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七少拍桌子道:“容少,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臭男人!”
劉大少捂臉,痛心疾首地道:“容少,你這是見色忘友!”
方大少故意壓低聲音,卻用所有人聽得見的語調,輕笑道:“這你們就寡陋寡聞了吧?裡邊坐着的可不是尋常人!也不怪我們容少一心惦記着,嫌棄我們這些臭男人!”
這些公子哥都賊精,哪裡不知道方大少在暗示林若曦在裡邊,容淑藍纔會對雅間照顧得無微不至。
一個個卻假裝不知道,紛紛湊趣:“哦?是有誰啊?哪家小姐有這本事,能讓我們容少心心念唸啊?”
方大少嘿嘿一笑,容淑藍就知道這傢伙要壞事,哪裡還敢跟他們耍花腔,連忙趕在方大少開口之前,朝一旁的店員大聲道:“上二十斤神仙釀!”
衆人的鬨笑聲截然而止,短暫的沉默後,掌聲雷鳴。
樑七少一巴掌拍到容淑藍的肩膀上,“痛快!豪氣!這纔是真男人!”
樑七少一巴掌的力氣可不小,如果尋常人,怕不得被他一巴掌給拍彎了腰,不過對於容淑藍來說,這麼點力氣,饒癢癢都不夠。
她身形穩如磐石,不動如山,挑眉一笑,目光輕飄飄瞟了樑七少一眼,烏黑靈動的眸子閃爍着冷豔的華光,叫衆人幾乎看呆了眼。
“嘖嘖!容少,你這張臉,如果去攬香閣,定叫裡邊的姐兒強破了頭啊!”
方大少的嘴巴又忍不住犯賤。
容淑藍不搭腔,恰好管琴領着幾個女店員把酒送了過來。
她親自拿起酒罈,準備給衆人倒酒。
酒罈是上等的黑釉胖肚酒罈,容淑藍一雙修長的玉手拖住,黑白鮮明,有種奇異的美感。叫留意到這點的人看了個不眨眼。
“容少,你這雙手是怎麼保養的?我瞧着,怎麼比我家婆娘的手還要白嫩細膩?”
管琴正從托盤裡拿起酒杯,聽到方大少又調戲她們東家,手一抖,那名貴的琉璃杯差點就失手打碎了。
容淑藍站起身,高高揚起了眉毛,瞪眼道:“方大少,你不想喝酒了是吧?”
方大少看見容淑藍對自己挑眉瞪眼,對上她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小心肝竟然快速地跳動起來。
他連忙錯開眼睛,暗自心驚:自己不好男色啊,怎麼看着容少藍心跳這麼快?口中依然調笑道:“難得有美人斟酒,我要喝個夠!容少,這麼小的酒杯哪裡過癮,換大碗!”
神仙釀是紫參靈酒勾兌的,度數不高,卻比烈酒更烈。
普通人,喝一小杯,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喝一小碗,小腹會燃起一團火,得數個時辰後,這火才一點點熄滅;喝一大碗,那就跟身體着了火似的,渾身難受,嚴重的,還會流鼻血。
喝到這程度,已經不是享受了,那是找虐。
“對!換大碗!”
“這小酒杯,給雅間裡的娘們兒送去!我們爺們要大碗喝酒!”
衆人紛紛附和。
兩桌十七人,絕大多數人只聽過神仙釀的名頭,卻沒有喝過。一會等他們知道神仙釀的厲害時,就笑不出來了。
容淑藍笑得一派溫文爾雅,眼裡卻閃爍着小得意。
叫你們嘴上不留得,盡給我找麻煩,待會讓你們個個烈火焚身!
店員們都喝過神仙釀,深知神仙釀的厲害之處,這纔拿了幾套袖珍的琉璃小酒杯上來。
容淑藍感覺自己鋪子裡賣的商品,店員都應該清楚它們的口感和功效。所以,每一種商品,店員都能品嚐到。
後來,容記的商品漸漸豐富後,這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就變成了容記的福利之一了。
兩個店員頓住腳步,猶豫着轉頭看容淑藍。
容淑藍揚眉看向大夥兒,“大家確定要用大碗喝酒?”
“沒錯,上大碗!”
在座十餘人,喝過神仙釀的只有劉大少和樑七少,。
這兩人看見容淑藍的目光賊亮賊亮的,就知道她要整人。
不過,他們倆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不但不阻住,反而拍着桌子跟着叫囂道:“對!我們要大碗喝酒!”
容淑藍爽快地點頭:“那就換大碗!”
很快,每人面前都擺了一碗透明無色的酒漿。
容淑藍率先拿起面前的酒碗,朗聲道:“今天容記新酒上櫃,感謝各位前來捧場!容某敬各位一杯,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先乾爲敬!”
說完,昂頭把碗裡的酒一口氣就喝完了。
劉大少和樑七少看得眼睛都凸出來了,對視了一眼,繼而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低頭喝了一大口。
隨着酒漿滑入腹中,一團火焰在胸腹處熊熊燃燒起來,額頭很快就冒出一排細密的汗水。
的確是神仙釀,並沒有勾兌過!
兩人再次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裡看見了震驚。再看向容淑藍的目光,就帶上了一絲敬畏。
沒想到,這容少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卻是個武林高手!
兩人都粗淺地練過一些內氣功夫,自然知道內力深厚的話,是可以煉化烈酒的。
除了劉大少和樑七少,桌上的人就沒那麼走運了。
生性謹慎的,只是喝了一大口;猴急的,一口氣就灌了半碗下去,這會都哇哇叫開了。
大家都被腹中的烈火烘烤出一身熱汗,皆滿臉苦笑道:“容少,你這神仙釀不是酒,是火吧!”
一些不靠譜的風流公子哥,甚至嗷嗷怪叫起來。
“烈火焚身啊!容少,這神仙釀怎麼這麼烈?你也不事先提醒一聲?”
容淑藍悠悠然地又倒了一碗神仙釀,一口一口地喝着,邊喝邊挑眉道:“是誰說用小酒杯喝酒像娘們,非要換大碗的?”
樑七少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推波助瀾之人,無良地嘲笑道:“哈哈!你們這是自作自受!”
方大少則指着方纔喊“烈火焚身”的青年,怪笑道:“魯三少,你用錯詞了,是欲、火、焚、身才對!”
魯三少也是個臉皮厚的,嘿嘿一笑,“哎喲!方大少,被你看出來了?聽說攬香閣裡的花魁是你的老相好?今晚借兄弟銷魂一夜?”
“去你的!”方大少立即瞪起雙眼,擡高了聲音,“什麼花魁?我怎麼不認識?”
說着朝雅間擠眉弄眼,壓低聲音道:“兄弟,只要有銀子,攬香閣的花魁跟誰都是老相好!這你還不知道?我家那母老虎今兒也來了,你聲音這麼大,是故意陷害哥哥,想讓哥哥今晚睡牀底呀?”
“哈哈哈!”
一衆無良的公子哥們拍着桌子,放肆地大聲笑起來。
衆人吃酒耍樂,直鬧到鋪子打烊,才盡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