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身體的衝撞

三人端着碗,相互暗中給彼此遞着眼色。然後在飄零的母親耳邊嘰嘰喳喳地說着笑話。母親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卻不像三人那麼有感觸。

吃過飯後,遙讓飄零和她母親在一邊休息,與尤辰收拾桌上的碗筷向廚房走去。

母親從冰箱內拿出蘋果一邊削着一邊對飄零說:“昨晚,你爸爸在吃飯的時候向我提了一下你的事情。”

“什麼事?”

“我一直希望你能有所成就後,再去考慮自己的感情事情。但你爸爸告訴我,女兒大了,終究是管不住的。進入大學戀愛本就是一件極爲平常的事。不過,媽媽什麼例子都舉例給你聽了。我只希望你別因愛情而迷失自我,一定要監守住最後的底線明白嗎?”

“什麼是最後底線?”飄零噘着嘴問道。

母親猶豫了一下,說:“性!”

聽到這話,飄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雖然很努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卻還是流露出緊張的神色。

母親倒沒察覺到她那微妙的變化,目光停留在手中的動作上,把削好的蘋果放在果盤裡,邀請從廚房走出來的遙和尤辰前來吃。

尤辰恭敬地接過,提議帶飄零出去走走,好讓腳的血液能得到循環,骨頭能癒合的快些。飄零倒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後來本說讓遙一起,可她拒絕了,說要練習舞蹈。飄零也不好再說什麼,跟隨尤辰就往大街上走去,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地面,使一種略顯沉重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

飄零突然停下腳步,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對他說:“小辰!”

尤辰停下腳步,回頭望着她。

飄零被他這麼直視着,突然把想說的話語竟然忘記了,好一會兒,才暴出一句:“我們以後都不要見面了好不好?”

“你是什麼意思?”這算是拒絕嗎?

尤辰的嘴角微妙地向上翹起,擺出一副笑死人的姿態,令飄零背心發毛,不寒而粟起來。

“你不覺得這樣下去,我們之間很尷尬嗎?我們本來是朋友,可如今演變成了這樣的一幕。”她輕輕抿了抿嘴,繼續說:“忘記吧。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的,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好嗎?”

看着飄零的尤辰忽然止住了笑容,表情也瞬間漠然下來,過分地漠然,以至於看上去有些冷淡。半晌後,他又擺出一副令人厭惡至極的笑容,來掩飾他內心對飄零如瀕臨發狂的感情風暴,可掩蓋不住,從眼角流了下來的那一顆晶瑩的眼淚。

那眼淚?

正當飄零震驚時,尤辰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不見了,用一種嚴肅又冷漠的聲音表明自己的立場道:“我喜歡你?笑死人了。你丫自戀狂啊?沒發燒吧?還是你腦袋摔壞了。”

聽完這話的飄零大腦頓時轟地一聲,像炸開似的發出翁翁的響聲,霍的擡起頭死死盯着他。

尤辰見她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她說話,認爲是自己說話的速度太快,一時間之間令她腦袋難以反應過來,於是又把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她聽。此刻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一定跟他心中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

“明白不,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這種貨色。要不是玩了你的初夜的話,你以爲我會對你這麼好?這全是做給我父母看的。”

飄零腦中一片茫然,眼中俱是震怒,猛烈的疼痛從心臟傳來,而垂在身側的雙手也逐漸緊握。

“啪——!”一記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尤辰的臉上!

“混蛋!”飄零強忍着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卻終究還是流了出來,也停不下來。“你認爲這樣去傷害別人的自尊心可以從中得到樂趣嗎?我恨死你了!”

尤辰的目光朝她冷冷一瞥,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恨我也沒關係,我無所謂!”

