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若是不讓董飛虎跟那青年打,董飛虎在面子上肯定是過不去,楊榮只得搖頭嘆了一聲,領着衆人跟到門口。
到了門口,青年把槍往胸前一橫,對董飛虎說道:“亮兵刃吧。”
“爺沒兵刃!”董飛虎撓了撓頭,朝腰間的單刀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這塊薄鐵片子用起來甚是不趁手,爺今日只用這老拳對付你便是!”
說着話,董飛虎正要掄拳向那青年衝,青年卻把槍背在身後,站直了身子對董飛虎喊道:“且慢!”
他這麼一喊,董飛虎眨巴了兩下眼睛,生生的收住腳,向他問道:“要打便打,爲何又將我叫住?”
“你沒兵刃,我若是跟你打,那便是欺負你!”少年擺了擺手,撇撇嘴對董飛虎說道:“原本有心把槍放下,跟你空手過招,可我拳腳上的功夫只是尋常,怕是真的弄不過你!出了這條街,拐角就有一家鐵匠鋪子,你且去那裡挑選一把趁手的兵器,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我倆再好生打上一場!”
“呃!”董飛虎愣了愣,眨巴了兩下眼睛,撓了撓後腦勺想了一下,隨後有些尷尬的說道:“我身上沒得銀子,就算是想要弄把趁手的兵器,也是買不起!”
“你若是有本事的,便去搶一把好了!”青年撇了撇嘴,走到牆邊,背靠着牆壁,眼睛望着天空,慢條斯理的對董飛虎說道:“若是怕了,磕個頭求個饒,我不與你打便是!”
“呔,你這撮鳥,莫要張狂!你且在這等着,我這便去尋把趁手的兵器!”青年的話極富挑釁,董飛虎那火爆脾性,哪裡受的了,他朝青年罵了一聲,扭頭就朝街口走。
“等一下!”董飛虎擡腳剛走出幾步,楊榮就連忙把他喊住,對他說道:“我這裡有銀子,我與你一同去!”
自從董飛虎來投,楊榮就一直覺得他用單刀有些不太趁手,正想回到忻州幫他尋件趁手的兵器,不想卻在這裡遇見了要和他打架的青年。
好在宋朝民間習武成風,縣城內也多有鐵匠鋪,想找件趁手的兵器並不是很難。
帶着幾名兵士跟着董飛虎走到街角,衆人果然看到一家正敲打的叮叮噹噹的鐵匠鋪。
“這裡可有趁手的兵器?”進了鐵匠鋪,董飛虎也不去看鋪子牆角擺放的那些兵器,扯起嗓門衝正忙着打鐵的鐵匠喊道:“若是沒有,就給灑家打把一兩百斤的大刀耍耍!”
聽到他的喊聲,正忙着打鐵的鐵匠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說道:“好漢,關二爺的大刀也不過才八十二斤,一兩百斤的大刀,恐好漢是耍不起來!”
“呃!”聽說關羽的大刀也才八十二斤,董飛虎眨巴了兩下眼睛,沒再說話。
他雖說是力氣驚人,卻還不敢說自己比關羽更加強悍些。
舔了舔嘴脣,董飛虎對那鐵匠說道:“那就給俺也打把八十二斤的,灑家急着用!馬上就要!”
“好漢,打大刀可不是街上吹糖人,捏捏弄弄就得了!”聽說馬上就要一把大刀,鐵匠搖了搖頭,笑着對董飛虎說道:“我看好漢身板結實,想來七八十斤的東西也是能耍的動!不過大刀要是打造起來,沒個三五七日,是打造不得。店內眼下最重的兵器便是牆角那隻熟銅棍,因打的重了,沒人使得,正打算熔了,好漢若是耍的起來,試試那個如何?”
一聽說打把大刀要三五七日,董飛虎鬱悶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他等得,那青年也是等不得,有誰會約好了跟人打架,還要等個三五七日的?
“那熟銅棍在哪,拿來我看看!”沒有大刀使喚,不得已,董飛虎也只好提出要看看那把熟銅棍。
“把那隻棍子拿給好漢看看!”鐵匠正愁着那隻棍子白打了,聽董飛虎說要看,心內頓時大喜,連忙對兩個學徒喊了一嗓子。
那兩個學徒整日跟着鐵匠打鐵,膀子上也是有些力氣,其中一人走到牆角,抱住一隻熟銅打製的棍子,扛了起來,送到董飛虎面前。
見那學徒拿棍子還要用扛的,董飛虎撇了撇嘴,伸手抓過鐵匠學徒剛剛放下的棍子,兩手捧着掂了掂,頓時喜歡的叫了起來:“甚好,甚好,這棍子灑家喜歡!”
