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嚴厲迴應(求訂閱~)

所謂的‘童生’也就是秀才。

趙煦不遠不近的看着,那兩幫人並沒有靠的很近,但彼此的‘武器’都拿了起來,對峙着,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雙方兩個領頭的,一個是半百老者模樣,佝僂着腰,氣勢很足;另一邊是一個精壯的中年人,挺高的,與這老者在爭論什麼。

趙煦擺了擺手,壓了壓他身後的人,邁步向前走。

陳皮嚇了一跳,連忙低聲道:“官家,鄉村野地,不帶人很危險的。”

趙煦腳步不停,道:“不打緊,湊近聽一聽。”

陳皮不放心,還是讓胡中唯多帶了幾個人,只離的稍微遠了一些。

趙煦來到近前的一顆樹後,就聽到了雙方的爭執聲。

老者擡頭挺胸,怒聲道:“這是我們老陳村世世代代的祖產,你憑什麼丈量!?”

中年人聲音低沉,道:“你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嗎?這地,怎麼就丈不得?”

老者冷哼,道:“你這是狡辯!是想劫掠民財以自肥,我不答應!”

中年人道:“這是朝廷的大政,開封府莫不知曉!再說了,我們只是丈量土地,誰要搶你們的地了?”

老者昂着頭,趾高氣揚的道:“老陳村的地百年未動,爲什麼突然就要動了,還不是你們這幫奸佞,上欺君,下欺民!告訴你們,敢動這裡的地一下,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我是童生,朝廷的規矩,刑不上大夫,你動了我,後果你清楚!”

中年人面色鐵青,道:“朝廷剛剛發的邸報,你應該看過了!說的就是你這種人,眼裡根本沒有什麼家國,就是自私自利!我告訴你,這地,今天我非丈不可!”

老童生聽着大怒,道:“我呸!章惇就是個大奸賊!祖制都敢隨便破,他是這是不忠不孝,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五馬分屍的!他寫的邸報,老子一個字都不認!你們今天要是敢動我的村子,我就跟你們拼了!”

中年人身後的人,見老童生分明是無理攪纏,神色都不好看,一個衙役上前,低聲道:“知縣,這人就是個無賴,還是小心一些,要是鬧到上面去,您說不得有麻煩,與前程有礙。”

中年人彷彿沒聽到,盯着老童生,直接道:“現在,本官給你兩個選擇,讓開,配合縣衙丈量田畝;要麼,本官就拿了你然後請剿匪軍過來,將你個村子一切無賴都給剷平了!”

老童生頓時跳腳,滿臉猙獰的怒吼道:“你試試看!我告到朝廷,沒你的好果子吃!”

老童生身後的二十多人,迅速拿起鐵鍬,鐮刀,棍棒之類,一副兇悍模樣。

中年人是雍丘縣知縣,鄭賀致,他臉角鐵硬,向後退了一步,沉聲道:“將他們給我全部拿下!”

衙役們早就忍不了,二十多人,加上丈量隊十多人,近四十人,齊齊拔刀,將這羣人給包圍了。

老童生一見,又驚又怒,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厲聲道:“鄭賀致,你來吧,殺了我,去向章惇邀功,將來,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鄭賀致根本不理會他,盯着那二十多個村民,冷聲道:“抗命不法,攻擊官差,是死罪,禍連親族,你們想清楚了!”

對官差動手,除了楞橫之人外,極少人有這樣的膽魄,並且,官差明顯比他們人多,二十多人,面面相窺,明顯的猶豫下來。

“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鄭賀致看着他們,忽然大聲喝道。

有人被嚇到了,一個手滑,直接扔掉了手裡的棍棒。

“拿下!”鄭賀致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直接揮手下令。

衙役以及丈量隊的人,迅速撲過去,將二十多人打倒在地,控制的非常快。

這種行動,異常的熟練,似乎已經演練過很多次。

老童生直接躺在地上,大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鄭賀致根本不管他,讓人給他套結實了,道:“送去開封府大衙。”

幾個衙役應着,將二十多人給押走了。

老童生大吼大叫,拼命喊着他的功名,咒罵着,會讓鄭賀致付出代價。

鄭賀致乾脆利落的料理了這老童生,看向不遠處的村落,稍稍思索,道:“多帶點人,今天要進村,再有阻攔的,一律先抓了再說!”