“你?閃開!”飄零氣得說不出話來,簡短地吐出了氣憤。粗魯地推開尤辰的肩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向回家的路走去。

尤辰霍地睜大眼睛,在原地動也不動,像石膏一樣僵硬着,一直到飄零從他眼前消失後,臉上立刻露出像是陷入了泥沼般的悽慘不安的表情。不可原諒地喃喃自語,又像是鑽牛角尖似地不斷地咒罵着自己:“該死!你明知她那個人很小氣,幹嘛要去得罪她?……尤辰啊,尤辰,你真愚蠢的無可救藥了……不可原諒啊!……你真該死!”

他用腳踢飛地面的石頭,試圖將那不愉快的氣氛趕走。卻忍受不住想大聲呼喊她留下來的意念。腳再次踢飛一塊石頭後,再也忍受不住向飄零離去的方向衝了過去。

長長的步行道上,飄零撿起地上的枝條,鞭打着身旁的樹幹,口中憤憤不平地辱罵着:“混蛋,你這個大混蛋!”

尤辰見她這樣,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心裡又痛又澀,慢慢地移動腳步向她靠近。

該說些什麼好呢?

樹是無辜的?……你的眼淚真不值錢?……嗨!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白癡!

到底該說些什麼纔好啦!

尤辰的心底焦急了起來,以往的他總會耍耍嘴皮子來化解,但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並且對自己感到很生氣,再次提腳踢飛地上的石頭。

但——

由於位置不對!

飛射的角度不對!

石頭在半空旋轉一圈後,猛力砸向飄零的後腦勺,發出“哐”的一聲。飄零的臉頓時像張紙一樣地慘白,哭喪着,以最緩慢的速度轉過身來。

怎還會有這樣的事?!這次真的完了!

尤辰臉色極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開口正要說些什麼時,只見飄零的身後走來幾個男人,由於其中一個男人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似的,整個身子忽然就往前傾去,立刻引起了飄零的注視。

尤辰冷冷瞥了那羣人一眼,目光就定格在了一個地方,是阿寶。

糟糕!

尤辰心裡一驚,立刻換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望着飄零。

阿寶以緩慢地姿態來到尤辰和飄零之間,忽然又轉過頭望着飄零,言簡意賅道:“呦!小辰哥,又換口味了?怎麼喜歡上一個黃毛丫頭了。”說話時,他還不忘伸手摸摸飄零的臉和秀髮。

“你幹什麼?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的。”憋着一肚子窩囊氣的飄零,正好沒地方發泄。阿寶這突出起來的動作,令她的怒氣瞬間暴漲,用樹枝不耐煩地揮打着阿寶的手,怎料她的反抗卻使他起勁了。

尤辰忽然猛地反手抓住阿寶的手,冷冷地說道:“滾!不要攪合了我的興趣。”

“呦,生氣了。”阿寶抽回自己的手,把飄零推向自己的手下,並遞了一個眼色給他們之後,面臉堆笑道:“天哥只是想請你喝杯酒,你乖乖聽話,我敢保證今天這丫頭絕對不會受到一點傷害。”話一說完,他還笑吟吟地望了一眼飄零。笑容很陰險。

這下飄零總算搞清楚狀況了,並憶起那天邵明輝在咖啡廳對她所說過的話語。她渾身一顫,腦袋一時之間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報警。可他們根本沒有給她這樣去做的機會。只能愕然地呆立着。

但是尤辰聽到那句話的一瞬間,不怒反笑了起來,接近一種猖狂的笑。“你在威脅我嗎?你應該知道我尤辰的性情,女人對我來說就如衣服,無所謂!你喜歡,給你好了。”

“你?”這已是今夜,飄零第二次被尤辰的話語氣得連話都哆嗦不清。舉起樹枝對他指指點點道:“無恥……你沒……人性啊……”

“閉嘴啊!三八!”尤辰不讓她有講話的餘地,惱怒地,劈手奪過樹枝扔在地面,但眼神望向她的那一刻是溫柔的,可惜飄零沒有察覺到。

“我警告你,不要再纏着我,我對你這種沒身材沒胸部,沒外貌的女人沒興趣!滾!還有,不要動不動就把邵明輝搬出來,你這樣會令我更加厭煩,連碰你的那股激情都沒有。”

