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素娘這麼一問,楊榮纔想起來,爲了給她暖身子,那天抱着她的時候,他生理上確實是有了那麼點反應。
呃!好像還不止是一點點反應。
那根抵在柳素娘大腿上的溫熱棒子,不消詳說,都知道是什麼東西。
想起了這麼個細節,楊榮舔了舔嘴脣,心裡嘀咕着:“柳下惠當年不曉得是不是也有過反應?哥是有反應了,可啥也沒幹,只是自己找罪受好吧?就因爲這,也要被殺?”
一柄雪亮的長劍直直的指着楊榮的咽喉,楊榮支吾了好一會,也沒能想到用什麼理由來解釋他爲何用那根溫熱的棒子抵着柳素孃的大腿。
“沒話說了?”柳素娘冷哼了一聲,眼睛微微眯了眯,對楊榮說道:“若是不想死,我也能成全你,不過卻是要將你閹了,讓你成個廢人,以消我心頭之恨!”
“算了!你還是殺了我吧!”聽柳素娘說要閹了他,楊榮不無鬱悶的翻了翻白眼,嘴裡嘀咕着說道:“做男人的樂趣全靠着那根東西,要是都被你給割了,活着也確實沒啥意思了!”
“好!那我便成全了你!”楊榮寧願死,也不願被廢了根本,倒是讓柳素娘有些吃驚,不過旋即她的嘴角就現出了一抹殘虐的冷笑,手腕一抖,長劍就要向楊榮的咽喉刺透進去。
就在她手腕剛抖動了一下,長劍還沒來及向前刺出的時候,斜刺裡突然飛過來一把單刀。
那柄單刀在半空中翻滾着,攪動起“呼呼”的風聲,朝着柳素娘飛了過來。
沒想到旁邊會飛來單刀的柳素娘心頭一驚,連忙朝後撤了兩步,避開了飛向她的這一刀。
她的腳步還沒站穩,跟着楊榮一起來到代州的兩個親兵就衝到了楊榮的身邊,其中一個親兵手裡沒有兵器,衝到楊榮身邊的時候,雙拳緊握,擺出了一副要赤手空拳與柳素娘搏殺的架勢,顯見剛纔那把單刀是這個親兵丟過來的。
另一個親兵手中持着單刀,將楊榮護在身後,一雙眼睛是片刻也沒從柳素孃的身上挪開。
“有刺客!”護住楊榮,赤手空拳的親兵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喊,刺破了夜色的寧靜,向着前院傳了出去。
在他喊了這一嗓子之後,府衙裡頓時熱鬧了起來,前院傳來了一陣許多人跑動和叫喊的聲音。
心知事情已經敗露,柳素娘也不糾纏,轉身朝着牆頭跑了過去,到了牆根她身子一縱,雙手扒着牆頭,隨即靈巧的一翻,身影消失在一片夜幕之中。
手持單刀的親兵見她跑了,連忙提着刀要追,楊榮卻在後面朝他喊了一聲:“窮寇莫追!”
聽到楊榮的喊聲,那親兵才停下腳步,懊惱的看着柳素娘剛剛消失的地方。
一大羣府衙裡的官兵跑到了楊榮和兩個親兵的身邊,沒過多會,張齊賢也跑了過來。
當張齊賢看到地上的三具屍體時,吃了一驚,連忙向楊榮問道:“楊虞侯,你沒被傷着吧?”
“差一點!”楊榮撇了撇嘴,朝牆頭看了看,對張齊賢說道:“這府衙高牆,看來也是擋不住刺客!不過好在孫玉龍死了,知州大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直到楊榮說出孫玉龍死了,張齊賢才俯下身子仔細的查看那三具屍體。
果然,在三具屍體中,有一具正是孫玉龍。
這些日子張齊賢一直在命人加緊抓捕,沒想到派去抓捕的人沒有抓住孫玉龍,這貨倒是自己送到楊榮面前來找死!
楊榮沒有說出柳素娘,他把殺死孫玉龍的功勞全都推給了剛纔從柳素娘手中救下他的親兵。
那兩個親兵雖說弄不明白他心內想着什麼,卻也沒敢把實情說出來,楊榮都不說的事,他們沒來由的多那嘴。
爲防再有刺客前來,張齊賢加強了楊榮住所附近的守衛。
在回到房間之後,楊榮心內是一陣疑惑。
以柳素孃的本事,在兩個親兵衝出來之後,她完全能在前院的宋軍衝進來之前,將他和那兩個親兵全都殺了。
可她沒有那麼做。
這是爲什麼?難道是柳素娘良心發現,覺得我楊榮爲大宋鞠躬盡瘁、愛國憂民、剛正不阿、愛民如子……呸呸呸!