領頭的衙役應着,又看了眼趙煦等人所在大樹,低聲道:“縣尊,那裡還有人,看了有一陣子了。”

鄭賀致轉頭向趙煦看去,不遠不近的並不能看清楚,又看了眼遠處的一大幫人,眉頭皺了皺,淡淡道:“估計是上面派來巡查的,他不過來就當沒看見,繼續做事。”

現在朝廷巡查的力度,密度空前,不說刑部,御史臺,其他六部,甚至政事堂也派了人,真的是無處不在,應接不暇。

衙役點點頭,準備着進村。

趙煦將剛纔的事所有盡收眼底,面露笑容,道:“這鄭知縣倒是不錯……”

陳皮在一旁,跟着笑道:“小人聽說,這鄭知縣以脾氣剛直著稱,做事毫不拖泥帶水,章相公特意從嶺南將他給召回來的。”

趙煦點點頭,記下了‘鄭賀致’的名字,道:“繼續向前走。”

胡中唯應聲,揮手讓後續禁衛跟上。

趙煦帶人橫穿而過,驚呆了鄭賀致以及身邊的人。

趙煦這羣人,多達三百多人,尤其是林立的禁衛。這種情況,他們從未見過,哪怕是當朝相公下來,也沒有這樣的陣仗吧?

衙役看着那些兇悍的禁衛,有些心不安,低聲與鄭賀致道:“縣尊,這是城裡的大人物吧?”

鄭賀致看着走在前面的趙煦,仔細想了想開封城的大人物,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不要招惹,讓他們過去。”

衙役紛紛點頭,這樣的大人物,誰敢惹?

趙煦沒有打算見什麼人,現在,他只想親眼看看現實的情況。

在趙煦四處走訪的時候,蔡卞抵達了中牟縣,只帶了寫衛隊以及文吏。

他雷厲風行,直接罷黜了中牟縣大大小小官吏二十多人,同時,將帶來的各級候補官員,補充進去,還直接任命了不少村的村長。

這個舉動,令中牟縣上下很是惶然,因爲以往的朝廷,是不會插手到這一層級的,當蔡卞透露要深入各保甲,中牟縣上下嚇了一大跳,強壓不安,不動聲色的表達了反對。

‘保甲’乃是現在最底層的組織架構,都是本地威望之人擔任,要是派外來人,只怕會出很多事情。

蔡卞只是試探,沒有硬來,而後,親臨第一線,觀察丈量田畝情況。

中牟縣知縣以及大小官員哪敢大意,全程陪同,謹慎謹慎再謹慎。

現在因爲丈量田畝,中牟縣亂作一團,什麼人都有。就比如,縣丞前幾日好不容易得空回家探望,被府裡十多年的一個老僕捅了一刀,差點當場斃命。

那老僕是供認不諱,就是因爲這縣丞丈量土地。

現在,縣裡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每個人都怕他們的身邊人,突然跳出來給一刀。

蔡卞知道事後,心裡着實震驚,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要是鬧上去,怕又是‘新法惡政’的鐵證。

蔡卞並沒有任由這些人帶路,擔心被糊弄,用盡辦法想要探查最清楚的情況。

突然改變線路,見一些農戶,士紳,甚至於,還在各地散佈‘舉告箱’,歡迎匿名信等等。

第二天,趙煦來到太康縣,這是開封府重地,產糧非常多。

但趙煦行走的田野,卻看到了一片片荒地,並非是那種山頭荒地,這些地一看就不錯,溝渠縱橫,雜草叢生,但沒人耕種,一眼看不到頭。

趙煦走了許久都沒看到一戶人家,荒廢的田畝,看到的少說也有上千畝。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來到一戶人家,趙煦將人屏退,帶着陳皮,胡中唯上前。

這是一戶老人家,無兒無女在旁。

老人家六十多人,佝僂着腰,笑容極其可親,看着趙煦等人過來,他就打開欄門,笑呵呵的道:“客人,是迷路了吧?”

趙煦左右四顧,有些靦腆的擡手,道:“不瞞老丈,我等想去太康縣,結果走到這裡,渺無人煙,連問路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拄着柺杖從裡面出來,一頭白髮,精神可掬的笑着道:“客人不是第一個了,進來喝杯茶,歇歇腳吧。”

趙煦見他們熱情,擡手道:“多謝老人家。”

兩個老人家很熱情,將趙煦迎進去,破碗倒了三杯茶給趙煦三人。

老人手裡在做着簸箕模樣的東西,與趙煦笑着道:“這裡經常有人迷路,客人要去太康縣,得回頭嘍。”

趙煦喝了口茶,笑着道:“看來,我們走了不少冤枉路。對了老丈,我一路走來,沒看到人,倒是那麼多地,就沒人種了嗎?”