飄零一時之間還不能從他的話語中恢復過來,驚駭之餘一屁股跌在了椅子上,完全無法相信厚顏無恥的他竟然顛倒事非。也無法相信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見她神魂落魄的樣子,尤辰的表情也立刻暗了下來,並夾雜着一絲冷漠。而心底卻被一股虛無飄渺的不安感籠罩住。

阿寶對尤辰僞裝的神情還有些疑惑,不禁對眼前的飄零淫褻起來,一來像是對她有了興趣似的,二來也爲試探尤辰。

他劈手捏住飄零的下顎,擡起了她的臉,眉開眼笑道:“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你要記住了,是尤辰對你薄情不要你,你以後也別對他心心念念不忘,跟着阿寶哥,阿寶哥一定會好好疼愛你,讓你有欲罷不能的感覺。”

阿寶抓住飄零的雙手,猥褻的向她吻去。飄零表情裡混雜着對這個冒然侵犯自己的男人的憤怒和對站在一旁悠然地點着煙的尤辰而感到失望。

“怎麼會有這種事?”

一直認爲這種荒唐的事只不過是小說裡的題材,如今叫她怎麼接受這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的腦袋只是一片混亂。

見到這樣的情景,一旁閒閒抽着煙的尤辰無法再沉住氣,向前走去。怎料驚急之下的飄零,一腳猛力踹出,正好踢到阿寶的胯下,對方當場夾緊雙腿,雙手蓋住重要部位跪在了地面。她這個舉動無非是激起阿寶的憤怒,使情況陷入無法流轉的餘地。也令尤辰亂了方寸,心裡亂哄哄的。

“阿寶哥!”他的手下驚呼!

“對不起!”飄零驚慌地低頭看着他,說道:“我不是有意的!”

尤辰伸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一看到飄零此刻的神情就感到無話可說。

“該死的女人。”阿寶在手下的攙扶下,站起了身,怒吼着:“敬酒不吃!你喜歡吃罰酒,你想玩辣一點是不是?好!我今天就讓你辣到底。”.

“阿寶啊!阿寶!”尤辰突然提高了音量,刻意用力地對他說着:“對我尤辰不要的女人也這麼感興趣?你也真是可憐。”

飄零和阿寶同一時刻想要反駁,尤辰卻不給他們機會,獨自說道:“餘邵天不是急着想見我,三番四次讓你來邀請,趁我現在心情還好沒改變主意以前,快走吧!”

竟然他都答應了,阿寶也不再說話。畢竟此次的目的是尤辰而非飄零。他連忙示意手下爲他拉開車門,向西闊而去。並同時非常粗暴地甩開了飄零。

尤辰把煙深深地吸進去後,走入車內時突然回頭瞟了一眼飄零,朝她丟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對不起!忘了我吧!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不要再纏着我,以及不要把邵明輝捲入這場無聊的風波中。”

飄零對尤辰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不知所措,但也沉默着一語不發。愣愣地凝望着他的身影在視野裡漸漸消失,而那遺憾的眼神卻深深地留在她心中。

坐在車內的尤辰,表情開始凝重起來。他不知道飄零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話語中的另一層意思,但想起她的眼神,他的心赫然沉了下去,這一切讓他感到無限淒涼。

而飄零呢?把今夜的一切歸納在,這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事情。但她的表情卻露着不安,是終究對尤辰的不放心。

“你回來啦!”遙把目光從電視機前轉了過來,看着她一臉的垂頭喪氣,不禁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小辰呢?沒送你回來嗎?”

飄零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用顫抖的手點着煙問:“我媽呢?”

