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記新酒發佈這天,請烏山父老免費品酒,不分貴賤,見者有份。
一大缸百餘斤美酒,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聞訊趕來的百姓們搶光了。
最後,酒喝光了,大家依然不願散去,紛紛駐足,與旁人一起回味着脣齒間留下的那股淡而醉人的酒香。
有家境富裕的,已經忍不住掏了腰包打了幾兩猴兒美酒回家仔細品嚐。
畢竟,方纔那小小一杯酒,剛嚐到點甜頭,距離喝到爽還差着好遠。
容記雖然捨棄了一百斤猴兒酒的利潤,卻爲鋪子贏得了大量的人氣。
只要外鄉人詢問猴兒酒,即便沒喝過的人,只要是烏山百姓,都會豎起大拇指自豪地誇上兩句。
容記,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爲了烏山的標誌性企業。
容記這次上櫃的新酒有好幾個不同價位和口感的酒。
口感共有三種,一是穀物釀製的米酒,二是各種珍果釀製的果酒,三是在陳釀米酒裡,再添入各種珍貴的藥材,經過長時間的浸泡而形成的藥酒。
米酒和果酒分別有五年,十年,和五十年的。
不同年份的酒售價不一,且價格差幅非常大。
而藥酒,則被列入神仙釀一系列,只有百年以上的陳釀,十兩金子一兩酒。
藥酒的價格沒法低了,不說那些珍貴的藥材,只說這酒的年份——百年才得那一個樹洞美酒,賣完想再喝,得再等百年。
世人又有幾人能活過百歲?
容記這百年陳釀的招牌一亮出來,神仙釀系列藥酒完全被標上了奢侈品的標記。
即便是買回去的人家,留着自己喝的也很少,多是送給上峰的珍貴禮品。
而超過百年的樹洞美酒,容淑藍暫時不打算拿出來銷售。
上了千年的絕世珍釀,只有兩個樹洞,容淑藍壓根沒想過賣掉,準備留着自家人慢慢喝。
爲了讓猴兒酒能源源不斷地供貨,容淑藍抽空回了一趟容家莊,從糧倉里拉了十萬斤大米送到了猴山,交給小白,讓羣猴繼續釀酒。
新酒發佈第二天,蘇卿回來了。
不過,他只回來補充了一下物資,再從容淑藍這裡取走一斤原釀紫參靈酒,換了一個小隊到容記當護院,又領着大隊伍繼續外出歷練去了。甚至來不及跟容淑藍多聊兩句。
容淑藍從新留下的小隊長處,才得知蘇卿那孩子,把大隊伍拉到夷郡各地剿匪去了!
年關將近,正是盜匪猖獗的時候。把隊伍拉去剿匪,既能增加實戰經驗,又爲當地百姓除暴安良,一舉兩得。妙!
蘇卿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性格沉穩堅毅,做事極有主見。
容淑藍對他很放心。
四天時間晃眼就過去了。
二十九日,到了冬日圍獵比賽的日子。
圍獵的場所定在烏山南郊五十里之外,一片風景秀美的羣山。
那片羣山水源充足,山勢不算陡峭,植被卻很茂盛,佔地又廣,在山林外圍就有許多小動物出出沒,最合適這些公子哥來狩獵玩耍。
容淑藍騎小黑驢,帶着強子和穀雨,來到南城門時,大部分人已經到了。
大隊伍聚集在一處,遠遠看去,黑壓壓一大片。
容淑藍略略數了一下,竟然有三百多人,頓時嚇了一跳。
烏山民風開化,又因背山靠海,所以這裡的貴族男女都會兩手騎術箭術。
今天進山圍獵的,只要騎在馬背上,不管男女,都穿上了騎馬裝。又多是俊男美女,一個個丰神俊朗、英姿颯爽地,看起來很是爽心悅目。
隊伍裡有二十多輛馬車,坐車的女眷只有極少數,馬車拉的多是食物和帳篷衣物等。
容淑藍騎着小黑,強子駕車,穀雨坐在車上。馬車裡還帶了幾壇猴兒果酒以及容記的特殊蜂蜜和玫瑰花糖。
既然外出遊玩,容淑藍自然不會小氣。帶些大家都喜歡的吃食,能抱口腹之慾又贏來友誼,何樂不爲?
看見容淑藍,樑七少立即打馬迎了上來。
兩人閒話幾句,聽到城門口的動靜,轉頭一看,跟在容淑藍後面來的,竟然是沈瀚、司徒倩倩和孫大海!
沈瀚一身黑色的騎馬裝,繫着黑色金絲繡花的腰帶,足上一雙踏雲靴,腰間掛着箭袋,一手握繮繩,一手握巨弓,竟一改風流貴公子的羸弱形象,英武不凡。
司徒倩倩穿了一套淺紫的騎馬裝,騎着一頭神駿的白馬,馬鞍旁掛着一把精美的女式弓箭,一手拿鞭子,一手拉繮繩,緊緊跟在沈瀚後面。
孫大海穿得更騷包。一套大紅色的騎馬服,胯下也是一匹白色駿馬。
他們身後,跟着一隊二十人左右的騎兵,看樣子像是沈瀚的親衛。
容淑藍甚至還看見親衛環繞着的馬車裡,從車窗悄悄探出一張秀美的小臉,那雙古靈精怪的眸子滴溜溜轉動,四處尋找着。
林若曦這丫頭怎麼也來了?
容淑藍感覺兩側太陽穴突突地痛,連忙怕了拍小黑的腦袋,悄悄後退,隱沒在人羣中。
三人一亮相,就引得衆人紛紛行注目禮。
待認出沈瀚,以樑七少爲首的一衆公子哥紛紛打馬迎了上去。
沈瀚作爲烏山乃至夷郡府官職最高的人,且是手掌兵權的將軍,沒有那個世家大族不想巴結他的。
這次冬日狩獵,樑七少的主要目的,的確是想拉近與容淑藍的距離。
當然,他也給沈瀚和孫大海派送了邀請函。只不過,兩人會到場,實屬意料之外。
沈瀚與他們寒暄了兩句,就調轉馬頭朝容淑藍停留的方向奔來。
司徒倩倩出了城門,一眼就看見一身黑色騎馬裝的容淑藍。
這個低賤的商販,竟然跟十三郎穿了同一款騎馬裝!
更讓她極度不爽的是,她竟然覺得在數百人中,那該死的商販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沈瀚一走,司徒倩倩立即追了上去。
三人相隔不過十丈距離,兩人片刻就來到容淑藍身旁。
沈瀚還未開口,司徒倩倩已經嬌聲笑道:“喲!這不是容記的容公子嘛!”
容淑藍身量高,即便坐在小毛驢背上,也能跟騎着高頭大馬的司徒倩倩齊平。
容淑藍懶洋洋擡了擡眼皮,心知司徒倩倩開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都懶得哼一哼。
果然,司徒倩倩完全不理會容淑藍的冷淡,咯咯一笑:“容公子如此風流俊俏的人物,怎麼騎一頭黑不溜秋的小毛驢呢?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