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親衛隊隊長從土坡下疾奔而來,來到了高暢身邊,他朝高暢躬身行了個禮,然後,等待高暢下達命令。
早在突發情況發生之前,他就下令一部分親衛在山坡下佈下了戰鬥隊形,另一批人則飛快地將馬車上的甲冑穿戴在身,將弓弩等遠程攻擊武器快速地送到每一個人的手中,在前方情況不明的狀態下,必要的防護措施絕對少不了。
表面上看,往這邊疾奔而來的是一逃一追兩路人馬,和自己這些人之間並無任何干系,不過,有時候你眼睛所見的卻並非真實,說不定是某些有心人把握住了高暢等人的行蹤,特意在前面佈下了一個陷阱,所謂的一逃一追不過是迷惑高暢等人的圈套而已,若是高暢心軟,將那個逃跑的人放入自己的防衛圈裡面,然後,在親衛和外面的人交涉之際,他在內暴起發難,破壞親衛們的陣型,裡應外合,引外面的同伴殺入,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暫時,出現在視野內的只有這十來人,就算他們裡應外合發難,高暢的這些親衛們也毫不畏懼,然而,親衛隊長感到擔心的是,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埋伏着敵人的大隊伏兵,這十來個人只是牽制他們注意力的誘餌而已!
這個親衛隊長是最近才從親衛中提升起來的,自從前任隊長大牛分派到部隊擔任帶兵打仗的軍官後,高暢地每一任親衛隊長都沒有幹多長的時間。就下到了部隊裡去,這是防止某些有心人自傲這個位置上幹得太久了,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心思來,當然,表面上,高暢這樣做是爲了照顧那些人的前途,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靈寶神教的信徒,對高暢無限忠誠。到也不會尋思到高暢的真實想法。
這個親衛隊長因爲才升上來。所以。做事情格外小心,特別是上任沒有多久,就帶着一批人護衛高暢微服出巡,更是大意不得,這一路行來,他腦袋上的頭髮都不知白了多少。
正因爲做事情小心,所以。他希望能將一切危險的因素遏制在萌芽地狀態,故而,面對前方那離本方越來越近地一逃一追地組合,他的意思是發射箭矢警告,不允許那些人靠近。
因此,當他聽到高暢說放那個逃跑的人進來時,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主人,爲了您的安全。您看是不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高暢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目光依然望着遠方。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救了那人後,將他帶到我的面前來!”
聲音雖然平淡,卻不容人違逆!
“諾!”
那人應了聲,轉過身飛快地跑下了土坡,這時,封三已經縱馬來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內,因爲上面沒有下令,親衛們仍然保持這射擊地姿態,並未鬆開手中的弓弦,不過,那搭在弓弦上的箭尖卻始終隨着封三的身形而變換着角度,不曾有絲毫離開。
封三的心往下不停地墜落,從對面那夥人的姿態以及冷冰冰的神情,他非常清楚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都是視人命如草芥,在戰場上地屍山血海中打滾過來地人物,這些人並沒有所謂的同情心,他們願意多一事來救助自己嗎?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若是回身再跑,只能落在那些馬賊地手上,身下的戰馬在冰天雪地裡已經疾奔了一段時間了,還能支持多久也是一個未知數啊!
媽的!拼了!
對前方的那些冰冷的箭尖假意視而不見,封三打馬直奔而去。
卻不想,身下的戰馬一腳踏空,踩在了一個堰窿裡,戰馬發出了一聲悲啼,在高速奔馳中向一側倒去,好個封三,身手依然矯健,右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按,往戰馬摔倒的反方向躍去,身子在雪地上滾了幾圈,緩衝了着力點之後,踉踉蹌蹌地從地面上爬起來,往數十步外的土坡奔去。
那些追兵自然也看清楚了高暢一行,整個車隊大概有百人左右,看上去是一個大商隊的模樣,那些馬賊都是狂妄到了極點的傢伙,在良鄉一帶,可以說是爲所欲爲,除了對城內的駐軍稍有忌憚之外,任何人都不放在他們眼中,就連那些駐軍,他們其實也並不怎麼懼怕,城裡有着許多他們的人,駐軍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若是那些傢伙出來征討他們,就連他們的影子都摸不到。
因此,雖然名字對方人多勢衆,擺出的也是生人勿近的姿態,他們仍然打馬疾奔而去,一心想將封三這個漏網之魚殺掉,封三這傢伙,可是上面指定的必殺之人,斷不能讓其逃跑,不然,今日就算殺了再多的人也是無用的!
