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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對張須陀如此單刀直入還是有些意外:“張將軍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張須陀的眼中閃出一絲失望的神色:“王將軍,我的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爲何你還是裝傻充愣,置若罔聞呢,張將軍提前回來就是找你商量那件事的,本以爲你會全力阻止,可想不到你卻也同意了他的做法。”
王世充這下基本上確定張須陀不是來試探自己的,史萬歲也沒有這個必要讓他再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於是他再次環視四周,確認了附近百步之內再無他人後,微微一笑:“張將軍,你是史元帥的愛將,這次又是一路跟隨他千里追敵,連你都無法勸住他,我這麼一個外人又怎麼可能阻止史元帥呢?”
張須陀雙眼炯炯有神,上前一步,低聲道:“我雖然也因戰功被臨時提拔成儀同將軍,可是畢竟跟史元帥是上下級的關係,而王將軍的意見,史元帥是非常重視的,要不然也不會趕回來特意取得你的支持後才行事,要知道,在此事上,除了兩位魚將軍外,我和楊武通楊將軍都不贊成。”
王世充平靜地回道:“張將軍,我看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史元帥根本不是來找我商量的,而是直接來問這些黃金如何分配,實不相瞞,出征前史元帥就知道了寧州盛產黃金的事情。也早有在戰勝後給自己撈一票的打算。
因爲他畢竟位高權重,開府權限讓他在擁有大批精兵猛將作私兵的同時,也要負擔這麼多部曲的軍餉開支,用錢的地方比我們這些人多得多,張將軍,你從軍多年,難道連這些道理也不清楚嗎?”
張須陀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但這錢拿得太危險了,蜀王殿下和史元帥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正找着機會抓史元帥的把柄呢,這錢是現在萬萬不能拿的,王將軍,你這樣聰明的人你會不知道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他的腦子裡在飛快地思索着。現在顯然還不是完全向張須陀交底的時候,還要進一步弄清楚他的來意。他是來發發牢騷呢。還是想要改換門庭轉投自己呢,或者是想拉上自己再向史萬歲建言?這也是王世充現在想弄明白的事,如果能趁此機會搞好和張須陀的關係,讓他以後成爲自己的朋友,那就是這次南征的最大收穫了。
於是王世充說道:“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沒和史元帥說過。但他卻是自信滿滿,說什麼只要寧州不在他回大興的這段時間內出事,那皇上就不會追究他的責任,還說皇上對大將們最不放心的是擁兵自重。對權力有興趣,如果只是貪點錢,是不會多在意的,我無法說服他,所以只能勸他多防着點蜀王派來的萬智光和源師二人,另外就是黃金別急着分,等出了蜀境後再說。
張將軍,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去勸史元帥了,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祈禱,祈禱寧州千萬別在我們回軍的這段時間裡出事。”
張須陀半晌無語,良久,才嘆道:“看來是我錯怪了王將軍,須陀原以爲王將軍商人出身,重財貪利,所以挑唆史元帥收受賄賂,私放敵帥,想不到王將軍也是和我一樣勸過史元帥,須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向您賠罪!”說完,他正式向着王世充一個長揖及腰。
王世充哈哈一笑,扶起了張須陀:“原來張將軍是這種想法,不過也難怪,可能在你眼裡,我是一個商人勝過是一個軍人,唉,其實我也挺遺憾的,爲國征戰的次數也不算少,開皇九年以來國家的幾乎每場大戰都能趕上,可在你張將軍的眼裡,或者說在世人的眼裡,我王世充還是一個商人,而不是一個戰士。”他說到這裡時,表情變得落寞起來,眼中的綠光也變得黯淡。
張須陀連忙說道:“不,王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打的仗比我都多,而且你在戰陣上的判斷與表現讓我張須陀也非常服氣,剛纔我說那話主要是指你王將軍有可能考慮戰後的事情多一些,而不是說你不是一個戰士。”
王世充嘆了口氣:“將軍決勝,又豈在疆場,在戰場上的敵人是看得見的,就在前方,下了戰場後,敵人可能就會變成最親密的戰友,這就是無奈的事情,現在史元帥也碰到這種情況了。
老實說,我王世充經營的產業,還算有點錢,並不需要象他那樣還需要藉着戰事來給自己掙一些養私兵的費用,所以這次分錢的事情,我拒絕了,張將軍,今天你既然來找我,足見你的誠意,不妨跟你說句實話,我覺得即使我們能平安離開蜀境,到達關中,這燙手的錢你最好也別要。”
張須陀馬上說道:“王將軍,這錢我不會要的,而且我希望史元帥也別要,現在我們還沒有渡過瀘水,如果一過了瀘水,進入到巴蜀之境,那想彌補也不可能了,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既然你也反對史元帥收錢縱敵,那我們就一起去勸諫史元帥,請他收回成命,重新捉拿爨翫兄弟,就算爨震人在東爨,不好擒獲,可是爨翫人就是味縣,把他拿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王世充搖了搖頭:“張將軍,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史元帥費了這麼大的勁,終於得到了這錢,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這錢打了水漂?能勸的話當天他就會聽我話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再說了,如果現在大軍回師,只怕聽到了風聲的爨翫會逃跑,就算退一萬步,我們能重新抓住爨翫兄弟,那他們的族人也一定會把史元帥收錢放過他們的事情捅出去,到時候給萬智光和源師聽到,蜀王殿下一樣會拿此事作文章,這叫主動授人以柄!”
張須陀無言以對,低下頭想了想,說道:“王將軍,照你這麼說,我今天來找你,是多此一舉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挽回局勢了嗎?”
王世充心中一動,再次環視了一眼四周後,走到張須陀的身邊,低聲道:“不,其實我也正在爲此事發愁,那萬智光顯然已經盯上了史元帥,史元帥裝金子的那五十口箱子太重,雖然混在輜重車上,可是明顯比其他車子的車輪印要深很多,只怕萬智光已經知道了哪幾輛車上有金子,一入巴蜀地界,我想他就會找人查這車上的黃金,到時候就叫人贓並獲,史元帥根本無法辯解。”
張須陀急得聲音都高了幾度:“竟有此事?這可怎麼辦?!”他頭上已經隱隱地看到大顆的汗珠,顯然是真心爲自己恩帥的處境着急了。
王世充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有些話自己說史萬歲未必會聽,但張須陀去說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他微微一笑:“其實有一個好辦法,就要看張將軍你是不是肯向史元帥建言了。”
張須陀精神一振:“還有什麼好辦法?”
王世充一指眼前的瀘水,笑道:“其實也簡單,只要把這些金子沉入這瀘水,就再也不怕別人查到了。”
張須陀先是臉上一喜,轉而又愁雲滿臉:“可是要史元帥主動沉金於瀘水,這也太困難了吧,現在全是史元帥的親兵護衛們守着那些金子,若是我們自己做手腳,肯定是瞞不過他的。”
王世充哈哈一笑:“只要有張將軍幫忙,我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