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大旗半卷!
整個山崗,這一刻完全沉寂了下來。一道道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鄭鳴,他們的腦子中,還回蕩着剛纔鄭鳴所說的話。
少年在說出不贊同比武排位的時候,他們只是冷笑。他們知道少年不會贊同,畢竟這本來就是衝着這少年來的。
可是少年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作爲家主的鄭中望,緊緊的盯着說話的鄭鳴,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
而鄭家大長老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也消失了不少。他的眼眸,開始重新打量這個少年。
至於二長老等人,也都覺得匪夷所思。眼前的局面,顯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他們本以爲,這個少年會萬般委屈。那鄭霸甚至將準備安慰這少年的詞兒都想好了。
卻沒有想到,少年竟然說出了剛纔一番話。
這其中,吃驚的也好,疑惑的也罷,最不舒服的,就是鄭謹斌了,本來在他眼中,只是一個自己只要伸伸手,就可以輕輕鬆鬆捏死的臭蟲,在這個時候,居然敢自不量力的挑戰自己。
而且還是這樣目無餘子的挑戰自己!
他沒有向任何人開口,騰空就朝着鄭鳴衝了過去:“小子,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鄭鳴看着那和鄭謹瀧有三分相似的臉,當時就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鄭謹斌,鄭家這一代的最強者。
也被譽爲鄭家這一代,最有可能突破七品武者的人。
來遠駝山的路上,鄭鳴的心中還有點猶豫:到底是聽老爹的話,老老實實的用碧血潭鑄體呢,還是揍幾個不順眼的傢伙,給自己賺取一些聲望值?
一邊是父親的期望,一邊是聲望值抽取英雄牌的誘惑,讓鄭鳴很爲難。
但是隨着鄭驚人的傳話,鄭鳴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他這次,不但要那些人的如意算盤打空,更要讓一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當這些人義正言辭的,要將他最後一條退路封鎖的時候,鄭鳴忍不住了。
他要將這些人的狗臭嘴臉,一個個踩在腳下,他要讓這些人知道,得罪自己的後果。
“我手下不打無名鼠輩,你自己報個名!”鄭鳴一邊冷笑着看着鄭謹斌,一邊快速的催動九震破山的法訣。
一道內勁之力,兩道內勁之力……
鄭工玄同樣呆住了,本來已經準備委屈求全的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性情還算溫順的兒子,竟敢直接挑戰。
不,這不是挑戰,這是目無餘子的橫掃!
雖然這話,他聽的很舒服,但是作爲一個父親,他更多的卻是擔心。
“鳴兒,你給我回來!”鄭工玄說話間,就要拉住鄭鳴,可是就在他伸手的時候,一個身影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
鄭玉娘,鄭家晴川縣三十六鎮首之中唯一的女子,同樣也是大長老的心腹愛將。
就見她扭動着風韻猶存的身姿,笑吟吟的道:“工玄哥,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橫掃我鄭家年青一代,嘖嘖,還真是好大的豪氣,只不過當着家主和所有鎮首說出這樣的話,那可要說到做到。”
“按照咱們鄭家的家規,欺主罔上,可是罪不可赦喲!”
鄭工玄的臉色一變,鄭家的家規,他那裡不知道,但是規矩再大,也不能把自己的兒子給捨棄了。
就在他準備一咬牙,拼着自己這個鎮首不做,也要將鄭鳴叫回來的時候,那位二長老站起來道:“君子一言,如白染皁,工玄,少年輕狂,情有可原,只要讓他爲輕狂付出點代價,以後不再輕狂即可。”
二長老的話,是在幫鄭鳴,他一個年少輕狂,將鄭鳴剛纔那番話惹起的衆怒給壓了一些。
只不過,這一個年少輕狂,雖然給鄭鳴分掉了不少的壓力,但是卻也讓不少人看向鄭鳴的目光越加的不屑。
“年少輕狂啊!”身穿紫色長袍的大漢,怪聲怪氣的學了一句,一時間笑聲響起了一片。
而作爲鄭家家主的鄭中望,此時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絲失望。
鄭鳴開始的話,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振奮。
他作爲鄭家的家主,卻被一個大長老壓制,心中很是不爽利,鄭鳴的話,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期待。
可是這一種期待,隨着二長老的年少輕狂,消失的乾乾淨淨。
鄭工玄的心雖然隨着二長老一句年少輕狂,放下了不少,但是他依舊不願意鄭鳴下場拼命。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鄭鳴邁步來到了他的近前,沉聲的道:“父親,您要相信孩兒!”