“阿姨說很困,先去睡覺了。”遙關上電視。“起先子寒打來了一個電話,他說顧忌到你腳有傷,所以明天我們一起去賽涯島玩,那裡他有一個朋友正好有房子。只是朋友不在,去韓國了,我們可以放心玩,在那邊過夜也沒關係。”

飄零擡起頭,心神不定的恩了一聲。

“不過啦!我跟子寒提起了飛揚的事情,我問他能不能把管家也約出來,他說盡力。”

飄零依舊是簡單地回答她,也不多說話,而眼神漸漸陷入沉思。這樣的飄零使遙心中起了懷疑,“飄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飄零稍稍地凝視了遙一下,拉着她的手走進臥室,並將門鎖上,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遙後,遙被莫名地恐懼感所籠罩。

“他還真把我當成胡悅了,真是氣人。明明是他纏着我,還對別人說是我纏着他。真是氣死人了……”飄零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埋怨着。

遙根本就沒在意飄零的牢騷,一直咀嚼着尤辰對飄零所說的話語。

她突然回過頭來望着飄零,問道:“邵明輝是誰?”

“跟那混蛋很熟,他們都叫他明輝哥!不過我也只見過他一次,對他這個人完全不瞭解。”

遙頓時瞪大着眼睛,“我知道了,小辰一定是叫你去找邵明輝,但又不能在那幫人面前說的太過明顯,所以給了你這樣的暗示!”

“不可能!怎麼會呢?你這真是難以理解的說法!”

遙用一副聽不下去的表情截斷了飄零的話,說:“對於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下,小辰會在你面前多次並且以叮囑的口吻告訴你,不要把邵明輝搬出來。那麼他是想讓你去找邵明輝求救。”

飄零全身一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啊!我還錯怪了那個混蛋。”但一瞬間卻又露出一副心如火灼地向遙問道:“那現在該怎麼呢?”

“當然是去找邵明輝,看他有什麼話說,然後再來決定。”遙說着,已經向門外走去。

坐在向海邊開去的車內,飄零似乎一直使勁努力鎮定着自己因不安而緊緊包裹着的心房,手指卻不由自主地不停揉捏着衣角。

當遙覺察到飄零這一瞬間神情的變化時,雙眉不禁微微皺了皺,心中有種唐突的感覺,但由於不確定,她也不敢冒然去問飄零以及下結論。只能靜靜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希望她所擔心的,不會演變成心裡所想的那樣,不然飄零這一身會和幸福隔離。

車子一到小屋,飄零就心慌意亂地向裡面跑去。遙見狀,心裡七上八下,一面付錢一面對她說:“飄零,你小心腳啊!”

飄零沒有回答她,人還未進屋內,便急不可待地叫着邵明輝的名字。當聽到她的叫喊聲,走出來的第一個人不是邵明輝,而是周舟。

“飄零?”他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你怎麼會來這裡?”

飄零不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推開他向屋內走去,與一雙迷惑不解的眼睛相撞。邵明輝放下手中的電話,立刻明白了她的來意。畢竟像邵明輝這種在黑道里打滾的男人,眼線自然多。

“先坐下吧!”

“不用了。”飄零回答得很乾脆。

“有什麼話,先坐再說嘛!”周舟說着,把凳子搬到飄零身前,她卻沒有坐下的意思。

“已經來不急了!”飄零對邵明輝說:“那個混蛋……不……是小辰被你上次跟我提起的什麼西闊的人帶走了,他現在很需要你,你趕快跟一起去救他。”說完之後,一把抓住邵明輝的手腕向外走去,可他並沒有要去的意思,依舊坐在沙發上。

飄零怔一怔,於是又一次焦急地催促着一臉面無表情的邵明輝,“你不會救他嗎?他可是你的好兄弟啊!”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見氣氛有些不對,但過驚慌的她還是忍不住,脫口道:“你不是口口聲聲告訴我,你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嗎?現在他出事了,你忍心袖手旁觀?”

“飄零!”遙走了近來,突然覺得她太過驚慌而失去應該有的禮貌。“先坐下,別這麼心急。”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聽着飄零的話語的邵明輝,嘴角瞬間稍稍動了動,“你這麼茫然去,我請問你怎麼去救小辰!”

