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爭子案(下)

包拯猛的一拍驚堂木,厲聲對她們說道:“你們兩個婦人都不要在這堂上吵吵鬧鬧的,如今本官心裡頭已經有了答案。這個孩子既不是大夫人你的,也不是孫二孃你的,你們兩個都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大人何出此言?”那孫二孃連忙哭哭啼啼的說道:“大人,我求求您作主啊,這孩子的確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知道爲什麼大人如今竟然說孩子不是我的呢?若是這樣,二孃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了。”包拯十分嚴肅的說道:“你們兩個不用我在面前做戲了,如今本縣已經判定了,這孩子跟你們兩人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如果你們非要再這麼搶孩子的話,那麼本府一定會將你們兩個收押,進行重罰。”

“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大夫人嚎啕喊了起來,就連二夫人也在那裡哭個不停,兩個人一邊哭喊着,一邊說道:“大人,您憑什麼說這孩子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呢?”

頓時所有的人也都譁然,大家很奇怪,不知道包拯爲什麼一時之間又覺得孩子不是這兩個人的,剛纔還不是讓這兩個人去搶奪孩子嗎?

包拯對她們說道:“本縣之所以這麼判定,自然是有本縣的原因,現在本縣就把本縣判定的理由跟諸位說一下。”

“好。”六王世子站了起來,對包拯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本世子也就洗耳恭聽了,本世子覺得包大人判案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當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不知道大人到底是有何依據?”

“六王世子聽本縣慢慢的說就明白了。”包拯不卑不亢緩緩的說道:“這兩個婦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孩子的母親,方纔本縣特意差她們家裡頭的丫鬟前來問話。那些丫鬟們每人的回答雖然都大同小異,可是卻分爲兩個幫派,顯然是有一幫是屬於大夫人的,而有一幫又是屬於二夫人的。由此可見,他們是提前串通好了的,問一些事情也回答得格外的相似,不禁讓人頓生疑竇。如果她們當真生下孩子的話,那麼府裡頭的丫鬟們應該都知道纔對,爲什麼如今卻分爲兩個派系呢?就算是有人是擁立大夫人,而有人是擁立二夫人的,那麼也不可能會這麼整齊,所說的話也不會這麼出奇的相似。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們兩位夫人要麼就是假懷孕,要麼根本就沒有懷過孕,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們的。”

“大人,您這話未免太牽強了吧?就憑您自己的臆斷,就說我跟姐姐沒有生過孩子,照您這麼說的話,是不是生孩子的所有的情節都要跟您說一說啊?”那二夫人一掃剛纔的嬌怯,忽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她這一舉動倒是讓狄小詞看得目瞪口呆。

包拯只不過是緩緩的說道:“二夫人,你請稍安毋躁。本縣之所以這麼說,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了,那就是因爲剛纔的時候,本縣說如果這孩子誰搶到了,就算誰的,本縣就看到你們兩位婦人在下面拼命的去搶這孩子,簡直是把這孩子當作一塊肥肉一般,完全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尤其是二夫人你,剛纔的時候,還把這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在本縣面前表現得如此的疼愛孩子,可是轉眼讓你們去搶孩子,你爲了得到這孩子竟然不惜使盡全身的力氣去搶,就算把孩子扯疼了也毫不憐惜。如果你當真是這孩子的生母的話,你會這麼做嗎?”

衆人聽了都覺得包拯所言有理,的確,如果那個孩子當真是這兩個婦人的親兒子的話,她們又怎麼會如此對待他呢?

包拯便轉過臉來,很認真

的望着衆人說道:“不知道衆位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兩個婦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一起說道:“包大人,您這話可不對了。這一切都是您的猜測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夠證明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兩個的。如今這孩子就是我們兩個的,那又怎麼樣?”

“好,既然說這孩子就是你們兩個的,到底是你們哪位的呢?”包拯開口問道。

那兩個婦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之間都答不出來。

其中有一個說道:“算了,包大人,我們今天不告了,我們姐妹二人自己回去商量,那還不行嗎?”說完那個二夫人便擡起頭來看了大夫人一眼,對她說:“大姐,我們如今遇到這樣昏庸的縣令,不告也罷,你以爲呢?”

那大夫人早就已經被包拯嚇得不行了,見到二夫人這麼說後,連忙點頭說道:“不錯,今天我們不告了,走吧。”說完兩個人就打算站起來走。

“這大堂之上豈容你們兩人胡說的?說告就告,說不告就不告,那天底下還有王法嗎?”包拯不滿的望了她們一眼,緩緩的說道:“事到如今,你們不告也要告,告也要告,豈容你們在這裡胡來?總之,你們要走可以,這個孩子暫且留在這裡。”

衆人看着包拯,想看看他還有什麼後招。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婦人撲出來,撲到那孩子面前,連聲說道:“孩兒啊,你真的好苦啊。是孃親錯了,孃親不應該把你交給她們,是孃親讓你受苦了。”

一邊說着,淚水一邊嘩啦嘩啦的往下流,看上去她的樣子哭得十分的悽慘,她不停的給那孩子檢查傷勢,看看那孩子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這時候那婦人忽然衝出來,倒是把堂上的兩個婦人給嚇了一跳,那鄭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張皇失措的說道:“王李氏,你這個時候跑出來幹什麼?”

