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本該是睡覺的時候,江玉郎在安分地睡覺,西門吹雪也沒有偷襲,江雲舟反倒不好好睡覺跑出外面去了。
“嗨,這麼晚來找我,想我了?”距離客棧不到100米的地方,江雲舟主動出擊在巷子口大樹上堵住了東方不敗。三更半夜特地出來找東方不敗,說江雲舟和東方不敗之間沒點兒什麼那還真是沒人信了。
“你長了狗鼻子?”東方不敗這次沒有易容而是光明正大露出他的真面目,一身囂張而華麗的衣服在月光底下顯得格外霸氣而神秘。
這不能怪東方不敗這麼說,因爲今天白日裡江雲舟已經無數次與他‘偶遇’了。細想起來,恐怕這江雲舟早已認出他。
“那是因爲我記住了你的氣味。”江雲舟故意貼在東方不敗的領口前嗅嗅。
“膽子夠大,”東方不敗抓着江雲舟的下巴將他的臉掰過來,過於近的距離使得月下的氣氛既危險又曖昧。
“命也夠長。”那種情況之下居然還死不了,看來這江雲舟的命還真是有夠耐折騰的。東方不敗看江雲舟的目光裡頭透着閃動的暗光。
“捨不得死呀。”江雲舟不偏不倚地注視着東方不敗的雙眼,不知不覺就要職業病犯了。
高深的催眠師,只需要眼神對視就能起作用,毫無保護的意識一不小心就會被那幽深眼瞳深處隱藏着的妖獸捕捉,從而爲所欲爲。
但教主是何許人也,苗疆一帶的風雲人物,在控制人這塊又豈會比江雲舟少經驗,這短暫的較量也讓東方不敗明瞭江玉郎是怎麼一回事,在眼神接觸的那一剎那他就把視線稍微偏移了。
“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
異口同聲之後,江雲舟往後撤離,東方不敗往前追,兵抓賊的遊戲轉瞬間又倒了回來。
江雲舟往後撤退是因爲他感覺到客房那邊有陌生人靠近,絲毫沒有放鬆對小狼崽子的看護,江雲舟一察覺有人靠近就立即折返回去,饒是東方不敗想要用調虎離山之計支開江雲舟也沒用。
“我們兩個似乎還未真正較量過一場。”東方不敗用絲線攔住江雲舟,那暗啞無光的紅線在黑夜裡幾乎看不見,險些就把江雲舟的腰給整齊勒斷掉。
“喂,這不公平,我沒帶線,你讓我用頭髮絲呢?”江雲舟的身體以極其詭異又柔韌的角度繞開那兇險的絲線,然而他身體還未完全轉過來,指尖的六脈神劍劍氣已襲向東方不敗。
伴隨着劍氣而來的,便是令東方不敗吃盡苦頭的生死符。
月光折射出稍縱即逝的冷光,原本躲得開六脈神劍劍氣的東方不敗及時剎住了腳,任由劍氣從他的臉側穿過,留下一道火辣的血痕,即使如此他仍舊中了一道生死符。所幸東方不敗對付生死符已經很有經驗了,在那生死符於體內化爲無形之際,他已然運氣內力將外體入侵的陰邪真氣包裹起來,使得那生死符無法立即在他體內作惡。
很意外的,兩個人就此中斷了打鬥。
江雲舟在看東方不敗臉上的血痕,顯然被破相的美人吸引住了江雲舟的注意力,而那東方不敗渾然不在意臉頰上的傷口,甚至還伸舌頭舔了一下滑落到嘴角邊的血珠,他這一舔可把那沒節操的江雲舟勾得心癢癢了。
“你剛纔哪來的水?”東方不敗突然記起江雲舟這生死符招數是用內力化水爲冰的。
“口水。”心癢歸心癢,江雲舟噁心起人來不償命。
“這招對我已沒作用,下次可以省省了。”東方不敗走上前,那一抹血痕的俊臉在江雲舟視野裡更加清晰,也更加勾起江雲舟隱藏着的施虐欲。
“啊,不太妙啊。”他什麼時候有這種不良嗜好了?
自言自語的江雲舟並沒有防備已然到他跟前的東方不敗,直至這亦妖亦邪的教主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來了個深入溼吻,江雲舟才認真審視這東方不敗。
“還你。”短暫接觸又迅速抽離,東方不敗眉眼間的笑有着得逞的邪惡。
他還的不止是口水還有……蠱。
若是令狐沖激起了東方不敗作爲普通人的單純情感渴求,那江雲舟則是完全勾起了東方不敗的興趣,無論是虐他還是整他,江雲舟這人就像是一滴水,能把所有人都逼成熱油鍋,遇水則炸得鮮活了。
“美人計可不行哦。”可真的不管用嗎?