鄭鳴眼中露出的目光,讓鄭工玄的心中一動。他感受到了自己兒子目光中的堅定,如磐石一般的堅定。
兒子長大了!這個念頭在鄭工玄的心中一閃,就再也磨滅不了。
“好,那你就試試,不要太爲難自己!”鄭工玄拍了一下鄭鳴的肩膀道。
鄭鳴點頭,目光再次落到了鄭謹斌的臉上。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就聽有人道:“謹斌大哥,這種只會吹大氣的傢伙,和您動手簡直就是髒了您的手,把他交給我吧!”
伴隨着這聲音,一個身穿綠色武服的少年衝了出來。這少年面容還算俊秀,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如毒蛇一般。
可以說,大部分人在和這少年對視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恐懼感。
“鄭桐!”站在一邊的鄭驚人,在看到這少年蹦出來之後,那本來帶着笑意的臉上,升起了一絲濃濃的殺機。
他緊緊的盯着綠衣少年,忍不住就要邁步上前。
可是一隻蒼老猶如樹皮般的手掌,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一時動彈不得。
“你想要幹什麼?”淡淡的聲音,在鄭驚人的耳中響起。
“爺爺,那鄭桐在咱們鄭家武院的排名是第四,一手蛇影手更是達到會意的巔峰,鄭鳴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鄭驚人一大一小兩個眼睛同時眨了眨道:“小爺……是孫兒早就想要教訓一下這小子!”
“不行,你不能上去,你可以敗給鄭謹斌,但是不能夠在這無謂的事情上耗費自己的實力。”
“畢竟那碧血潭的效用,是越往後越差。”
鄭驚人雖然有些不服,但是看到二長老的臉已經沉了下來,當下也不敢多言。
鄭謹斌對於鄭桐蹦出來有些不滿,但是當他的目光朝着大長老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就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幫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吧!”
“謹斌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這位鄭鳴兄弟,讓他知道知道,晴川縣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省得他一天天的窩在鹿鳴鎮那種小地方,只知道坐井觀天!”
坐井觀天的是什麼,自然是蛤蟆!
在場的人,不少在這一刻,都想到了鄭鳴剛纔所說的話,一時間,四周響起了鬨笑聲。
“哈哈哈,鄭桐這傢伙簡直就是個促狹鬼,人家才癩蛤蟆打哈欠,他就說人家坐井觀天!”
“絕配啊,就該這樣,給那些只敢吹大氣的支脈子弟留什麼面子,就憑他一個支脈的傢伙,也配讓咱們給他留面子不成?”
“是他自己先吹大氣的,也不怪鄭桐不給他面子。”
鄭桐聽着四周的議論聲,眼中越發多了一絲光彩,他就好像毒蛇一般的盯着鄭鳴。
在他的眼中,鄭鳴是他的獵物,是他討好大長老的獵物,是讓他在家族之中揚名立萬的獵物。
他要踏着鄭鳴的頭,成爲鄭家這一代最出色的人之一!
“小子,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我這裡先讓你三招!”鄭桐朝着鄭鳴招了一下手道。
鄭鳴對於四周的議論,絲毫沒有理會。他看着站在自己五尺外的鄭桐,當下也不開口,騰空而起,熊王拳之中的一招黑熊破天,朝着鄭桐打了過去。
這一拳擊出的時候,鄭鳴已經將九震破山的力道散去。
並不是說他心慈手軟,而是這個鄭桐,根本就不值得他施展九震破山。
“嘿嘿,熊王拳,還真是傻大膽的,用熊王拳對付蛇影手,那不是找虐嗎?”
“蛇影手是十品高級武技,講究的就是後發制人,最善於破的,就是熊王拳。”
“我剛纔還以爲鄭工玄生了一個好兒子呢,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口氣大,肚子空的傢伙,真是丟了鄭工玄的一世英名啊!”
鄭桐看着一拳打來的鄭鳴,眼中露出了一絲的冷笑,對於他而言,這種拳法,他有七種破解的方法。
這一次,他決定採用最驚險的一種,蛇影手不但是一種武技,更隱含一種粗淺的遊蛇身法。
他的身軀一晃,就將鄭鳴的拳式用老的時候,欺身朝着鄭鳴迎了過去。這一次,他要欺身來到鄭鳴的身後。
至於來到鄭鳴身後之後,他並不準備對鄭鳴動手,而是準備動一下鄭鳴的衣服,讓鄭鳴丟人現眼。
可是就在他要欺身到鄭鳴近前的時候,他陡然發現,一個拳頭,詭異的出現在了他的腦袋一尺之外。
這怎麼可能?
他的招式明明已經用老,他怎麼可能會施展出這等的手段來,這……這不應該啊!
心驚的剎那,鄭桐猛的一縮頭,想要讓開自己的腦門,但是那拳頭卻緊緊的纏着他。
“嘭!”
鄭鳴的拳頭,重重的擊打在了鄭桐的鼻樑上!
鄭桐整個人,就好像一個破布袋一般,直接倒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