老者坐的不遠不近,手裡忙活着,嘴上道:“已經荒廢十多年了,沒人種。”

趙煦愣神,道:“這麼好的地,沒人種?百姓不種,那些富戶也不種嗎?朝廷還不管?我一直聽說,太康縣富饒,是產糧大縣。”

老太太端着一碟饃饃模樣的出來,遞給趙煦三人,笑着在桌前坐下,有些感慨的道:“這地啊,就是大戶的,但大戶地多人少,種不過來的。另外,以前那些人啊,地不好,賣不出去,又種不出東西,只能跑了。所以啊,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趙煦有些明悟,有地的太多,種不過來;地少或者地不好,種不出來又要交稅,除了逃跑,根本沒辦法。

陳皮看了眼趙煦,沒敢說話。

趙煦心裡思索着,拿起一個饃饃,輕輕咬了一口。

一股鹼味,難吃,還硬,趙煦不動聲色的慢慢吃着,忽又問道:“那,太康縣的產糧大縣,是怎麼來的?”

“這老太婆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相公有辦法。”老太太的說道。

她說的‘相公’不是朝廷,指的是當官的。

趙煦嗯了一聲,心裡慢慢推敲。

他想起了一個記錄,是真宗年間的一個對話。

‘此事未可遽行,人言天下稅賦不均,豪強形勢者田多而稅少,貧弱地薄而稅重,由是富者益富,貧者益貧。王旦曰:田賦不均,誠如進旨,但須漸謀改定,不可一蹴而就。’

簡單來說,真宗皇帝詢問關於田畝的這件事,宰執王旦說,事情是有,但需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也就是說,土地兼併在真宗年間就已經很嚴重,卻沒有采取有效手段應對,一直拖到了現在。

趙煦對宋朝的賦稅情況很清楚:夏稅秋糧,夏稅,以布帛等的商稅爲主,秋稅以糧食爲主。

商稅的話比較複雜,門類衆多,並且稅賦比較重。而糧食,相對來說簡單,哪怕是上田,也就畝收一斗,中田是八升,下田是七升,合錢的話,中下田一畝地稅賦不到五文錢。

這樣的稅賦其實很低了,但農戶依舊棄地逃亡,裡面的問題,就很值得深究了。

老者在編織着簸箕模樣的東西,見沒了動靜,看向趙煦,道:“客人,不要想着來這裡買地種,以前有過,都跑了。”

趙煦一怔,他沒這個想法,心裡一動,面露好奇,笑着道:“還請老丈指教。”

老者說道:“這裡啊,地貧,哪怕你能招來青壯種,不下力氣,也種不出多少東西的,不說其他當地人眼紅,搶水,搶地,就是官府的稅收,你都交不夠的。”

地頭蛇這些,趙煦有預料,他不解的道:“官府的稅很低啊,一畝才幾文錢,有的賺啊……”

老太太頓時笑了,打量了趙煦一眼,道:“客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吧?我跟你說,這官府的稅,不是一種兩種,收到最後啊,不管你有多少地,多少糧食,最多就給你留點口糧……”

趙煦頓時明白了,四個字:苛捐雜稅。這並沒有一定標準,收稅的人,是根據你的產出來的,會拼命壓榨。

普通百姓無權無勢,除了任人宰割,還能怎麼辦?

上面有官府,下面有地頭蛇,百姓的日子確實難過,這地,很不好種啊……

趙煦心頭感慨,略微沉重。

那些官員的奏本,是寫不出這裡面的齷齪的,能寫的那些事情,都是明面上的大事,私底下無法說清楚,又實際控制着百姓死活的種種潛規則,從未擡到書面上。

‘百姓無活路啊……’

趙煦心裡低語,表面上的繁榮,掩蓋了底層的艱難,也難怪現在以及日後種種‘起義’此起彼伏,難以平息。

也就是宋朝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天災,又國土狹小,若是大一統王朝,恐怕這表面的繁華都難以維持。

這立國,還不足百年啊!