看到董飛虎捧着棍子滿臉欣喜的模樣,楊榮笑了笑,對一旁的徐保使了個眼色,徐保連忙上前,把銀子算給鐵匠,衆人這纔跟着董飛虎回客棧所在的那條街道上去了。
望着董飛虎單手提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沉穩背影,鐵匠鋪裡的兩個學徒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吞嚥了兩口唾沫,一臉驚愕的嘀咕道:“那把棍子少說也有九十斤,這漢子還真是使的起來!”
衆人回到客棧門口的時候,青年還靠牆站着,在那裡等着董飛虎,
“你這撮鳥,爺爺弄了趁手的兵器,過來與爺爺廝打!”一手提着熟銅棍,董飛虎雙腿叉開,另一隻手指着靠牆站着的青年罵道:“今日若不把你這撮鳥打的不認得親孃,你也不曉得爺爺的手段!”
青年斜眼看了董飛虎一眼,見他手中提着一隻純熟銅打造的棍子時,心內也是暗暗一驚。
熟銅本就比鐵重,這根通體都由熟銅打造的棍子,算起來少說也有十斤,若是挨它敲上一下,真不是好玩的。
心內雖是對董飛虎的力氣感到有些驚異,可青年卻並沒有怯陣,他提着棍子,走到街心,先前對董飛虎的輕視也收斂了許多,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壯士請出招!”
青年話音剛落,董飛虎就大吼一聲朝他撲了過去,一隻熟銅棍竟是舞的如同風車一般,棍影兜頭蓋臉的朝那青年砸了過去。
被一片棍影籠罩着,青年是左騰右挪,手中長槍挽出一朵朵槍花,也迎面朝着董飛虎紮了過來。
二人戰在一處,楊榮和徐保等人直看的是渾身冷汗直冒。
董飛虎的變態衆人是知曉的,單憑他曾經一個人赤手空拳幹掉五十個遼軍就能看得出來。
可那青年是脣紅齒白,生了一副俏生生的娘們模樣,卻也是這般強悍,不由的就讓衆人心內吃驚非常了。
仗着手中銅棍沉重,董飛虎是招招兇狠,每一棍都朝着青年的要害上招呼。
青年也不含糊,他心知手中長槍不能硬抗董飛虎的銅棍,每刺出一槍,都會及時閃避,並不讓槍身與銅棍接觸。
沉重的銅棍不時的敲打在青石路面上,地上的青石都被董飛虎砸成了一片片石粉,倆人廝殺的地方瀰漫起了一片濃重的白色粉塵。
“住手!”二人殺的是難分難解,任誰被對方擊中,後果都會很嚴重,一直站在客棧門口觀戰的楊榮怕傷了他們,連忙大喝了一聲。
聽到這聲大喝,董飛虎虛晃一棍,朝後急退幾步,把棍子護在胸前,兩眼死死的盯着同樣將長槍橫在胸前的青年,不由的讚了一聲:“好槍法!”
“閣下的棍子使的也是出神入化!今日險些着了閣下的道兒!”青年雙手持着長槍,把長槍橫在胸前,對董飛虎說道:“許久沒與人打的如此痛快,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董飛虎!”董飛虎雙手豎直抱着長棍,朝青年拱了拱問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花青!”青年給董飛虎回了一禮,站直了身子,收起防禦的態勢。
見二人不打了,楊榮才走了上去,對花青拱了拱手說道:“閣下好槍法,不知可否賞光,與我等一同飲上幾杯?”
與董飛虎打了一架,倆人本就惺惺相惜,花青又怎會拒絕楊榮,連忙笑着應道:“所謂不打不相識,既然閣下相邀,哪有拒絕之理!”
在花青和董飛虎打架的時候,有幾個官差一直在邊上觀看。
作爲本縣官差,他們本想上前阻止,可是見到這二人身手都是十分了得,心內生了幾分忌憚,所以才一直沒敢上前。
這會見倆人罷了手,這幾個官差纔跟進客棧,其中一人朝楊榮等人拱手說道:“方纔兩位壯士比試武藝,我等着實是看的膽戰心驚!眼下知州張大人正廣納賢才,不知二位有無興趣?”
“不消說了,不消說了!”官差的話纔剛說完,董飛虎就朝他們擺了擺手說道:“我等乃是忻州楊大人的帳下!自是不肯去投靠張大人的!”
“原來是楊都部署帳下軍爺,難怪身手如此了得!”一聽董飛虎自報家門說是楊榮的手下,那衙差連忙又拱了拱手,帶着身後的幾個差官轉身走出了客棧。
“兄長所說楊大人,可是那位曾在長城上以區區兩千五百人,抵擋數萬遼軍三天三夜的楊將軍?”衙差離開後,花青兩眼睜的溜圓,一把揪住董飛虎的手說道:“兄長若真是楊將軍帳下,可否爲小弟引薦?”
一隻手被花青捉着,董飛虎撓了撓後腦勺,扭頭看着一旁的楊榮。
楊榮擡眼朝店內看了看,見掌櫃和小二還有其他客人都在看着他們,只得對花青笑了笑說道:“若是壯士想要見楊榮,我倒是可以引薦!”。請搜索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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