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蜀道難 第三百五三章 【辭官】

這大觀元年時(1107年),大宋朝廷改“交子”爲“錢引”,改“交子務”爲“錢引務”,除四川、福建、浙江、湖廣等地仍沿用“交子”外,其它諸路均改用“錢引”。

後來四川也於大觀三年(1109年)改交子爲錢引,但“錢引”不置鈔本,不許兌換,隨意增發,因此紙券價值大跌,最開始是一緡低得一貫銅錢,後來價值不斷大跌,前兩年在黃州一百緡錢引最多能在官方的錢鋪裡兌換二十貫銅錢,但那還得是要有關係才成,到了今年兌換率又是大跌不少,也更難兌換,在黑市上怕是連五貫都換不來了。

如今在巫山縣中,一百緡錢引的黑市價格只能換三貫銅錢,而且要是換得多了,只怕還要掉價。也就是說,只要不黑市的兌換價格不掉價,四十萬緡錢引理論上還是能換來一萬兩千貫銅錢的,只是程準聰明,巫賢也不是傻子。

當即巫賢也不找黃傑鬧騰,便去找了程準,言道既然知州大人正好在巫山,不如直接就將巫山縣今年的秋賦解去好了,然後他叫了縣中三個押司拿出十來個賬簿嘰裡呱啦一算,得出今年巫山縣裡的秋賦折算成錢引該是三百四十多萬緡,隨後便叫人擡來一口大木箱,裡面裝了滿滿一箱的褚紙錢引,合計三百五十萬緡,多出來的幾萬緡權當作爲對知州大人的孝敬了。

如此一來,程準便怒了!

對於這個自來熟的夔州知州,黃傑這個多月來也算是早有領教,也探聽清楚爲何他敢與黃傑自來熟。

首先,這程準的祖籍乃是洛陽,但他的父親,當朝名仕伊川先生程頤卻是生在黃州黃陂,而且他乃是程頤的次子,自以爲能和黃傑攀個老鄉。並且還認爲黃傑沿路探勘,理應研究過他的身平軼事,所以他這般與黃傑自來熟就算是極大的禮遇了。

而後,這程準乃是元符元年(1098年)的進士出身,後歷任東京太學教授、秘書省校書郎、門下省給事中、戶部員外郎和尚書省員外郎,大觀元年(1107年)才外放做官,從團練使做起一步一步爬到現在,去年纔來夔州上任做了知州。

不過,實際上他個人並不牛逼,牛逼的還是他父親和伯父,他伯父程顥曾和父親程頤學於周敦頤,世稱“二程”,同爲北宋理學的奠基者,也即是“存天理滅人慾”和“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首創者。

而且,根據青禾打探來的消息,這程準之所以從小小團練使做起,數年間平步青雲做到知州,實際上還是抱了蔡京的大腿,甚至大觀三年(1109年)四川也改交子爲錢引的這件事中,他似乎也是有牽扯的。

閒話也不多說,只說巫賢擡了一箱錢引與程準交了秋賦之時,程準火冒三丈,一足便將那木箱踢出了門去,揚言巫賢若不能按時交納真金白銀的錢糧秋賦,便要罷了他的官。

巫賢回去之後,也沒找人商量理論,便學着古人那般將官印在巫山縣的大堂上一掛,竟然辭官而去。

臨走還在大堂的畫壁上題詩一首,詩曰:“巫峽多險峻,人心更惡毒。黎民糴無粟,如何存天理。”

黃傑住在巫賢宅中,自然是第一時間得了消息,心中覺得不妥便也急忙叫了孫新、孫固、花容還有萬玉亭他們前來商議,甚至也將萬春奴和青禾都叫來,共同商議此事。

衆人聽了事情原由後,還是花容首先開口道:“叔叔,這般衙門官司,卻與俺們何干?如今路也修好了,賬目也交割了,還是早些選定日子上路纔是!”

倒是孫新思索了一下,道:“大郎莫非擔心那程準使壞?”

黃傑苦笑一聲,便道:“大夥兒該還記得,俺上疏與官家後,官家發來手諭,調撥夔州三萬貫錢糧以及二百萬緡錢引用於修路工程支用,如今程準批下的五萬貫銀錢和四十萬緡的錢引,便是這筆錢糧了,他倒也算出俺們修這條夔巴路實用了差不多五萬貫的銀錢,如今批來五萬貫現錢和四十萬緡錢引,俺若按照官場的規矩行事,錢引正好能還了借債,銀錢便是火耗了,誰知俺卻將錢引與巫山縣清帳,卻是惹着他了。”

大夥聽都是愣神,只有萬春奴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花容感覺摸不着頭腦,便也問道:“叔叔說的是何意思?”

黃傑要說,卻是感覺不知道如何用花容聽得懂的話來說,便也看向萬春奴,萬春奴便也解釋道:“這程準做的好打算,他探知老爺爲了修路,從巫山縣籌的現錢一萬貫、夔州萬家兩萬貫、夔州巫山兩地十數家商家的兩萬貫,因此這才批了五萬貫的現錢和四十萬緡的錢引。若是老爺懂得官場的規矩,定然是將巫山縣與萬家的借款還了現錢,然後將那四十萬緡的錢引拿去還與兩地商家,那時老爺倒也還能落下兩萬貫的好處。誰知老爺卻是個犟驢,得了錢財後不尊官場的規矩,竟拿錢引與巫山縣充帳,引得巫山縣令與他置氣,所以只怕是惹着他了。”

有了萬春奴解說,旁人倒是聽懂了,可花容還是想不明白,左右想來還是不解,還是孫固笑道:“花大郎難道不知,若是按照官府的規矩,這般修路原本要徵力役,那會招募僰人還得給了工錢?而且,就算要給工錢,也是給的褚紙錢引,那會給實打實的銅錢?”

花大郎一想,便也道:“不錯!也只有叔叔這般,才捨得用真金白銀做事,莫非那程準還想對這修路款項上下其手?”

萬玉亭也就大膽接話道:“不是想不想,而是已經在上下其手了!若非知道姑丈修葺此路,與各家借的都是真金白銀,且叔叔還得了官家的手諭,路也修得不錯,這才如此結算。若是換做別人,結算與他的只怕是錢引多過銀錢,說不得一股腦全給錢引也有可能。”

花容便道:“唉!俺前些日子見他四處督工,還道他是個愛民的好官,卻不想他竟然也是個狗官,這等賣力的下苦錢也敢上下其手……只是如今怎辦?”

衆人都是爲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下的狀況,還是青禾道:“如今錢引氾濫,始作俑者正是蔡京老賊,巫山縣令這般掛印而去,此事只怕鬧大,若是鬧上了金鑾殿,老爺也脫不得干係,叫妾身看來,怕是隻有走爲上計!”

黃傑聽着苦臉,便也問:“如今捅了個天窟窿,巫縣令能掛印而去,大夥說俺是不是應該把這官道使的差事給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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