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馮二人回到容家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莊子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成羣結隊的年輕人在打穀場上扎草垛,一邊做活,一邊大聲說笑。
容淑藍遠遠看着,心裡感慨萬分。
現在的容家莊,充滿了蓬勃的生氣,與她第一次看見的死氣沉沉的容家莊,有了天壤之別。
這裡,纔是她在這個世界真正的家!容淑藍的心慢慢堅定起來。
孝順父親,可以有很多途徑,並不一定要犧牲自我。
心事一通,容淑藍的臉上就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容家莊就忙碌起來了。殺豬宰雞,炸扣肉,溜丸子,擇菜淘米,越忙碌,氣氛越熱烈。處處散發着濃濃的豐收的喜悅。
容淑藍吃過早飯,與蘇卿、馮守信等人一道來到打穀場。
打穀場上,用粗麻袋裝着的穀子,壘成了小山一般高。
兩個虎背熊腰的青年扛着大秤桿,有十餘人扛着麻袋過來,一袋袋穀子過稱,張萬良則在一旁拿着紙筆記錄數據。
足足秤了一個時辰,大竈那邊都飄來了扣肉香,這邊纔算把所有糧食過稱了。
張萬良把所有數據加起來,花了半個時辰功夫,容淑藍都快不耐煩了,才報出了數據。
“東家,共計六十二萬五千九百斤!”說完,張萬良自己都傻了。
馮守信不敢置信道:“萬良,你大聲點,多少斤?”
“六十二萬五千九百斤……”張萬良的聲音很大,卻透着心虛,怎麼數字這麼大?難道自己算錯了?他朝蘇卿諂媚一笑,將手裡的本字和炭筆遞給蘇卿。
蘇卿只接過本子,低頭看了片刻,點頭道:“你沒算錯,的確是六十二萬五千九百斤。我們總有良田一千零八十畝,照這個數目計算,平均畝產達到五百七十九斤。”
得到蘇卿的確認,馮守信這回是相信了,卻被他報出的畝產給震驚了。他顫抖着嘴脣看向容淑藍,話還未出口,圍觀的衆人已經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天哪,我們打了六十二萬斤糧食!這得是多少啊!”
“六十二萬斤!一季的糧食就管夠我們容家莊一千餘口人吃一整年了!”
“那起不是說,不管明年老天爺張不長眼,我們都不用餓肚子了?”
“呸!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老天爺當然會年年開眼……”
“喂,你聽到蘇管事的話沒?畝產有五百七十九斤!比最上等的良田還多了一倍!”
“……”
歡呼聲和吵雜的議論聲把大竈那邊煮飯的人都給吸引過來了。沒一會兒,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容家莊都沸騰起來!
容淑藍看見還傻愣愣的馮守信,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馮叔,都是你的功勞!這糧食我們不賣,留着自己吃。一會讓人套上石碾子,先磨幾百斤穀子出來,試試看口感。”
“是,東家……”馮守信的腦子裡還亂糟糟的,顯然還沒回過神來,完全沒聽清容淑藍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應答下來。
容淑藍笑了笑,朝蘇卿使了個眼色。
師徒倆快步離開打穀場,往後山方向走去。
“蘇卿,我打算把這些穀子,留一半自己吃,一半拿到鋪子裡做谷種賣。”
蘇卿微微詫異,“師傅,您打算把我們莊子上畝產近六百斤的事情宣揚出去?”
容淑藍一貫低調,且這件事在蘇卿眼中,處處透着異常,他以爲容淑藍會選擇封鎖消息。
容淑藍看着周圍空曠的稻田,笑道:“能有這麼高的畝產,全是那些種子的功勞。那個神秘人把這些種子送給了我,是希望我能造福天下,而非明哲保身。”
容淑藍知道蘇卿不比馮守信,谷種的事情沒辦法糊弄他,就找了個含糊又神秘的說辭。蘇卿這麼一聽,果然不再去琢磨容淑藍到底從哪兒買來的谷種,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問題上來。
容淑藍得到秘密花園,憑藉秘密花園賺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一開始,她感覺這是天道對她的補償和恩賜。但是,三個月前,經過北上之旅,她看見了這片滿目蒼夷的大地,忽有所感,或許她得到秘密花園,只不過是天道想借着她的手,拯救這個世界。
這個念頭一浮上容淑藍的心頭,就生了根似得,拔都拔不掉。
等到今天容家莊的畝產計算出來,她就決定了,要把秘密花園改良過的穀物的種子推廣出去,造福天下萬民。
蘇卿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臉上淡淡的笑容和眼裡的堅定執着,忽然就笑了。
“師傅,您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們手裡有錢有人,只要守着這片羣山不出去,尋常人,想爲難我們,也得掂量掂量!”
兩個月的時間,蘇卿早已晉級《武神訣》第二境界並修煉到了第二境界圓滿,只需一個契機,就能再次突破,晉級第三境界。
蘇卿的武力值提升,也給了容淑藍下定決定的強大信心。
“蘇卿,我制定了一套方案,準備加大強度訓練容家軍。”容淑藍取出一個小冊子,遞給蘇卿,這纔是她找蘇卿談話的主要目的。
兩個月來,容家軍九百九十號人,在莊上生活,與家僕們一起參與地裡的勞作,過上了全新的生活,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大家族。
容淑藍從自己的記憶力裡,挑選出前世她所熟悉的幾套經典的武術,再加入自己的創意,設計出一套全新的武術,命名容家秘技。並配合一套修煉內功的口訣,準備一併傳給容家軍。
這九百九十號人,當初是她一一摸骨特別挑選出來的,爲的就是尋找根骨上佳,適合練武的人。
蘇卿肅着臉道:“師傅,您放心,我親自手把手的教,一定把這九百九十號人,個個都教會!”
容淑藍大笑起來,“傻小子,你一個個手把手教,還不得把自己累死?你挑選一部分資質上乘悟性較高的人,先教會他們,再讓他們去教其他人。”
蘇卿難得露出赧然的神態,看着容淑藍,不好意思地笑了。
中午的慶功宴一直吃到申初才散席。
容淑藍正準備把賣穀子的事情跟馮守信說一下,守在河岸邊的家僕飛奔來報:沈總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