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畢竟這事是自己造成的,蘇玳心裡過意不去,她拿起碗筷說,“那我餵你吃吧!!”

裴行儼心裡開心的直打鼓,耶,第一步成功!!

……………………散了席,羅士信帶着櫻兒回到了自己府中,而蘇玳和裴行儼也回到了裴府。

進了裴府,蘇玳就往自己屋中走,累了一天了打算去睡覺,裴行儼見狀急了,問道,“你就這樣不管我了?”

蘇玳回頭詫異地盯着他看,“那,我還要怎麼管你?”

裴行儼死拖硬拽的,將她拉入自己的屋中,關上了房門,一轉身便對她說,“你得伺候着我更衣,我現在手不方便!!”

蘇玳一聽臉羞紅了一片,“裴行儼!!你不要耍無賴,伺候你更衣,休想!!”說完她頭一偏,毫不示弱。

裴行儼見狀,用左手強行將她拉入懷中,他健碩的臂膀框得她動彈不得,“我不管,反正我手被你害的快殘了,要是手真廢了娶不到媳婦,你還不得照顧我一輩子……”

見他抱住自己,她開始急了,“裴行儼你是故意的,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放開我啊”她對他是又踢又咬,裴行儼任她踢,任她咬,卻還是將她抱得死緊,蘇玳開始大罵,“你這個流氓,無賴……”

“我就是對你耍無賴了,反正我也只會對你一個人耍無賴,你知不知道,瓦崗寨不知有多少少女對我有意呢,可是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我只想娶你一個人……”

蘇玳覺得他太不可理喻,自己都快瘋了,“可是我根本不愛你,我愛的是別人,裴行儼我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如果你因爲我曾經騙了你而生我的氣,我可以離開瓦崗寨,我可以現在就離開……”

“夠了!!”裴行儼見她說要離開,開始惱怒,他目光緊鎖着她,滿眼噴火,“離開瓦崗寨?離開我的身邊去找他?蘇玳我告訴你,你、休、想!!”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到底想怎麼樣?裴行儼我哪裡招惹到你了,天底下那麼多好女子,你爲什麼就是不放過我呢??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遇到這種不講理的人,她覺得太可怕了,簡直是太可怕了,果然是個只用拳頭解決問題,卻從來不講道理的野、蠻、人!!

裴行儼見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自己又衝着她發了火,有些不忍心,他伸出手去爲她擦臉上的淚水,蘇玳卻頭一偏,不讓他碰自己的臉,裴行儼放下了自己的手說,“好,我不強迫你,我要用我的真心感動你,我要讓你自己愛上我!!”

蘇玳見他的手鬆了,便立即掙脫開,轉身打開門頭也不回的,一直往外跑。

裴行儼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感覺心裡驟痛,他猛地將右手上纏着的白布全部拆開,然後一拳砸在門框上。

一拳不解恨,又連着一拳一拳砸下去,直到砸得手上沾滿了血,他還是不停。

臘月二十七八的時候開始飄起了大雪,北方的大雪是像鵝毛一樣的雪片,紛紛擾擾的只下了半天,路上就開始一片雪白。

大雪時斷時續的,一直下了三天,直到除夕夜才停住,大雪一停,街道上便有人開始清理積雪。

裴行儼的父親裴仁基被李密任命在金庸城當值,公務繁忙,就算是過年也沒能回瓦崗寨一趟。

這也是裴行儼來到瓦崗寨的第一次春節,以前還沒投降瓦崗的時候,他在家裡是人人慣着寵着的裴三公子,一羣丫鬟奴婢伺候着,要什麼有什麼。

什麼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母親和姐姐幫他準備好了的,他在家似乎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所以就算他驕橫一點,脾氣火爆一點,別人也都是忍着他,也沒人跟他計較,時間一長就養成了習慣,一時也改不過來。

只是這來到瓦崗寨的第一次春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裴府中就只有他與蘇玳兩個人,本來伺候着他的兩個小丫鬟也回家過年了。

這冷鍋冷竈的,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沒有,別人家都在忙裡忙外,可熱鬧了,就只有他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在屋裡呆得久了,他便一個人來到了院中,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蘇玳的屋前,只盯着她的屋子看。

蘇玳一個人呆在屋中描摹李桃蹊的字帖,臨摹一段時間後,她手開始有些酸了,便放下字帖,又拿起案上的史冊開始看。一時看得入神,時間一晃就到了黃昏時分,她揉了揉太陽血,放下手中的書冊,起身去開門,在屋中呆了一天憋得慌,打算出去透透氣。

才一開門便見到裴行儼,他一個人呆呆站在那兒,只盯着自己這邊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黃昏的餘暉柔柔地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紫色的錦袍鍍上了一層金色,修長的身影被日光拉映在積雪上,竟顯着幾分孤寂,與平時囂張跋扈的他截然不同。

原來他不猖狂的時候,也有這樣沉靜儒雅的一面。

裴行儼見蘇玳在屋裡憋了一天終於肯出來了,便笑着向她走過去,“姐姐讓我們晚上去她那裡吃晚飯……”

聽他這麼說,蘇玳也笑着迎着他走過去,裴行儼見她穿的不多,關切地說,“回去多穿一件衣服再出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蘇玳微微一動,心中涌過一絲暖意,原來他也有細心的一面,她點點頭後又回去披了件披風。

