過來:“李首座,明天的這個時候來神農齋取藥即可!我還有點事,就不送二位了!”
“告辭!”李時辰和蘇小小向龔自瑕抱抱拳,便帶着甘草原路返回。
身後龔自瑕若有所思地望着三人的背影,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盡頭,又返身回到了井下。
龔無瑕正站在一株一人多高的五霜南星旁,她手裡拿着一柄金色的剪刀在給南星除枝。
每一剪下去,南星的枝葉便被剪下一片來,奇怪地是,從枝葉斷開的地方流出的竟然是血紅的液體,看上去好不詭異。
“他們走了?”
“嗯!”
“那個女子可有疑心?”
“女子?你是說和李時辰一起下井的那個毛公子?”
“呵呵!哥哥,除了不是男人的男人,還有那個男人在我面前能夠鎮定自若?”
“那是當然!妹妹修習的媚功,又豈是一般男子能抵擋得了的?沒看李時辰那副神魂顛倒的模樣?”
“那毛公子不但是名女子,而且她身上好象還有些蹊蹺,雖然我現在還分辨不出來是什麼,但是和我的雪山密術有些相似之處!”
龔無瑕運剪如飛,不一會兒就把面前的南星修剪好。她回過頭來望着身後的龔自瑕說:“下個月的選秀我們勢在必得!大齊國地域遼闊,物產豐富,父親說,我們從這裡開始!”
“遵命!公主殿下!”龔自瑕向着龔無瑕俯身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