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嘿嘿冷笑,“笨娘,做不做?”
容淑藍眼神一冰冷,斬釘截鐵道:“做!”
這一票,她要做大的!要一次就把鳳氏打倒,讓她這輩子都不敢再興風作浪!
母子二人靈識傳音交流着,身旁的夭夭和屋裡的沈瀚壓根聽不見。
夭夭感覺到空氣中涌動着陰謀的味道,撲閃着黑亮的眸子,看看容淑藍又看看小東。
小東精神抖擻地拍了拍夭夭的肩膀,“妹妹,老爹心情不好,你在家陪着他,我和笨娘出去辦點事。”
夭夭眨眨眼睛,張了張嘴巴,就看見小東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夭夭咧嘴一笑,用力點了點小腦袋,目送他們走進夜色中,才轉身回房,撲進沈瀚懷裡開始撒嬌。
沈瀚正坐在椅子上發呆,冷不丁被女兒抱住,散亂的眼神這才聚焦。
以他現在的修爲,區區春藥根本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只是被親生母親算計,心裡說不出的冰冷和失望。
沈瀚把夭夭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抱住她柔軟的小身子,下巴擱在她的小肩膀上,悄悄嘆了一聲。
夭夭窩進沈瀚懷裡,聲音又嬌又軟又甜:“爹爹,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沒有。”沈瀚的嗓音低沉又沙啞,透着淡淡的傷感。
父女倆相擁着靜坐了好一會,沈瀚沙啞着嗓音問道:“夭夭,你娘呢?”
外面天色已深,卻不見容淑藍回房,莫非她生氣了?
這麼想着,沈瀚抱着夭夭就欲起身。
夭夭連忙轉身摟着沈瀚的脖子,撒嬌道:“娘跟哥哥去靈田了。爹爹,我想聽故事,我要跟爹爹一起睡!”
夭夭軟糯的童音從沈瀚的耳朵裡往心裡鑽去,令他冷硬的心也隨之一點點柔軟下來,低頭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寵溺道:“那寶貝兒快去洗漱換衣,一會爹爹給你講故事!”
“爹爹真好!”夭夭抱住沈瀚的臉,用力親了一口,咯咯笑着跑回自己的院子,讓丫鬟們服侍着沐浴更衣。
夭夭洗了澡,換上容淑藍裁剪、沈瀚親手刺繡的小兔子睡衣,從自己的院子一溜兒跑進飛仙閣,跳上了主臥的大牀。
沈瀚正在書房批閱一些重要的奏摺,聽到動靜,穿過月洞門和屏風,看見女兒穿着單薄的中衣,在牀上開心地蹦蹦跳跳地玩着,髮梢還滴着水,臉就沉了下來。
沈瀚大步走過去,拉過棉被把夭夭裹起來,板着臉道:“怎麼不把衣裳穿整齊?着涼了怎麼辦?你院子裡的丫鬟是誰給你安排的?明天把她們通通發賣出去!”
沈瀚是真的生氣了。
夭夭生怕自己慢了半拍沈瀚就跑出去找娘和哥哥,壞了他們的“大事”,洗了澡胡亂套上衣服就飛奔過來了,況且她也不怕冷,哪裡料到會惹得老爹發火?
夭夭連忙拉住沈瀚的手,一邊搖着一邊撒嬌道:“爹爹!是我急着聽爹爹講故事,嫌穿衣服麻煩,不怪她們!爹爹,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嘛!”
沈瀚對上女兒小鹿一般的黑眸,心裡的火就這樣熄滅了。轉身從衣櫃裡取了一塊大棉布,給她擦頭髮。
夭夭一點都不怕沈瀚的黑臉,坐在牀上,享受老爹的服務,興致勃勃地說道:“爹爹,我要聽人魚公主的故事!”
容淑藍畫了許多連環畫,把前世她讀過的所有童話故事都寫了下來,配合插圖,給夭夭娛樂。
夭夭小時候,沈瀚爲了哄女兒,早已把這些童話故事倒背如流。
沈瀚緩了緩臉色,手中帶了一絲靈力,把夭夭的頭髮烘乾,讓她躺到牀上,蓋好被子,才柔聲說了起來。
……
當聽到小人魚用自己美妙的嗓音跟巫婆換了一雙人類的腿,夭夭忍不住問道:“爹爹,人魚公主是海妖嗎?”
沈瀚一怔,這故事應該是妻子編出來哄小孩兒的,人魚公主是不是妖獸,他哪裡知道?
“……應該是吧。”
“那她爲什麼沒有法力呢?師父說妖獸修煉到化形期,不但法力無邊,還能變換成人類的模樣!”
“……可能是她沒有靈根,不能修煉。”
“哦,好可惜!那個人類王子是個大笨蛋,小人魚對他那麼好,他卻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認不出來!他不但笨,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大壞蛋!”
“沒錯!寶貝兒,你長大了可不能喜歡忘恩負義的壞蛋!”