趙煦吃完一個饃饃,看向老太太,道:“老人家,太康縣,不,開封府這樣的荒地很多嗎?”

老太太想了想,看向老者。

老者手不停,道:“我以前也去過一些地方,不少的。”

趙煦明白了,從懷裡掏出幾文錢,放到桌上,站起來笑着道:“多謝二位老人家招待,我們歇好了,這就趕路。”

兩個老人家一見,死活不肯收錢,硬塞回給趙煦。

趙煦不得已又拿回來,再三擡手道謝,離開這戶人家。

趙煦往回走,心裡有些壓抑。

今天,他算是見識到大宋真實的一面了。

胡中唯跟在後面,似無所覺的道:“官家,這事啊,在我記事時就有了,我爹孃就是帶着我逃荒的。”

趙煦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胡中唯今年四十多了,豈不是說,三十多年前,也就是仁宗朝就有了?

那個當朝士大夫津津樂道,心心念唸的清平盛世?

陳皮不滿的看了眼亂說話的胡中唯,陪着笑與趙煦道:“官家,我大宋還是富盛的,不用太過憂心。”

趙煦默默無聲,是不是,他心裡有數。

趙煦繞過這裡,又去了幾處,沒帶幾個人,深入農戶家中,甚至還借宿了一宿。

第二天,趙煦轉到東明,不止在田地間行走,假借一些身份,在幾個大戶人家流轉,甚至是冒充商人,着實探聽到了不少事情。

一直到二月初,朝廷裡一再催促,趙煦這才離開地方,返回開封城。

馬車裡,趙煦翻看着一路上記錄的心得,心裡閃過種種念頭。

‘方田均稅法’,丈量土地,只是第一步,後面還要分地,制定新的賦稅等等。

但現在看來,有些事情,考慮的不那麼周全。單靠朝廷制定的法度來推行,還不足以解決土地矛盾。

“變法,在法也在人……”

趙煦輕聲自語,法度再好,還得要有人執行,如果執行的人理解偏差,或者根本就是藉此謀私利,那簡直還不如不改。

所以,必須要鍛造一支,堅定,乾淨,百折不撓的變法隊伍!

趙煦抵達開封城,還沒有入宮的時候,政事堂正在開會。

四個相公,六部尚書,侍郎等其在,蔡卞在做報告。

蔡卞拿着手札,看了眼衆人,道:“第一,反對變法者衆。這一點,無需我多說。反對者佔據了多數,從各縣衙門到地方,甚至是普通百姓,都堅決反對。第二,從初步丈量的土地來看,隱瞞土地情況嚴重,大田畝衆多。丈量一頃地,要多出一二百多畝來,觸目驚心。第三,抵抗新法,以士紳大戶,有功名的的員外居多。爲官的,多在幕後,手段層出不窮,目不暇接,各地疲於應付。題外話,據說,開封府外的各路,現在土地交易激增,洗白的方式千千萬萬,以後我們有的頭疼。第四,各級官吏被腐蝕嚴重,玩忽職守,人浮於事,甚至於公然反抗新法的屢見不鮮……”

蔡卞一個個說着,都是他這段時間考察的結果,可以說,‘成果頗豐’,在場聽的人,一個個神色肅然,認真聆聽。

宰相蘇頌坐在主位,一邊聽一邊觀察着衆人的表情,同時心裡思索着。

章惇神情嚴厲,這是他面無表情的狀態,但衆人還是心態凜然。

蔡卞足足說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下來,坐在章惇邊上,輕輕喝了口茶。

蘇頌瞥了眼章惇,道:“都說說吧。”

御史中丞黃履第一個說話,語氣十分果斷,道:“亂世用重典,下官認爲,朝廷應該配備關於執行新法的法度,對於抵抗新法的不法之徒,現有法度不足以懲治,不足以警示!”

刑部尚書來之邵接話,道:“下官認爲,一個部門,已經難以應對錯綜複雜的局面,事事到政事堂開會,不夠有效。下官建議,設立特別的機構,專門應對,以策周全。”

吏部尚書林希臉色漠然,道:“考銓法還是有所欠缺的,對於現在在亂象,沒有考慮到。下官認爲,當下,吏治最爲重要,比推行新法更重要!”

