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茉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同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致遠,還以爲是他爲自己出氣,把丁木蘭打成這樣的。
“茉莉啊!能不能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繞了你姐姐?”
丁建國兩口子跟在後面走進屋,丁木蘭剛剛搶救完,本應該臥牀休息的,可淑芳卻在這時候說起陳致遠要告丁木蘭的事情。
她哪裡還能躺的住?堅持要跑來求茉莉,丁建國知道時間緊迫,害怕茉莉真的大義滅親把木蘭送進監獄中。
“大哥,你這是爲難我啊!”
丁茉莉嘆口氣,她一直猶豫不決,也就是因爲和丁木蘭同病相憐,前世她也被家暴,也是不能生育,那種悲涼處境,真是生不如死。
“茉莉,姐姐答應你,只要你不告我,我馬上和大哥回北京,再也不來打擾你。”
丁木蘭看到她眼中的爲難,趁機擦乾眼淚舉手跟她下保證。
丁茉莉定定的看了她幾分鐘,丁木蘭見她不說話神情忐忑不安,一雙三白眼祈求的看着丁茉莉,像一個可憐的小狗。
“你要說話算話,我不打算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丁茉莉嘆了口氣,在心裡對養父養母說,最後一次,她算是還他們二老的養育之恩。
“好,只要你不告我,我保證不來打擾你。”
丁木蘭舉手發誓,陳致遠沉着臉看着丁木蘭,這女人看着就是口是心非,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看向媳婦輕聲喊了一句。
“茉莉......”
“致遠算了。”
丁茉莉看出他眼中的含義,疲憊的擺擺手,不願意再看丁木蘭醜陋的臉,她看向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這也沒陪你們好好玩玩,還讓你們跟着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對上大哥大嫂時,她的眼神溫和起來,不像是看着丁木蘭那厭惡的目光。
丁木蘭還跪在地上,她也忘記讓她起來,丁木蘭還以爲她是故意羞辱自己,恨的暗暗咬牙,手緊緊捏着衣角,低着頭沉默不語。
“茉莉,誰也不想攤上這事,我是你大哥,你還和我客氣什麼?”
丁建國過去拉起丁木蘭,她是小月子在地上跪久了,寒氣再進了身體,不好養。
他這動作丁茉莉看在眼裡,淡淡的勾起嘴角,這纔是親哥哥,連一分鐘都不願意讓丁木蘭受委屈。
“算了,你們回去吧!病房裡味不好,我就不留你們了。”
丁茉莉聲音透着疏離,對丁家她打算就這樣吧!幫到頭了,以後不會再管他們的閒事。
“茉莉,哥難做。”
丁建國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茉莉的不滿,走到她身邊諾諾的開口,他也覺得是他們兄妹虧欠了茉莉。
“大哥,這鐲子是你給我的,今天就借花獻佛給嫂子吧!”
丁茉莉沒有看丁建國爲難的樣子,她也不想看,從手腕上把金鐲子擼下來,還給丁建國。
這個給出去,她和丁家就再也沒有一毛錢關係。
也是她前世孤獨怕了,就想找回親情,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再怎麼付出,關鍵時刻就能看出遠近。
她累了,不願意再去找所謂的親情,她有的夠多了,疼愛她的姥爺姥姥,還有在事業
上給她巨大幫助的表舅。
寵她入骨的丈夫,現在還多了兩個可愛的寶寶,擁有這麼多,何必去找那不存在的兄妹情?
“不要,這是送給你的。”
丁建國不肯收,直覺告訴他,這鐲子拿回來以後,茉莉就再也不會理他了。
丁木蘭看着那沉甸甸的金鐲子,嫉妒的眼珠都紅了,大哥怎麼這麼偏心?到底誰是她的親妹妹?
丁茉莉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今時今日的她,區區一個金鐲子還不放在眼裡,若是想買,十個二十個也買得。
“不用了,給嫂子吧!這本來就是丁家的東西,我認祖歸宗改回姓邢了,和丁家也沒什麼關係,這東西放在我這裡不合適。”
丁茉莉不再看大哥,讓陳致遠把金鐲子給淑芳,心裡像是放下一個執念,感覺很輕鬆。
“茉莉,這不好。”
劉淑芳拿着那個金鐲子,感覺有千金重,這是割斷了兄妹之情,後悔自己不該對丁木蘭亂講,那時她也是有私心的,拿茉莉比木蘭,這才刺激的丁木蘭來找茉莉算賬。
“沒什麼不好,我不是丁家人,不該要丁家的東西。”
丁茉莉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聲音平靜的沒了以前的熱情。
“茉莉,大哥希望你還能記得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丁建國很難受,他倒是真想對茉莉好,把她當親妹妹,疼,可關健時刻他又放不下木蘭,倆人之間他選擇了親妹妹。
“不會忘的。”
丁茉莉快速掃了大哥一眼,看到他溼潤的雙眼,心裡也很難過,別過臉看向姥姥懷裡的女兒,孩子纔是她最該牽掛的。
“哇哇。”
彷彿是感覺到媽媽在看自己,愛麗張開小嘴大哭起來。
“姥姥,把愛麗給我吧!”