想到後來,楊榮自己都被他的無恥想法給搞的噁心了,連着朝地上啐了幾口唾沫。
心裡疑惑,可謎團始終解不開,楊榮也就不再多想,反正有些事到了最後,就算不去尋根究底,也終究會有個結果的。
躺在牀上,美美的睡了一覺,楊榮竟絲毫沒想到可憐的潘惟吉還帶着軍隊潛伏在山窩裡。
化雪的天氣,雖然晴朗,卻要比下雪冷上許多。
躲在山洞裡的潘惟吉和官兵們,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個個都把隨身帶着的鋪蓋抖開,將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
可縱然如此,他們還是感覺到冷。
潘惟吉坐在山洞洞口,身上裹着被子,臉上帶着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望着不遠處的代州城牆,他眼下最希望的,就是遼軍快些過來,好讓他們這些人衝下山去殺個痛快。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最終要的是打完仗,他們就能找個暖和的地方,美美的吃上一頓熱飯,然後再在被窩裡好好的睡個大頭覺。
白皚皚的雪地裡根本沒有遼軍的蹤跡,山洞洞口垂下一隻只堅硬的冰錐,潘惟吉很無奈的一手按着額頭,望着代州城牆,心內嘀咕着:“楊兄,快些傳來讓兄弟們下山的消息吧!我們都快冷死了!”
代州城內,楊榮窩在被窩裡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天一亮,他穿戴好衣甲,身上鎧甲的甲片還專門用溼布擦拭乾淨,昂首挺胸的帶着兩個親兵朝鐘瑤家的方向去了。
做上軍都虞侯,不能說與鍾瑤的舉薦沒有關係,無論站在什麼立場上,他都該去見見鍾瑤。
剛走上鍾瑤家所在的街道,楊榮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閻真手中捧着一大把紅紅綠綠的絲線,剛從一家刺繡鋪走出來。
出了店門,閻真下意識的扭過頭,恰好看到正滿臉驚愕望着她的楊榮。
“楊榮?”看到楊榮,閻真的兩隻手一鬆,絲線落了一地,她竟也是渾然未覺。
“你回來了?”顧不得地上的絲線,閻真快步朝楊榮跑了過來,在跑到他面前的時候,她也不顧街道上還有別人,一頭撲進了楊榮的懷裡,嗚嗚咽咽的抽泣了起來。
“我想你了!”閻真雙臂環繞在楊榮的腰上,緊緊的摟着一臉驚愕,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楊榮,一邊嘩嘩的流着眼淚,一邊哽咽着對他說道:“這次回來,別再丟下我了!爲了能讓你喜歡,做個柔情似水的女人,我現在正學着刺繡!”
剛看到閻真,正想打招呼的楊榮被她這突然的表現鬧的是手足無措,兩隻手臂大大張開,整個人杵在路口,就像是一個直立起來的“太”字。
當然,這“太”字下面那一撇一捺角度稍稍的小了一些。
閻真撲進楊榮懷裡的同時,在楊榮身後不遠的一家店鋪門口,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正斜眼朝他們這邊瞟來。
看到楊榮雙手張開,閻真緊緊的摟着他的腰部,整個身子幾乎都撲進了他的懷裡,那女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若是楊榮看到那女子,他定會嚇上一跳。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換上尋常女子穿戴的柳素娘。
看來這柳素娘真是盯上楊榮了,若是不將他殺了,恐怕她是絕對不會甘心。
“閻真,別這樣!”楊榮雙手大大的張開,尷尬的舔了舔嘴脣,朝四周看了看,見街道上有幾個行人正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他小聲對閻真說道:“有什麼事,等到了鍾先生家再說!”
“不!”閻真緊摟着楊榮就是不肯鬆手,她拼命的搖着頭說道:“楊榮,這些日子你不在,我想好了,我也要嫁給你!你有了妻子,還能答應與鍾小姐的婚事,爲何不能娶我?”
“瞎扯淡!”被她這麼一說,楊榮更是尷尬了,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兩個親兵,見那兩個親兵都把臉轉向一旁,一副根本沒聽到閻真說話內容的模樣,他這才雙手按在閻真肩頭上,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我啥時候答應那門親事了?我不是也答應過你一件事嗎?將來我一定兌現承諾!”
“不要!”讓楊榮沒想到的,是閻真根本不理會他說的這些話,她用力的搖着頭,對楊榮說道:“我不要那些,我只要嫁給你!我不要將來住在你的宅子裡,每天見到你,可你不是我的,我又爲何要見你?”
“呃!”被閻真這一番問鬧的是一頭兩個大,楊榮翻了翻白眼,一臉苦相的朝身旁的兩個親兵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可那兩個親兵卻好像根本沒看到他的目光似的,依舊把頭扭向一旁,根本不去看他。
無奈之下,楊榮只好冷下臉對閻真說道:“此事將來再說,眼下我有要事找鍾先生商議,莫要耽擱了我的正事!”
他這麼一說,閻真才放開摟着他的胳膊,一臉幽怨的瞪着他,竟是再沒說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