“我?”飄零一時語塞,好半會兒都無法‘我’出來,索性一字不發地坐在一旁。

遙開口打岔道:“那麼,請問邵明輝先生你想到妥當的辦法了嗎?”

邵明輝只是微笑着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問了她一個問題:“那麼你們又想到妥當的辦法了嗎?”

“沒有。”遙用一種冷淡的語調,義正辭嚴地回答他說:“如果能想到,那我們也不會來找你。而且,你說出如此刁難式的提問,不覺得很幼稚嗎?”

真是難以置信!

周舟和熊衛傑齊刷刷地側過頭來,牢牢地盯着遙,同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認爲世界上除了飄零對小辰哥義正辭嚴,常常令他抓狂外,已夠他們驚奇了。而未想到,今天居然還有人強悍到對明輝哥毫無畏懼地露出一副冷淡的神情。這還不止,兩人突然有種她強大地彷彿女神似的站在那裡,周圍都籠罩着一層光芒。

邵明輝忽然笑了,但他的笑容彷彿天邊飄過的雲,讓人捉摸不透。“我之所以這樣問,是要你們明白,在沒有想到妥當的方面以前不要盲目的去做,這樣不但會害了自己,以及別人。還有,我做事情不喜歡有女人在身旁,因爲她們往往無濟於事。你們先留在這裡!”

這番話真是讓她和她吃驚!飄零的眼神瞬間一片陰沉。遙不由自主地輕輕抿了抿嘴,冷冷的望着他說:“女人不是拖油瓶。她們並不是對事情而無濟於事,只是沒有機會展現自己而已。”

“我很期待!”他凝視着她的眼睛,臉上一片平靜,拿過桌上的車鑰匙就離開了。

遙的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飄零咧開嘴,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們要不要跟去?”

“好!”遙回答得很乾脆。攙扶着飄零攔了一輛車,遠遠跟隨着邵明輝的車而去。

26.心驚心悸55.身體的衝撞19.隔壁的琴聲42.身體的衝撞65.流浪畫家69.別了,我的愛18.隔壁的琴聲56.身體的衝撞60.措手不及的事29.你在我心裡2.尤辰61.措手不及的事6.尤辰71.別了,我的愛51.身體的衝撞34.你在我心裡50.身體的衝撞64.流浪畫家60.措手不及的事67.流浪畫家49.身體的衝撞10.隔壁的琴聲67.流浪畫家60.措手不及的事1.回家18.隔壁的琴聲53.身體的衝撞55.身體的衝撞28.你在我心裡20.心驚心悸23.心驚心悸20.心驚心悸14.隔壁的琴聲37.你在我心裡6.尤辰22.心驚心悸35.你在我心裡10.隔壁的琴聲38.你在我心裡59.措手不及的事52.身體的衝撞26.心驚心悸13.隔壁的琴聲28.你在我心裡64.流浪畫家49.身體的衝撞26.心驚心悸42.身體的衝撞31.你在我心裡1.回家18.隔壁的琴聲69.別了,我的愛55.身體的衝撞54.身體的衝撞28.你在我心裡25.心驚心悸31.你在我心裡28.你在我心裡70.別了,我的愛1.回家6.尤辰72.別了,我的愛45.身體的衝撞37.你在我心裡48.身體的衝撞47.身體的衝撞61.措手不及的事6.尤辰70.別了,我的愛57.措手不及的事29.你在我心裡5.尤辰69.別了,我的愛72.別了,我的愛64.流浪畫家36.你在我心裡71.別了,我的愛55.身體的衝撞2.尤辰10.隔壁的琴聲28.你在我心裡10.隔壁的琴聲23.心驚心悸61.措手不及的事38.你在我心裡3.尤辰47.身體的衝撞42.身體的衝撞11.隔壁的琴聲13.隔壁的琴聲45.身體的衝撞39.你在我心裡47.身體的衝撞54.身體的衝撞2.尤辰8.尤辰12.隔壁的琴聲3.尤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