被叫做王李氏的那個人含着眼淚望了她一眼,悲悲切切的說道:“大夫人,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會再把孩子給你們了,孩子我要帶回去。”

“你說什麼?你說帶回去就帶回去?”她指着那叫做王李氏的婦人生氣的說道。

也是因爲她剛纔乍到那王李氏衝出來,實在是太過於生氣了,所以纔會這樣,以至於弄得她自己一時之間說漏了嘴也不知道。

包拯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笑着說道:“事到如今,你們是不是應該承認事實真相是怎麼樣的?”

聽到包拯這麼說後,那王李氏便抱着孩子跪下,給包拯磕頭說道:“啓稟包大人,啓稟青天大老爺,這孩子原本是我的。只不過由於我們家實在是太窮了,沒有辦法來養活這個孩子,恰好這個時候,鄭大夫人派人找到了我,跟我說只要我願意把孩子給她,她就答應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心裡頭覺得一百兩銀子事小,最主要的是可以讓孩子以後有一個好的環境,不必再像我們這樣受窮。我問清楚了鄭大夫人是打算把我的孩子認去當孩子的時候,我就心裡頭很開心,我雖然不想跟孩子骨肉分離,但是一想到他可以有一個好的前程,我最後還是答應了鄭大夫人。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們二人會拿我的孩子來堂上,並且還用力撕扯他,她根本就不是想好好的對我的孩子好,顯然只是想拿我的孩子來做爭家產的籌碼而已。”王李氏說得悲憤,說到最後的時候,眼淚橫流。

包拯聽到她這麼說後,拍了拍驚堂木,擡起頭來望着鄭大夫人,說道:“鄭大夫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鄭大夫人見事情穿幫了,不容狡賴,連忙跪下來,對包拯說道:“包大人,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可是是這王李氏心甘情願的把孩子過繼給我的,那麼這孩子就算是我的孩子了。”

“過繼給你?那這孩子有沒有正式的過繼手續啊?”

“沒有。”那王李氏連忙擺了擺手說道:“絕對沒有,她只是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而已。鄭大夫人,那一百兩銀子我不要了,我把這一百兩銀子還給你還不行嗎?求求你,讓我孩子跟我回去吧。”

聽到那王李氏這麼說後,鄭大夫人一時之間無以言對,她剛纔的囂張潑辣勁兒頓時全都消失不見了。

包拯又問道:“好了,事到如今,本官已經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這孩子明明是鄭大夫人你帶回去的,又如何鄭大夫人你和鄭二夫人兩個人給爭了起來?”

那鄭二夫人有一些害怕,只好膽戰心驚的說道:“是這樣的,因爲我和大姐分家產,而事實上呢,我沒有辦法。我看到大姐忽然多了一個孩子,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這裡藉着這個孩子想跟我爭家產,所以我就讓我的丫鬟小菊去把孩子給抱了過來,然後便讓我所有的丫鬟對外一致說孩子是我生的。大姐當然不肯了,她就帶着人追了過來,我們兩個爭執不下,便鬧到衙門裡頭來了。”

聽到她們說完之後,包拯緩緩的說道:“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王李氏這孩子可判你帶回去,但是從此以後,你不可以再這樣對你的孩子,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大人,我真的已經知錯了。我本以爲大夫人她會好好的對我的孩子,我纔會把孩子交給她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把我的孩子這麼對待,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好。”包拯點了點頭,又繼續對鄭大夫人和鄭二夫人說道:“你們兩個人爲了爭奪家產,竟然不惜冒認孩子,還不惜相互告狀,本官就判你們每人責打六十大板。來人,把這兩名犯婦拉下去,每人責打六十大板。”

“大人,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兩個犯婦一邊喊着,就被帶了下去,接着外頭就傳來了她們兩個人被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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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百姓見到這種情形之後,便紛紛的拍手叫好。

展昭這時候才轉過臉來看着狄小詞,倜儻的一笑,對她說道:“小詞姑娘,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狄小詞瞪了他一眼,把雙手往胸前一抱,恨恨的“哼”了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只不過是僥倖,僥倖這種事誰都會碰上的,要是哪一天我僥倖了,我也能夠判斷一個案子啊。哼,我不跟你說了。”狄小詞便轉過臉去繼續望着堂上了。

現在已經有些晚了,於是包拯便退堂,準備第二天開堂繼續審案,狄小詞便和展昭一起回到了公孫策的府邸。

過了沒有多久,公孫策也回來了,見到公孫策後,狄小詞便上前來對他說道:“喂,今天我們去看過包大人的辦案了。這個包大人嘛,表面上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實際上果然是有點本事的,歷史沒有欺騙我啊。”

“什麼叫歷史沒有欺騙你?”公孫策問她道。

“哎,說了你也不明白了。總之,我只知道這是事實真相就是了。好了,不跟你們說這麼多了,我要洗洗睡睡了,明天繼續去看包大人破案。”說完之後,狄小詞便轉身往後堂走。

恰好與狄大媽碰了個正着,狄大媽一把便拉住她,對她說道:“小詞,你今天去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