於高暢指定要救那個逃跑的人,因此,見到封三落馬兵越追越近之後,有兩個親衛從隊列中奔了出來,手持橫刀往跌跌撞撞朝這邊跑來的封三迎了過去。
與此同時,土坡下的一個神箭手在親衛隊隊長的命令下,鬆開了弓弦。
“嗖!”
箭矢破空而來,發出刺耳的尖嘯,落在了追在最前頭的那人馬前,那人的馬被疾飛而來的箭矢所驚,高揚起前蹄,止步不前,險些將那人摔下馬來。
“籲!”
那人高聲喝道,急忙伸手撫摸戰馬的脖頸,將戰馬的情緒安穩下來,他知道,這是對方在向自己等人發起警告,不許他們靠近。
媽的,這是哪一路商隊,竟然多管閒事,難道不知道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不過,在箭矢的威脅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也是明白的,他停下戰馬之後,也喝令身後的同伴莫要再追,對方陣中既然有這樣的神射手,多半是某個實力強勁的商隊,不過,只要他們是行走北地邊疆的商團,就不會不知道自己等人打的旗號,要想平平安安地做生意,他們就絕不敢得罪自己,因此,在那人看來,只要自己等人報出旗號,那羣人就算將封三救下,也會恭恭敬敬地把他送過來。
“在下是郡良鄉縣槐樹屯農莊的農官皆神官封三,還請各位好心人派人急往良鄉報信,有馬賊正在肆虐鄉里,煩請當地駐軍出兵,此乃我的神官憑證!”
眼見對面的人出手相助,封三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他從胸中掏出神官令牌來,高舉在手中搖晃,一邊往前跑,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吼。
“大恩大德,封三將沒齒難忘,靈寶神教和官府也會嘉獎各位,還請各位好心人多多煩勞!”
“封三?”
那個親衛隊隊長有些難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然後,定睛望去,雖然,對方此時的狀態非常狼狽,不過,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出五官和眉目來,果然,那人真是當初和他同一個營的封三。
“快!快將他救過來!”
親衛隊隊長高聲吼道,隨後,向藏在馬車後已經全部上了戰馬的騎兵小隊喊道。
“騎兵出擊,一個也不要放過!”
聽了他的號令,那些騎兵立刻驅動戰馬,從馬車後疾馳而出,朝前方那十來個正懶洋洋操控着戰馬往這邊奔來的傢伙疾奔而去。
那個親衛隊隊長也是土生土長的郡人,當初,他也是隨着薛世雄南下的三萬大軍中的一員,和封三是隊友,投降高暢之後,在夏軍的新兵營中,也曾經在一個營中訓練,後來,正式加入軍隊之後,再被分到了不同的軍營中去,彼此失去了聯繫。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見?
神君保佑!
“我們是麒麟寨的好漢,你們是哪個商隊的人,快快將那人送出來,再孝敬老子一點東西,不然,後果自負!”
領頭的那個馬賊在距離土坡數十步的地方,高聲地向着土坡喊話,他相信那些傢伙聽了自己打出的旗號,一定會戰戰兢兢,膽戰心驚地將封三送回來,所有通行北方的商隊,都知曉麒麟寨的威名,一般說來,若是沒有給麒麟寨留下份子錢的商隊,良鄉這條路基本上是此路不通。
他相信,這些人也不會例外!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夜路走多了也會闖鬼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面前的這夥人不但不賣麒麟寨的帳,不但沒有將封三交給他,而且,竟然向他們發起了攻擊,騎兵從土坡兩側衝下,然後,兜了個,迂迴包抄了他們的退路,對面的弓弩手也開始發起了攻擊,箭矢如蝗,封鎖了他們的周遭,對面的步兵身披甲冑,踏着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逼了過來!
媽的!這哪是什麼商隊護衛?這根本就是軍隊!
難道這是對方佈下的針對麒麟寨的圈套?
那人自以爲明白了,忙下令手下逃跑,只是,這個時候逃跑已經晚了,高暢的親衛騎兵已經包抄了他們的後路,其他的方向也被箭矢所封鎖了,每一個冒險突圍的人皆沒有躲過那陣箭雨,全都沒有擺脫身受數箭,摔下坐騎的結局。
最後,這十來個人,包括他們的頭目,除了八人陣亡之外,其餘的都被高暢的親衛生擒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