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個花青!”花青正和懷裡摟着的徐錦娘說着情話,田威突然從藏身的地方躥了出來,蹦到二人面前,指着花青的鼻子對二人說道:“三更半夜,不各自回營睡覺,居然在這裡摟摟抱抱,看我不去告訴上將軍!”
“少來了!”田威突然從陰暗的角落裡躥出來,還真把花青和徐錦娘給嚇了一跳,等到看清楚跳出來的是田威,花青朝他斜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三更半夜不睡覺的是你,我二人在這說着話,礙你什麼事?你跑出來搗什麼亂?快回去睡覺!莫要在這裡耽擱我二人說話!”
“還真不知道徐將軍竟然就是花青這小子的青梅竹馬!”田威雙手叉着腰,微微仰起頭,嘿嘿一陣怪笑,對二人說道:“這樣吧,想要封住我的口,明天出征之後,只要你二人每天都想辦法幫我弄些肉食,我便不說出去!”
花青和徐錦娘相互看了一眼,倆人臉上幾乎同時露出了一抹怪笑。
手掌揉着拳頭,二人同時轉過身,朝田威走了過來,花青一邊走,還一邊沖田威怪笑着說道:“田將軍,據說想讓人不說出秘密,最好的辦法不是收買,而是滅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說過話,花青還朝田威挑了挑眉毛,與他一同朝田威走過來的徐錦娘臉上的笑容也變的有些怪怪的。
“媽呀!”看着慢慢朝他逼過來的花青和徐錦娘,田威怪叫了一聲,掉頭朝他的營房跑了回去。
望着他兔子一般躥會營房的背影,花青和徐錦娘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向對方微微一笑,又抱在了一起。
田威剛一推開房門,還沒睡着的董飛虎猛的坐了起來,衝他喊了一嗓子:“誰?”
“我!”田威很是鬱悶的應了一聲,跑到牀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對董飛虎說道:“睡覺,睡覺!”
在董飛虎等人胡鬧的時候,楊榮的營房裡,楊榮與耶律休菱並肩坐在牀上,背靠着牀頭。
楊榮的一隻胳膊繞過耶律休菱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
耶律休菱俯下身子依偎着他,一隻手指輕輕的在他那稍顯乾癟的胸口上畫着圈圈。
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望着屋內那根蠟燭上還在跳動着的火苗。
“剛在一起沒幾天,又要分開了!”過了許久,楊榮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耶律休菱說道:“若是能快些把遼軍趕走,你我也不用忍受這別離之苦了。”
“那位閻真將軍和你是什麼關係?”耶律休菱的手指在楊榮的胸口一圈一圈的畫着,並沒有接楊榮的話,而是向他幽幽的問道:“還有那位柳將軍,今日剛到軍營,我便發現她們在看你的時候,眼神有些不同。”
耶律休菱提出的問題,讓楊榮想起了一句話,女人在抓姦的時候,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
自從進了軍營,楊榮與閻真、柳素娘就只見了一面,沒想到,耶律休菱竟然從她倆的眼神,就看出了她們和楊榮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她們是爲了你才從軍的吧?”耶律休菱輕輕嘆了一聲,把身子依偎在楊榮的懷裡,語氣略帶着幾分蒼涼的對楊榮說道:“莫要辜負了人家,女人能等待的時間並不會很多!”
“你的意思是……?”楊榮低下頭,看着偎在懷裡的耶律休菱,話只問了一半,後半句卻沒好問出口。
“如果你也喜歡,那就娶了她們吧。”依偎在楊榮的懷裡,耶律休菱柔聲對他說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何況你又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若是一生只守着我一個人,外人又會如何說我?”
楊榮愣了愣,他完全沒想到,在遼國長大的耶律休菱竟然也有這種足以讓所有男人都點頭認可的高貴品質。
要是女人都這麼大度,天下間的男人還不是要**了!呃,當然,也會有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婦……
又眨巴了兩下眼睛,楊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嘴脣動了動,好像有話想說,卻又沒好說出口。
“你是想問爲何我不喜歡你收下那些美女嗎?”耶律休菱坐直了身子,背靠着牀頭,望着對面搖曳的火燭,抿了抿嘴脣,對楊榮說道:“你是一位將軍,是要領軍出征的將軍。若是有太多的美女圍繞着你,整日間你只是在牀幃之間消耗體力,日子久了,如何還會有好的體魄領軍出征?”
說着話,耶律休菱把臉扭向楊榮,朝他微微一笑說道:“那些美女並不能幫你什麼,她們除了爭寵,除了讓你煩心,就再沒了別的用處。而那兩位女將軍不同,爲了你,她們能毅然選擇從軍,以一個女人的柔弱之軀踏上那鮮血淋漓的殺場,她們爲你做的太多,你不能負了她們!”
“你不會妒忌?”楊榮歪着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耶律休菱,小聲向她問道:“即便她們在牀幃之間與你爭寵,你也不妒忌?”