……

其他人相繼說話,全部都是針對蔡卞這次考察的,要求對‘新法’進行加碼,推行更爲嚴苛的法度,確保‘開封府試點’能夠正常,有效的推行下去。

章惇靜靜聽着,轉向蘇頌道:“蘇相公,怎麼看?”

蘇頌聽着,哪裡看不出來,這些人私底下已經有過討論,想着這般下去,開封府非得徹底大亂不可,左思右想,道:“對於開封府的亂象,要做出應對,但反應不能過度。政事堂需要綜合考慮,推出一整套,切合實際,又不會激起地方過多民怨的方式方法,不能蠻橫硬來……”

蘇頌的話中規中矩,乍聽似乎很有道理,仔細分析,又好像沒有什麼不對。

總之,就是套話,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章惇似乎只是隨口一問,當即便對衆人沉聲道:“第一,針對開封府的亂象,朝廷必須嚴厲迴應。第二,升級開封府變法小組,直接歸本官統管,曹政爲執行,統一政令。第三,嚴肅吏治,吏部,刑部,御史臺要針對新法的亂象,制定新的法度,嚴格執行,打擊不法之徒。第四,要求所有村,保甲之長,簽署軍令狀,限期完成任務,做不到的,一律流放嶺南!第五,刑部的整肅風氣行動,要繼續擴大範圍、對象,抓到的人,從重從快的判,判了就執行,不可拖泥帶水……”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期而遇的摯友第七十五章 邀功(求收藏~)第兩百六十章 戶部發財了第五十二章 品出味道第一百八十三章 地獄司第六百六十章 環繞第一百九十二章 所圖越大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等半個月(第三更)第三百六十三章 提前戰第兩百七十二章 三姓家奴第四百五十章 考量第一百八十三章 地獄司第十八章 酸儒第五百零六章 國事家事天下事第五百四十七章 開禁第七十九章 棄車保帥第四百九十六章 標籤第六百一十八章 猖獗第七百零四章 帝王心術第一百四十三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第七百六十五章 吃席第五百七十四章 重心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無是處第一百三十七章 黨爭禍國第七百五十四章 子孫莫學我第五十三章 第一道聖旨第五百七十二章 親信第四百三十四章 皇太孫第六百五十九章 中京事第五百八十九章 抄家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夏來襲第三百二十八章 牌面第八十一章 好戲(求收藏~)第四百三十七章 紫宸殿第四百六十九章 宦海人第四百三十七章 紫宸殿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他孃的祖法第三百一十九章 清理‘新黨’第三十一章 政治手腕第五百八十章 時間第三百三十四章 獨霸朝堂第兩百四十五章 死亡序幕第九十章 查封尚書省(加更,求收藏,推薦票)第七百六十五章 吃席第四十七章 恐慌第四百二十九章 圍城第三百三十二章 惡俗的古老套路第兩百一十二章 故人故事第七百四十七章 沸揚第六百三十六章 驚覺第三百七十三章 如是我聞第一百一十六章 蔡京的悶棍第四百四十四章 分歧第四百九十二章 能忍敢狠第兩百三十二章 蘇軾,主考官?第十四章 要快第四百四十五章 朕只看二十年第六百七十三章 三點第七百六十八章 沒有終點第九十章 查封尚書省(加更,求收藏,推薦票)第七百四十三章 抵達第六百七十一章 內外第三百七十一章 重修舊好第四百九十六章 標籤第六百一十章 未有第三百六十八章 虎狼之地第五百九十章 來人第五十九章 朕可以殺人嗎大封推感言第五百零九章 來了第四百九十九章 夢想第兩百六十二章 緊張又期待的一刻第三百一十五章 世家大族第七百五十八章 入城第兩百四十章 誅國賊第七百零五章 離京前第六百一十一章 穩亂第六百七十三章 三點第一百五十章 酷似隋朝末年第五百一十八章 搶功第三章 愚蠢第四百九十二章 能忍敢狠第四百六十三章 文半城第四百三十四章 皇太孫第五百六十八章 青天大老爺第七百六十二章 江南西路第三百八十九章 李乾順的野望第四章 有辦法了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個圈子第兩百五十九章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第六百一十七章 重塑第七百一十六章 真實第二十八章 料理第七百二十四章 蘇州府第五百五十六章 虎頭蛇尾第六百六十三章 讀書人的事第三百七十八章 夏人瘋了第七百四十三章 抵達更新問題以及祭天第兩百六十二章 緊張又期待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