“嗯!我纔不喜歡他們,我只喜歡爹爹和師父!”
沈瀚先是一甜,緊接着又是一酸,只顧着吃明道的醋了,哪裡還記得被鳳氏傷了的事情?
夭夭雖與沈瀚胡謅着,但是雙眼已經有點迷糊。她咕噥道:“爹爹,聽人魚公主好難過,我不聽了,我要聽《西遊記》,講孫猴子大鬧天宮那一段……”
“好,我們講大鬧天宮!”沈瀚斜躺在夭夭身邊,給她拉了拉被子,輕輕拍打着被子,聲音低而溫柔地說了起來。
夭夭在沈瀚低柔的嗓音中漸漸睡去。
沈瀚本來打算哄睡了女兒,再出去找妻子,跟她認個錯。但是今日心情起伏太大,精神很疲憊,故事說完,女兒睡着了,沈瀚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這邊,父女倆相擁着呼呼大睡,而另一邊,容淑藍和小東則頂着寒風,駕着小船在烏海兜了一圈,直到天色微明,纔回了容家莊。
容淑藍召來林孟非,暗暗叮囑一番。
林孟非領命而去。
早飯時,一家四口聚在飯桌前。
沈瀚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看着容淑藍,眼裡閃過一絲愧疚,語氣輕柔道:“阿藍,你之前不是提議讓軍隊跟着農戶一起開荒,把烏山所有的荒地全部開墾出來,試着播種紫稻嗎?今日我們就去出城去看看吧!”
容淑藍揚了揚眉頭,假裝詫異道:“你不用陪婆婆四處走走看看?左右現在是寒冬臘月,開荒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兩天。你正好陪婆婆好好說幾天話!”
沈瀚斜眼瞟了小東一眼,他不信兒子沒有把昨日的事情告訴阿藍了,但是她假裝不知的樣子,還拿話擠兌他,沈瀚只能無奈苦笑。
“阿藍,母后年紀大了,喜靜不喜鬧,我就不去打擾她老人家了,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回城陪她老人家吃一頓飯,餘下的時間,我們還是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沈瀚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隱隱還透着一絲討好。
他心底也把不準老婆會不會因爲昨日的事情發飆。鳳氏是他親孃,他被自己的親孃算計了,心裡比誰都難受。但是,除了冷落鳳氏,他難道還能把她趕走不成?
容淑藍瞟了沈瀚一眼,笑吟吟地答應下來。
飯後,小東和夭夭找孩子們瘋玩去了。
容淑藍和沈瀚乘船回了烏山。沈瀚帶上幾個親傳弟子和幕僚團對,二三十人騎着快馬,沿着烏山四面城郊逛了起來。
烏山縣城裡。
鳳氏幾乎一夜未眠。腦海中不停地浮現着沈瀚臨走前看自己的那一眼,眼裡的失望和寒意令鳳氏微微懼怕又莫名的煩躁。
十三不會因此就惱恨上她了吧?不,不會的!他是她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受盡了苦楚才生下來的兒子!即便她做錯了,他也不能因爲這一點小錯就置她於不顧!
沒錯,沒錯!十三不會不理她的……
鳳氏正心煩意亂間,宮女來稟:以知縣夫人爲首的烏山貴婦名媛們,正候在別院大門外,等着給皇后娘娘請安!
這會鳳氏哪有心情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煩躁地揮了揮手,“讓她們回去,就說今日本宮不得閒!”
宮女不敢違揹她的意願,連忙垂頭道:“是,娘娘!”
宮女剛轉身,鳳氏卻倏然冷靜下來,想起自己日後許是就得在烏山養老,這烏山的名流圈子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裡,不能讓容氏那個小賤人把人心都籠了去。
“等等——”鳳氏喊住宮女,“把她們帶到花園的暖閣去,本宮稍後就來。”
宮女訓練有素,面上不露絲毫情緒,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退了下去。
烏山的貴婦名媛們,雖是暗中得到瑞王府的授意才上門拜訪皇后娘娘,但是也是真心巴結她。
一個下午,鳳氏被貴婦人和名媛們奉承得喜笑顏開。
臨別時,鳳氏還笑呵呵地說道:“日後沒事大家就過來陪本宮說說話!本宮初來烏山,對當地的風土人情不甚瞭解,正想找個人好好問問,你們就上門了!”
貴婦名媛們聽得心花怒放,連聲答應着。
接下來的幾日,鳳氏****在家設宴宴請貴婦名媛們。順利地從貴婦名媛們的口中,把烏山的大體情況都打聽了一清二楚。
鳳氏打聽到容淑藍在烏山不但地位崇高,而且武力值非凡,堪稱隻手遮天,心中又驚又怒。
不過,這會鳳氏心中想的卻是貴婦們口中所說的容家莊旁邊有一座猴山,山中不但有千年紫核桃、千年桃花蜜,還有得道的猴妖釀製的千年猴兒美酒,堪比神仙釀!只要喝一口那千年猴兒美酒,就能返老還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