丁茉莉感謝女兒解了自己的尷尬,抱着女兒慢慢的悠着。
“哦,愛麗乖,不哭啊!”
丁木蘭站在一旁看着,嫉妒的要抓狂,憑什麼人人都喜歡茉莉?憑什麼她兒女雙全?丈夫寵愛?
就連哥哥都把那麼大的金鐲子給了她,而不是自己這個親妹妹。
丁茉莉,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不幸就是你帶來的,我和你勢不兩立。
遊魂一樣離開病房,走了一路,雙腿間就溼漉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你子宮必須摘除了,否則,再有這麼一次你就會血崩,醫生也救不了你的命。”
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血崩?她同學的姐姐就是血崩死的,也就是說,她隨時都可能死去。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她,期間還飽含對茉莉的恨意。
丁建國夫妻看到冷着臉的茉莉,這病房也呆不下去了,這蜜月度的,還不如不來了。
離開丁茉莉的病房,丁建國想去看木蘭,被淑芳拉住。
“你還去,沒看看你那妹妹是什麼人?我可告訴你,若她離婚了回了咱們家,你可要注意點,連自己妹妹家的東西都搶,我怕把咱家搬空了。”
“哪有那麼嚴重,木蘭沒那麼壞。”
丁建國這話說的都沒有底氣,他自己的妹妹是什麼德行他最清楚不過,那就
是自私自利的鼻祖。
淑芳說的事情,她絕對有可能做出來,可怎麼辦?他是大哥總不能把妹妹趕到大街上吧?
“反正我不管,若她回孃家指手畫腳,別說我不給她臉面。”
淑芳看着溫柔,實則也很厲害,好好相處她是好嫂子,橫着來,她也不會慣着。
他們的對話丁木蘭都聽在耳裡,自己以後的處境可想而知。
婆家不會容她,估計要好一頓鬧騰,回孃家嫂子不待見,再找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介紹?
本來成分就不好,離了婚又不能生育,她的下半生註定悽慘。
背靠在病房的房門上,她的臉上陰晴不定,心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丁茉莉抱着孩子溫馨的畫面,不時在她眼前閃現,她的眼神愈來越瘋狂。
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被烏雲覆蓋,春雷陣陣,擾的人心煩。
陳致遠陪在茉莉的病房中,看着媳婦沉睡的臉,又看向搖籃中可愛的兩個寶貝,就覺得人生是完美的,幸福的感覺在心裡流淌。
“茉莉,謝謝你。”
輕輕將擋在茉莉臉龐的頭髮拂到她耳後,看着她白皙乾淨的小臉蛋,不施粉黛的她有一分純淨的美。
雷聲越來越響,風像是憤怒了一般,嘶吼着吹打着窗櫺,陳致遠皺起眉,他怕吵醒老婆和孩子。
起身把窗戶關好,今年的第一場雨是不是來的有些早?
烏雲帶着沉重感,讓人覺得壓抑,歡暢的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就不好了,有一絲慌亂,像是要發生什麼似的?
“致遠。”
身後傳來茉莉焦急的呼喚,陳致遠忙跑到茉莉牀邊蹲下。
“我在這兒,是不是打雷嚇到你了?”
陳致遠知道茉莉怕雷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次天空打雷的時候,茉莉都很緊張,窩在他懷裡,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
“致遠,你沒走啊?”
丁茉莉確實是被雷聲嚇醒的,睜開眼就覺得屋裡黑壓壓的一片,莫名的就覺得恐怖。
那一刻她最想見的就是致遠,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覺得恐懼。
對雷聲的怕,是因爲她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怕幸福是水中花,鏡中月。
老天看不過她這麼幸福,再把她打回原來的世界。
“我怎麼會走?你和孩子都在這裡,我要陪着你們。”
陳致遠不明白媳婦爲什麼這麼說?站起來坐在牀邊,溫柔的把媳婦抱進懷裡,像哄孩子一樣哄着。
“致遠,有你真好。”
丁茉莉雙手攬住致遠結實的腰身,小臉就貼在他的心口,聽着他鏗鏘有力的心跳,惶恐的心漸漸平復。
“渴不渴?我去給你打點熱水喝。”
致遠親吻着她光滑的額頭,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嗯,好啊!”
丁茉莉感受着他溫潤的脣,被他這樣寵愛着,感覺自己就是他手心的寶,心裡流淌着溫柔,聲音更是柔的像春風拂過致遠的雙耳。
引來他心頭的悸動,心咚咚的狂跳起來,某處開始不聽指揮。
“我去打水。”
狼狽的站起來,拎着暖壺逃跑一般離開了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