江雲舟眯眼笑着往後墜落,迅速回去客房那裡攔截意圖不軌的人。
三根松針納入指尖,江雲舟對那正要放迷煙潛入客房內的異裝人可要比對東方不敗要心狠手辣得多了,連破空聲都沒有,三根松針射了出去之後空氣裡就只剩下重物滑落地面的悶響。
客房內西門吹雪已然醒來,然後江雲舟卻突然間點了西門吹雪的昏睡穴把人像麻包袋一樣扛起來就要推門出去。東方不敗的到來讓江雲舟明白身邊帶着兩個問題兒童他不一定顧得來的。
“爹,你這是做什麼?”江玉郎並未睡熟,江雲舟前腳纔剛踏出房門,江玉郎原本閉合的眼皮就瞬間睜開。瞧見江雲舟扛着所謂的小叔叔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心中狐疑下他已起身下牀。即使不記得,他也已經習慣了跟隨着江雲舟的腳步。
“煩了。”
外頭清冷的月光透了進來,把江雲舟嘴角邊習慣性勾起的笑容浸染得益發涼薄,讓江玉郎看得不由得一陣心驚,他眼中的爹竟真冷血如此。以前的日子裡,爹他沒少殺過人,手段更是狠辣,但像眼前這般溫柔地寵溺着一個人卻又轉身扔掉的涼薄是否哪一天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江玉郎愈往下想就愈覺得渾身發冷,轉念一想爹他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喜怒顯於形外,與他待別人終是有差別的,他才拋開先前的憂惕,繼而輕鬆地走到江雲舟跟前。
“莫不是你把他的錢財都花光了。”在江玉郎記憶力的爹是一個非常節約樸素的人,而近日來江雲舟花錢如流水完全沒有半點兒猶豫就把能用十幾年的金錠全花出去了,這隻能說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不心疼。
“看來我們父子倆要逃亡了。”江雲舟眼睛一眯就胡謅亂編,繼續扛着肩膀上的人形麻包袋往前去。
江雲舟的腦袋裡還想着剛纔的東方不敗。
這東方不敗竟然還站在原地不動,難道剛纔那幾個異族人不是他派來的嗎?心中狐疑,江雲舟偏掉轉了方向,刻意避開東方不敗。作爲一個人體活雷達,江雲舟要躲一個人是很容易的。
江玉郎的直覺是沒錯的,江雲舟這傢伙的確是要把西門吹雪扔了。
既然西門吹雪不是真的弟弟,而且他又有自保的能力,那把他扔掉又如何?
藉口着煩了,實際上江雲舟是想趁西門吹雪還未清醒之前先把這定時炸彈先扔掉。不僅把西門吹雪弄得形象全無顏面盡失甚至還拿西門吹雪來做實驗吃抹乾淨,相信等西門吹雪清醒過來之後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江雲舟都受不了他們之間有了□的污點。
念頭才這麼滑過大腦,江雲舟就冷不丁抖了一下。
一心一意跟緊江雲舟的腳步,輕功上比起江雲舟來仍顯不足的江玉郎並未發覺江雲舟差點兒從瓦蓋上滑了下去,他心裡只是奇怪江雲舟爲何跑到白雲城來了,而且就把西門吹雪從肩膀上卸了下來隨手放在城樓頂上的空地處。
江玉郎以爲江雲舟還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沒想到江雲舟還真是放下就走,被江雲舟那迅如閃電的手臂圈繞在腰身上,江玉郎回過神來時他已被江雲舟用決定的輕功帶出幾裡之外。
“爹,”
“噓,別出聲,我們正被人追殺呢。”江雲舟說是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輕鬆,輕鬆得讓江玉郎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的被追蹤感。
眼角餘光瞧見江玉郎雖茫然卻順從的樣子,江雲舟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對江雲舟來說他這般收斂戾氣的乖巧模樣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自然有一種新奇得勾心發癢的感覺。
但江雲舟和江玉郎本質上並不是父子,更何況之前還什麼該做不該做都做了,眼下江玉郎真把自己當爹來對待,江雲舟反倒有點兒不是滋味。
江雲舟完全沒有想過他對江玉郎和對西門吹雪完全就是兩個標準,一樣是有過**關係,對西門吹雪即將到來的清醒那是渾身雞皮疙瘩難以接受,對江玉郎的清醒卻又不捨得放手,簡直矛盾得可以。
不過江雲舟這種極爲少有的情緒很快就被後面追上來的人沖淡了。
“不用謝我,不收你錢,白送的。”江雲舟笑嘻嘻地回頭衝身後那人拋了個媚眼。
拋媚眼歸拋媚眼,江雲舟心底絲毫沒有放鬆,因爲他感覺到來意不明的東方不敗在靠近。
“啊,這可怎麼搞?長狗鼻子的其實是他纔對吧?”腹背受敵可不好玩。
被一招天外飛仙逼下來的江雲舟只得正面迎敵,卻不知道在那城樓頂上原本被點了昏睡穴的西門吹雪突然間睜開了雙眼,而後追上的西門吹雪自然而然看到了江雲舟借了劍使出全盛版獨孤九劍對抗白雲城主天外飛仙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