與裴府截然不同,程府是相當熱鬧的,瓦崗寨的人幾乎都知道裴翠雲做的一手好菜,所以總有人想着法子來蹭飯……比如王伯當和羅士信,都以家裡人少爲由過來蹭一頓除夕夜飯。

裴翠雲也是好客之人,見這麼多人來,她開心地張羅着讓他們坐下,所有的男子都在外廳聊着天,喝着茶,而幾個女眷則是在廚房內給裴翠雲打打下手。

裴翠雲與李桃蹊如今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過不了幾個月就要分娩,程大娘不放心便也跟在後面想要幫上些什麼忙,結果被四個女眷推出了廚房,讓她去外面好好歇着。

程大娘無奈,只能去外面坐着,可坐她也坐不住,時不時地往廚房這邊望,她是擔心她的孫子,別磕磕碰碰的,將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孫子給磕沒了,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蘇玳和櫻兒都還是姑娘家,平時也沒怎麼下過廚,幾乎什麼才也不會做,就只能幫着揉着麪糰,然後再將麪糰擀成皮,準備拿來裝餡然後做成餃子。

而李桃蹊和裴翠雲則負責擇菜洗菜,然後做成美味的餃子餡,除了包餃子,她們還做了幾個下酒菜。

幾個人都有分工,所以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這頓不算太豐盛但卻很溫馨的除夕年夜飯便做好了。

大家都是圍桌而坐,吃菜喝酒聊天,其樂融融的,王伯當和程咬金一副準父親好丈夫的模樣,爲自己的妻子佈置菜餚,還勸她們少喝些酒。

蘇玳望着他們幸福的樣子,一時有些癡。裴行儼坐在蘇玳的旁邊,一轉頭便見她微微張着那櫻紅小嘴,有些傻傻地盯着別人看,他覺得有些好笑,倒不是她張着嘴的模樣傻,而是自己臉上沾了麪粉竟然還不知道。

想着,他便伸出手,湊近她,想替她將臉擦乾淨。蘇玳見裴行儼向自己湊過來,立即將頭一偏,想離他遠一點。裴行儼的手僵在了空中,他無奈地笑着說,“臉上沾了麪粉,我幫你擦乾淨。”

見他這麼說,蘇玳有些不好意思,她尷尬一笑說,“我自己擦就好……”

結果她越抹越亂,將一張嬌俏的小臉抹成了大花貓,卻不自知,還在那裡亂抹,裴行儼看不下去了,他說,“別抹了,都成花貓了!!”

說着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用手去擦她的臉,蘇玳只感覺那溫熱的指腹緊貼着自己的肌膚,那溫暖一下一下蔓延到自己的心裡。

裴行儼摩擦着她的臉,只感覺她的肌膚細膩緊緻,觸手之感就像是那沾了露水的桃花花瓣,他心下一陣悸動,立即撇開手,頭一偏轉移話題道,“羅士信你到底什麼時候成親?”

本來幾個人雖是在自己吃自己的,但餘光都瞥着他們呢。結果裴行儼這話題一轉移,所有人又將視線轉向了羅士信和櫻兒,羅士信愣了一會兒說,“本來是打算來年挑個黃道吉日就成親的,不過不是得到消息說楊廣又派人來攻打瓦崗了嘛,所以恐怕得等解了眼前這個大患再說……”

“羅大哥,又有人來攻打瓦崗了嗎?這次是誰?”蘇玳望着羅士信問他。

羅士信只望了望裴行儼,然後一直在給櫻兒夾菜添酒,就是沒說話。

蘇玳有些不解,“這次來攻打瓦崗的人很厲害嗎?爲什麼你們連名字都不敢說?”

她一眼掃過去,將所有人都望了一遍,不知曉情況的當然不知道說什麼,知曉情況的也都裝作沒聽見,不說話,最後蘇玳又將目光轉向了裴行儼。

裴行儼只虛眯着眼睛看她,他手一下一下敲擊着桌案,說道,“李、建、成。”

蘇玳一聽,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所有人都望向了她,而裴行儼只是舉着酒杯對大家說,“來,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裴行儼酒量還行,喝了不少酒,但也只是七分醉意三分醒,並沒有醉得稀巴爛,在蘇玳的攙扶下,也能走回去。

蘇玳將他送入房間,又扶着他躺下後,立即轉身就想逃,結果剛轉身,手就被裴行儼捉住了,裴行儼緊緊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放,蘇玳也一直僵着背脊不敢亂動。

現在裴行儼醉了,她不敢和他大吵,萬一將他激怒了,他來個酒後亂性的話,吃虧的還是自己。

於是她一點一點的,想慢慢掙脫他的手,結果裴行儼手一緊,她沒有防備,便倒入了他的懷中,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被他健碩的雙臂緊緊擁在懷裡。

裴行儼微微睜開眼,望着她說,“你在怕我?”

蘇玳覺得裴行儼今天好像與往常不同,她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沒,沒有……”

裴行儼迅速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蘇玳一顆心立即懸到了嗓子眼,心想完了,今夜裴府可只有她與裴行儼兩個人,萬一他要是對自己怎麼樣的話,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