“呵呵!”耶律休菱搖了搖頭,笑了笑,對楊榮說道:“我一個人,終究守不住你的心,若是她倆過了門,我們三人,要是想看住你,那就簡單的多了。將來那煙花柳巷之處,恐怕你是再無緣前去了!”
“好吧!”聽完耶律休菱的話,楊榮低下頭,嘴裡咕噥了一句:“算你狠!”
這三個字剛說出口,趁着耶律休菱沒有注意,楊榮猛的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朝下一拉,讓她平平的躺在牀上,隨後一翻身騎在她那兩條修長潔白的大腿上,壞笑着說道:“那種地方我自是不會不去,有勁在你肚皮上都使不完了,哪裡還有閒心去找那些女人!”
話剛說完,他就朝下一撲,接着就聽到耶律休菱發出了一聲尖叫,再後來一切又重歸了寂靜。
一輪缺了一小塊的月兒掛在夜空中,給軍營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白色外衣,整個軍營就像是鍍了一層銀似的,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幾個時辰後,月兒終於落了山,太陽還沒有從地平線的盡頭升起,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西塞軍大營內響起了一陣出征的號角,聽到號角聲,軍營中的所有人全都披上了戰甲,紛紛跑到西塞軍最大的校場上。
校場上,騎兵立在最前面,在騎兵的後面,是一排排穿着厚重步人甲、手持長矛的重步兵。
在西塞軍主力的左側,是穿着胸甲,胯下騎着鐵甲戰馬的西塞軍夜刺營,而右邊則是人數要比夜刺營多了許多的紅秀騎。
身穿上將軍鎧甲的楊榮一隻手按着佩劍,大踏步走上校場的高臺,向臺下已經列好隊伍等待着他下達出征命令的官兵們看了看,向官兵們喊道:“將士們,我們又要出征了!”
“威武!威武!威武!”楊榮的話音剛落,官兵們就高高的舉起兵器,高聲吶喊了起來。
“幾個月前,我們纔打敗了遼軍!”楊榮朝官兵們虛按了兩下手,等官兵們不再喊了他才接着說道:“可是僅僅才過了幾個月,遼軍又向我們大宋發起了進攻!你們說,這是因爲什麼?”
楊榮喊過這一嗓子,下面的官兵們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着他,等待着他說出答案。
“告訴你們!這是因爲我們沒有徹底的打敗他們!”楊榮緊握着拳頭,將拳頭放在身前用力一頓,對官兵們喊道:“我們給他們留下了喘息的機會,讓他們恢復了元氣,他們覺得元氣恢復的差不多了,又向我們發起了進攻!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殺!”楊榮的問題引來了一陣短促而豪邁的喊殺聲,喊殺聲在西塞軍的大營上方飄蕩,傳出了很遠很遠。
“西塞軍全體將士聽令!”士氣已經鼓動起來,楊榮抽出腰間那把宋太宗送給他的龍吟劍,向着前上方一指,對所有官兵喊道:“出征!”
隨着楊榮的一聲令下,夜刺營官兵最先勒轉戰馬,往西塞軍大營門口去了,主力和紅秀騎則跟在夜刺營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出了大營,向着忻州城北門進發。
楊榮騎着馬,走在隊伍的側面,在離開大營的時候,他回過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在薄薄的晨曦中,耶律休菱正站在大營內向着他的背影張望,她的身形像極了在東京將軍府內的那塊人形巨石。
有戰爭就會死人,刀劍無眼,楊榮也不知道哪天他會死在戰場上。
每次出征,他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和信念,可這一次,他卻有些猶豫了。
終於和耶律休菱在一起了,可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天,遼國人的進攻,又打破了寧靜,讓他不得不領着大軍北上,去抵抗南下的遼軍。
“將軍,遼軍主力正在進攻應州,山後軍主力已然前往救援!”到了正午時分,楊榮領着隊伍剛進入代州,早先在前面探路的斥候就向他稟報了前方的戰況。
“主力?”聽了斥候的稟報,楊榮眼睛微微眯了眯,對身旁的魯毅說道:“全軍向東北方行進,挺進蔚州地界!”
“不去救援山後軍?”在傳達了楊榮的命令之後,魯毅小聲向楊榮問道:“上將軍是否認爲山後軍能夠抵擋的住遼軍的進攻?”
“遼軍把主力調到應州,爲的就是能夠吸引我軍前去救援!”楊榮一邊領着隊伍改道向東北方挺進,一邊對魯毅說道:“若是我猜想的沒錯,他們一定是在半道上設下了埋伏,企圖伏擊我軍!我偏偏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既然他們對應州有興趣,那就讓他們與山後軍搶奪應州,我軍直搗蔚州,將蔚州也從遼國的版圖中抹掉,把它併到大宋的版圖中。打仗,我們要做的是牽着敵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讓他們牽着我們的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